帝都国际机场附近的一家小众咖啡厅。
两个年轻女人相视而坐。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唐诗诗炫了口果汁,语气里是责备,也是疼惜。
坐对面的女人笑颜浅浅,摘下墨镜,“我找到亲生父母了。”
“我靠!”唐诗诗激动得拍桌起身,转而颤悠悠地坐下,“这小祖宗也不安分。”
“你,又怀上了?”
“都怪那小白脸。”唐诗诗盯着这张精致脸蛋,“我先跟你汇报情况吧。楚临出狱后从陈家净身出户,陆雪那个孩子她自己带,还开了家服装店。”
“无关紧要的人,不提也罢。”
唐诗诗咬着吸管,“我现在很纠结,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跟他有关?”
两年多时间从鬼门关闯回来,估计只有上帝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不信你不看新闻。”唐诗诗忽然握住对方的手,“陆宝,这两年晏廷骁和那个叫叶紫璇的,走得很近。”
陆宝。好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甚至连“陆知南”三个字,都快成了回忆。
陆知南喝光杯里的咖啡,语气到底有些忐忑,“他们,在一起了?”
在所有人的认知里,陆知南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两年多了。晏廷骁有了别的女人,再正常不过。
“这个问题,或许只有晏廷骁能回答你。”唐诗诗满脸心疼,“跟我说说,你这两年都经历了什么?”
当时出海营救陆知南,唐诗诗确实是跟过去的。只不过上官穆霖为了避免危险,没带她上快艇。所以她也是后来才知道,陆知南中枪坠海了。所以今天刚接听陌生来电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陆知南还活着!她的小姐妹陆知南让她去机场接人!
“你相信奇迹吗?命悬一线的时候,我被一位老渔民救了。”陆知南温柔地抱住对方,“我知道你可能一时难以接受,诗诗,我没有死,我真的回来了。”
熟悉的拥抱里,唐诗诗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稀里哗啦就流了下来。
“笨蛋陆宝,你知道这两年我有多想你么?我做梦都是跟你一起逛街吃火锅,看景程玩航空模型,我就幻想着什么时候它能把你给带回来,有时候觉得自己像神经病。你就不能跟今天这样,打个电话报平安?”
“抱歉。整个过程稍显曲折,回头再慢慢跟你说。”陆知南松开对方,“你这几个月了?我准备找个商场逛逛,给卿卿买生日礼物。你是先回去,还是一起?”
“我们才见面几分钟,当然是和你一起啊。我家景程说了,给卿卿妹妹的礼物,得有新意。我俩慢慢挑,晚点让上官来接我们。”
车子走了一阵。
唐诗诗后知后觉,“不对啊陆宝,你说让我来接你,你行李呢?”
“直接从机场送去原来的公寓了。”
“你,你不回去?”
“再说吧,总得给大家缓冲的时间。”
晏氏集团。
今天是设计部和市场部汇报项目进度的日子。诸如此类的会议,通常一开就是一整天。
午餐时间,肖然正拎着他和晏廷骁的午饭钻进茶歇室,就瞅见叶紫璇跟个竹竿似的杵在男人身边。
“嘁,真是阴魂不散。”肖然暗自嘀咕一句,大步走到男人身边,往高脚凳上一坐,“晏总,吃饭了。”
“晏奶奶今天精神头不错,亲自下厨。听月儿姐说,小卿卿把满满一碗米饭全炫完了。”
“她没去幼稚园?”晏廷骁接过汤碗。
“没去,奶奶说上个礼拜约了牙医,今天带她去看牙的。”
“天天只知道吃棒棒糖,牙好才怪。”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叶紫璇根本插不上话。
“叶总监,要不一起吃?”肖然瞅了瞅女人,又低头看看桌上仅有的两副餐具。
“不了不了,你们慢慢吃。”
姓叶的尬笑,匆忙离场。她原本是逮着机会约男人外出用餐的,哪想还是被肖然这小子后来居上。也是够无语。一个大男人,成天跟屁虫似的粘着晏廷骁,知道的明白人家是总裁特助,不知道的还以为取向有别呢。
“老大,刚收到消息,因为实验报告的事,‘殇’先前在洛城的试验基地,已经转移。”“嗯,让宋梓易抓紧研究系统,最好能在下个月,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还有一件事,G国新锐珠宝设计品牌dAwN有意拿下海滨城堡项目的珠宝陈列区,约了晚上八点面谈。”
和传统的珠宝设计品牌截然不同,dAwN既没有百年历史,更没有家族势力。是个新得不能再新的小众原创品牌。能够凭借独特设计和对珠宝的敏感度,多次拿下国际头奖,收获国内外诸多真爱粉的dAwN,算是这个圈子里的一匹黑马。
晏廷骁放下筷子,“胃口倒是不小。对方安排了什么人面谈?”
“是主创设计师King本人。”肖然尝了一口水煮牛肉,“这位神秘人选择亲自出马,看来很有自信。老大,你尝尝,今天的牛肉很嫩。”
晏廷骁看着饭盒愣了两秒,“这是她最喜欢吃的菜。”
晚上八点,King和小助理安娜抵达约定包厢的时候,男人已经在这等着了。
明明做好了万全准备,四目对视的时候,她的心跳还是漏了半拍。
两年多不见,她的阿骁哥哥变得沉稳了许多。只是周身散发的冰山气质更甚,曾融入晏北辰阳光性格的部分,被遮盖得毫无痕迹。
谁也没留意到,同一时间,晏廷骁原本舒展的手指,紧紧嵌入掌心。
是他的错觉么?还是世界上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就算对方戴着墨镜,她的鼻梁她的唇瓣,和陆知南简直一模一样。
“晏先生您好,这位是我们的主创设计师King。”见两人都愣着不说话,小助理安娜主动打破沉寂。
“嗯,坐吧。”
晏廷骁朝肖然递了个眼色,肖然主动担起倒酒的工作。
她端起红酒小抿一口,“我想单独和晏先生谈。”
两个助理识趣离开,包厢的门被关上。
她捏了捏手心,摘下墨镜,声音有些颤抖,“晏先生,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