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机灵鬼平日里最讨厌姓叶的,怎么可能好心帮人拍照。
陆知南打死都不信。
“我,刚刚都说了,卿卿和景程哥哥帮叶阿姨拍照来着。”
“晏清你还不说实话?”陆知南松开双手,神色严肃,“爹地妈咪平时怎么教你的,老师又是怎么教你的?”
小晏清知道,母上大人直呼其名,这是生气了。
她双手勾住她的脖子,奶声奶气道,“妈咪您别生气,卿卿是故意给她拍照,让她失足落水。可卿卿真的不喜欢她,害怕她把爹地抢走,害怕妈咪伤心……妈咪别生气好不好?”
陆知南恼怒又心疼。
今天姓叶的得了教训,是两个孩子运气好。可那女人心如蛇蝎又是个善妒的,当初连新生儿都不放过,倘若稍有差池,孩子们不知道要遭什么罪呢。
况且她只是个三岁小孩,大人们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怎么也不该霍霍到她头上。
瞅着陆知南半天不说话,晏清滑下沙发,“妈咪不理卿卿,卿卿找爹地去!”
陆知南无奈叹气,扫了眼手腕上的时间,只能洗把脸下楼去。
老宅内外,热闹依旧。
上官穆霖带着几个人对前院草坪上的设施布置进行仔细盘查,宋梓易则在一边的榕树下,兴致勃勃地跟上官景程展示自己的新发明。
“梓易叔叔,要不收我为徒吧?”
瞅着对方手里精致无比的迷你战机模型,上官景程满眼崇拜。
这位叔叔的黑客技术可是一流的,如果能习得一二,以后就不怕有人欺负卿卿啦。
“拜师是要三拜九叩,敬茶敬酒的。你愿意?”
“那是自然。”上官景程斩钉截铁,小孩子家家的,脸上竟是这般笃定。
保护小公主,是他人生目标之一,更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你愿意你老爹也不愿意呀。”宋梓易笑。
这娃娃和上官那人一样,长相出众且脑瓜子灵活,是块经商好料。倘若真把他拐走,回岛上专心钻研,养成个闷葫芦。某人不得找他拼命。
不远处的上官穆霖瞧见两人有说有笑,跟兔子似的竖直耳朵去听。
“都检查好了?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得猴精猴精的。”
晏廷骁冷冰冰的声音砸进耳朵,上官只觉脊背发凉。
“老大,我们之间还有信任么?”
上官把手里的香槟一饮而尽,“老大,你和嫂子……没事吧?”
热热闹闹和和气气的日子,当着众人的面被女妖怪这么一搅和,说不介意肯定是假的。况且陆知南出事的时候,那妖怪可是恨不得搬到晏家老宅来住了。
即便自家人心如明镜,外头嘴碎的,难免念歪经。
“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老大,听我一句劝:对小三仁慈,最终都会演变成对自己的残忍。”
“……我懒得跟你解释。”
听他这么一掰扯,晏廷骁到底是恼火又憋屈。他和姓叶的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怎么现在连自家兄弟都唠叨起来了?自己今天更是没有任何过分举动啊。
难道,他的心尖尖当真生气了??
晏廷骁正准备回屋找人,大老远就瞅见小不点屁颠屁颠朝自己跑来。
“爹地抱!”
屁股一歪坐到男人腿上,晏清神色委屈道,“卿卿只是想教训坏人,妈咪觉得卿卿不听话,都不理卿卿了。”
晏廷骁理理她的卷发,“小笨蛋,你妈咪是担心你的安全。你想想,万一坏人使诈,掉进池塘的不是你就是你景程哥哥,又没有旁人在身边守着,这多危险,她得多伤心。”
小丫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卿卿以后一定乖乖听爹地妈咪的话。”
晏廷骁瞥了眼不远处的上官景程,“快到时间了,带上你的景程哥哥,让小姑和月儿阿姨给你们梳洗打扮去。”
午后三点多,晏家老爷子晏天铭和老太太素梁伊早被安排好了位置,宾客们也陆续入座。
硬生生被抓去换上笔挺西装的晏怀君,本想着这是孩子们为他庆生所谓的“仪式感”,虽然心里觉得奇怪,还有些难为情,到底是配合的。
只是等他看到草坪上的气球花束和地毯,看到庄严肃穆走上讲台的牧师,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袭上心头。
在众宾客好奇又期待的目光里,在轻快而喜庆的音乐声里,一袭白纱的女人朝自己慢慢走来。身后还尾随着上官景程和晏清这两个打扮的格外精致的小花童。
“你,你们这是蓄谋已久。”晏怀君目色温柔地望着眼前的女人,声音到底沙哑。
孟秋月泪光闪闪,“孩子们说,人生短暂,不留遗憾。”
“爷爷奶奶新婚快乐!”
没等牧师致辞,没等主角交换戒指。
小晏清和上官景程已经打乱程序,笑嘻嘻地吆喝起来。
刹那间,院子上下欢声笑语人声鼎沸。
两个年过半百,携手走过无数风雨的主角,在众人见证下互换戒指互诉真情,走向他们幸福的后半生。
目送爸妈坐上晏廷骁早就安排好的蜜月花车,陆知南情不自禁泪眼朦胧。
“江跃奇把姓叶的带走了,我让肖然派人盯着。”
三楼客厅的落地窗前,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男人,轻轻拥着她的腰。
“你随意。”陆知南退出他的怀抱,转身就要走。
“去哪?”
“画图。”
眼瞅着珠宝设计大赛就要截稿了,她手上还有一堆事没做呢。
陆知南的异常冷静,让晏廷骁手足无措。即便她不说,他也能察觉到,姓叶的就像一颗埋在两人中间的不定时炸弹。看样子,只能尽快想办法根除。
陆知南钻进后车座,准备回工作室加班的时候,有人敲了敲车窗。
“晏……南洲,找我有事?”
该死。陆知南默默骂了自己一句。
这两兄弟长得实在太像了,她还以为某人主动示弱来哄人了呢。果然是自己想太多。
“陆知南,我有个好玩的东西要给你。”
“没礼貌,叫我嫂子。”
“嘁,果然近墨者黑。”
才多久没见,臭丫头竟然沾染了某位自大狂的德性。
晏南洲撇撇嘴,把手里的笔记本塞给她,“你回头慢慢看。”
这可是当初冒充某人时意外得到的东西,有了它,还怕拿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