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应该是当年陆家人为了保护你,特意将它收了起来。”
晏廷骁帮她把玉佩重新系到脖颈上,“知知,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陆知南犹豫片刻,“坏的吧,我就不信还能坏到哪去。”
“阮魁军死了,可惜是被对方的人一枪毙命。”
此话一出,陆知南心里紧绷的某根弦,好像突然就断了。
爸妈当年是在参加完她的十八岁毕业典礼后,驱车离开途中遭遇车祸的。她甚至还记得接到医院来电时,她正和同学在学校附近的小酒馆,点了人生中第一杯酒。
“案子已经查清。当年是阮魁军派人和司机周旋,趁机在刹车上动了手脚。”
“果然,是我害了他们对不对?”
没有哭泣也没有咒骂,许久,陆知南默默来了一句。
“别这样想,爸妈知道会伤心的。”晏廷骁把人揽在怀里,语气谨慎,“跟你说个好消息吧,爷爷……还活着。”
“你说什么!?”陆知南不敢置信地捏了捏自己的脸,确定不是在做梦。
“晏廷骁,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晏廷骁终究心里忐忑,闷声不接话,只是将信封递给她。
细细读来,信件只传达了一个相同的意思:无论如何,请务必,护她周全。
“当初爷爷把信和玉佩转交给我,想必也是考虑到会惨遭不测。所以我们赶在对方动手前,不得已给爷爷服用了假死药。”
“他现在在哪?身体可还健康?我能见见他么?”
回想过往,陆知南泪眼婆娑。
“宝宝你别着急,爷爷他现在很好。等处理了手上的事,过段时间我就带你去看他。”
晏廷骁捻着她的发丝,“借由玉佩,我让蒲警官调查你的身世,结果不了了之。现在看来,宫羽家的势力果然不容小觑。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找到亲生父母的。”
“风浪很大,我不记得自己在海里待了多久……”
陆知南思绪飞转,海水涌过记忆的阀门。
一边是腹部的伤,一边是冰冷刺骨的海水。不慎从游轮跌落的那一刻,陆知南清楚自己必死无疑。
然而奇迹总会出现在绝望对面。
因为暴风雨提前返程的渔船上,有人看到了海里的人影。
更巧合的是,老渔民的妻子,竟然是在宫羽家工作了几十年的佣人。只是后来家族遭难,不得已才返回老家。
待看清小姑娘的面容,老妇人第一时间联系宫羽家的人。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国外了。”陆知南吸吸鼻子,看了眼腹部,那里有一道浅色伤疤。
“昏睡四百多天不是反复发烧就是心跳缓慢,医生都说我能活下来是个奇迹。”
现在她才反应过来,救了她的不是所谓奇迹,而是这个男人日日夜夜不曾放弃的祈祷和跪拜。
晏廷骁摸摸她的伤疤,心疼万分,“你有伤我也有伤,所以我们是一对。”
“再后来,那对夫妻告诉我,他们是宫羽家族。”
“你们做亲子鉴定了?”
“并没有。”陆知南耸肩,“两人一口咬定我就是他们的女儿,说我和奶奶年轻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只可惜,我到现在都还没跟奶奶见过面。”
听她这么一说,晏廷骁本就深邃的眼眸愈发深不可测。
这个家族当年消失得神不知鬼不觉,既然有盖过晏陆两家的势力,为何没在第一时间就将人找回去呢?害得他的小姑娘度过了极度悲惨的童年,还差点葬身地震中。
想到她的过往,他又想起泠安羽。
“家里人知道你出事后,爷爷奶奶带我去了墓园。不过那里葬的是一张我们的合照。听说即便死后骨灰没法放一起,凭借合照,下辈子我还是可以找到你。”
不,他想要的不只是下辈子,而是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和她在一起。
“在那之后,泠安羽来找过我。”
陆知南鼻子发酸,“你们动手了?”
男人摇头,“那倒没有。他应该是看我坐轮椅,打了也胜之不武。喝了两杯,我让肖然打听过,好像是回公司总部去了。”
“你知道的,我们从小相依为命,难免说过童言无忌的话。”
她说长大后要成为泠安羽的新娘,可后来,她毫无防备爱上一个人。他却把童言当真了。
太多愧疚和感激积压在心底,陆知南自然希望,这个好哥哥能找到真心待他的另一半,而不是被自己绑架。
“理解。”
陆知南故意咳嗽两声,“莫名想起白千雅。”
“……好端端的怎么又提那个人。”晏廷骁无语。
虽然泠安羽对陆知南的好总是让他疯狂吃醋,但好歹臭小子也算个正人君子。可白千雅那种蛇蝎心肠,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的人,连提她名字都觉得犯怵。
“老公,你这么聪明,就没发现点什么?”
“嗯?”晏廷骁一副不明觉厉的表情。
“小白莲是有两把刷子。”陆知南皱着眉小嘴一撅,背过身去。
“你难道看不出来,姓叶的和白千雅有种莫名的神似?她说一直都是她在照顾你,果然被迷住了是不是?”
对于自己的猜测,起初陆知南还不太确定,直到助理安娜给了她镐京酒店的视频。
“宝宝你这说的什么话。”
晏廷骁委屈,从身后搂着腰,又亲又哄,“我本就不在意她的长相,自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见小姑娘半天不吭声,晏廷骁又去咬她的耳垂,“我们好不容易才重逢,别生气了好不好?”
“嘶——”
没等对方回应,他突然嚷嚷起来,“宝宝,我腿疼。”
“哪里疼,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我看看!”
陆知南一骨碌翻爬起来,又被人摁到怀里,强制同他面对面,“抱着你我就不疼了。”
“你又骗我!”
“我错了,我们睡觉好不好,乖乖睡觉。”他把人搂得更紧,“这辈子,只要你一个。”
她眼睛发酸,脑袋抵在男人胸口,“我们天亮就去看医生。”
“夜色”酒吧。
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叶紫璇准时出现在包厢门口。
“为什么这样对我?”
瞅着沙发上的男人,叶紫璇语气淡淡。
她以为怀了晏廷骁的孩子,就能彻底摆脱这个男人……是她太天真,才会三番五次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你不是一心想爬上他的床么,得不到就先过过眼瘾,有什么不好。”
“那孩子呢,我怀孕又流产你就一点也不在乎?江跃奇你还是人么?”
叶紫璇上前,一把揪住对方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