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晨,大家全部睡了个美美的觉,大概是屋子里全部是无辜的少女们,鬼魅居然也没有出来捣乱。
看来最邪恶的鬼魅,比起一些毫无人性的人渣,也是要守原则的多。
七岚送完早餐后,又将一些比较耐放的干粮全部分配好,装了好些袋子,然后让几个姑娘组成一团分一袋干粮带路上吃。
轻舞领着姑娘们来到前院,大概交代了下情况,才说:“我和三宝一同领大家下山,各位不用害怕,今天让大家吃的饱饱的就是准备回家,不过若是山上发生的事,希望你们不要透露我们几个人的事,我们不是什么正义使者,只是刚巧碰到了这茬子事,顺便解救了大家而已。”
姑娘们望着眼前的姐姐既年轻又长得好看,满脸正义感,加上昨天一天也没发生什么事,各个才放松了警惕。
于是凌云川、梦璃和七岚同她们道别后,分道扬镳。
幸亏也没有姑娘发现后院的那些个尸体,即便发现又如何呢,她们总不能真会相信就凭着他们几个人的力量可以解决一堆人吧?
梦璃一伙上路后,花了几个小时终于下山,却发现根本没有桥过到对面的崖路,需要淌过峡谷里的河川。
七岚忍不住骂骂咧咧:“千缚这老头跑来这鬼地方做什么?他又不是需要修仙,难道他一介鬼使大人也想着成仙了不成?”
梦璃一路上并未怎么说话,她心事重重,许多事情梳理一番,仍然摸不着头绪。
不过她现在肯定,自己的前世一定是和凌云川有着某种联系,那么凌云川前世又是谁?
趁着凌云川与七岚去试水的深浅时,她叫上赤懵问:“赤懵,你帮我去地府打听下,凌云川在为人转世的一千年之前究竟是什么身份?”
赤懵抓抓脑袋瓜:“这个可能就有些难查了,不过我会想办法的,毕竟咱们这么多同伴嘛。”
梦璃本想问自己在转世为轮者前究竟是何人,却最终忍住,她想总有一天这个记忆会全部恢复让自己彻底醒悟。
试了一趟水的深浅后,七岚还是摇摇头:“不行,这水太急了,虽然只有几十米距离,但是游不过去被漂走的话我们还得多绕不少距离。”
随后七岚来到梦璃身边,嬉笑着说:“梦璃,你有没有觉得我特别聪明,你看我支走了那位大人,三宝肯定是被他附身的。”
梦璃点点头:“说来也奇怪,他能附身到任何人,为何没有附身到凌云川身上呢?”
“可能是你太了解凌云川了吧,若是附身上了肯定会被你发现。”
“或许吧。”
三人沿着河流一路走一路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过到河对面去,然后眼尖的七岚眺望到几百米处有几根铁链绳索组成的简易桥体。
大概是人手左右各扶一根铁链,脚踩两根铁链与绳索的传统过桥方式。
凌云川一脸无奈:“你们不会要走这个过去吧?感觉还不如游过去靠谱呢?”
七岚嘿嘿一笑:“你过去的时候就当走钢丝,闭上眼深呼吸然后快点往前冲就行。”
凌云川想过很多崎岖与冒险,却没想到还要走这种马戏团的戏路。
他不是不敢,只是要真的落水了,肯定连累的也是梦璃。
这里天气千变万化,时而大太阳时而天寒地冻的,偶尔还飘着雪花与雨滴,一阵寒风刮来人掉水里得不偿失。
七岚看出他的心思,拍拍他肩膀:“那你们就再找一条路多绕点,我先过去对面睡一觉等你们行吧?”
梦璃这时拉住凌云川的手,一脸温和:“没事的,我在前面走牵着你,要掉下去咱俩就一起呗,反正有小鬼们能拉起我的,你只要好好与我捆在一起就行。”
说完还没忘了从包里取出一根专业的绳索将俩人身体扣在一起。
凌云川更没忘朝七岚挤眉弄眼,嫉妒死他这只单身狗。
七岚瘪瘪嘴,忍不住冷嘲热讽:“就使劲嘚瑟吧,一个大男人还怕这点小状况,啧啧。”
一会又忍不住继续吐槽,“我要下次还单独和你们出来我就不是人,看你跟谁嘚瑟去。”
黄尘飘在他跟前火上浇油:“你本来就不是人,你是单身狗。”
再说回学校这边。
过了一周的周五下午,白姣儿同往常一样前往复古社团。
凌云川与梦璃彻底消失不来学校后的日子,也令白姣儿产生过疑虑,而学校那边几乎没有再出现有关他俩的任何事迹,甚至连周年庆演出厅倒塌事件也被压了下去。
白姣儿同白烆一说起时,白烆一更加确定,梦璃不是寻常人,他在演出厅见到诡异事件甚至让他产生了梦璃可能不是人类的错觉。
他并未与白姣儿说出自己的疑虑,而他也清楚白姣儿已经产生怀疑。
到晚上二十二点左右,复古社团的人均走得差不多,白姣儿才最后一个整理好东西准备离去。
她见冷熙还未有动静,才问:“学长,你每天会待到很晚么?我先走了,你也要早点回宿舍休息。”
冷熙点点头,与她道别:“嗯,你路上注意安全。”
白姣儿挥了挥手离开室内,来到电梯口就开始和白烆一发信息,准备让白烆一来接她。
白烆一说自己晚上有个局,可能会晚些来,让白姣儿稍微等个把小时。
白姣儿想回宿舍,一想不如陪冷熙学长聊聊天,于是又倒了回去。
她一边玩手机一边悄无声息走到门口。
就在准备推开门时,却从方才并未关紧的门缝中看到冷熙学长,应该是看到两个冷熙学长。
一模一样的脸、身材,就连体貌特征也完全一致。
另外一个人是谁?
白姣儿立即让自己冷静下来,缓缓将眼神收回。
她并未动弹,而是装作没发现任何异样开始推门道:“冷熙学长,我可能一时半会回不去,我哥要晚点来接我,我就顺便陪陪你聊聊天喝喝茶。”
“没问题呀,反正我无聊呢。”
他居然回答这般轻快。
白姣儿进屋子的瞬间,根本没有发现另外一位冷熙学长,整间屋子里只有一位冷熙,若是说另外一位趁机躲起来,也多少会有闪过的痕迹。
白姣儿转个身坐落下来,发现另外的房间根本没有任何动静,门仍然是之前的半开状态。
难道她开始产生幻觉?白姣儿暗暗吃惊,她见过的诡异可是越来越多。
冷熙给她递上一杯热茶,关心道:“最近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自从演出后看你总是无精打采的?”
白姣儿知道,冷熙在故意引她心神不安。
“嗯,冷熙学长,你有没有觉得是我过于执着凌云川?自从梦璃和他一同消失后,我感觉自己的心都是落空的,总觉得少了什么。”
“你还是非常喜欢他吗?”
白姣儿也不知如何回答,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
“我也说不好,以前想着他选择了梦璃我甘愿认输,并未觉得真少了什么,现在他们人消失了,我才缓过神,竟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她抬起头望着冷熙,“这种感觉让我觉得活着挺没意思,如同行尸走肉般,冷熙学长,你能懂吗?”
“看来你是真的太喜欢他了,一时半会没有察觉罢了。”
白姣儿一直摇头:“我不是多喜欢凌云川的本人,只是他对梦璃的好,让我心生嫉妒,让我根本不愿接受罢了。直到他们真的消失,我才知道,他宁可抛弃一切与梦璃一起逍遥自在神仙眷侣,也不稀罕我这廉价的苦恋。”
她说着说着开始哭腔,“我从未爱得这般卑微,这般廉价不堪。我时常提醒自己,凌云川究竟有什么好,他对我从没真正付出过什么,也没于我温柔相待过,我究竟图什么呢?”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完全由不得自己吧。”冷熙只能静静帮她分析。
“是呀,他让我认清了虚伪又廉价的自己,在别人眼里我再风光又如何?”
冷熙默默将手放在白姣儿肩膀上。
一时半会,他不知该如何表达他的慰藉,最终全部化成这轻轻一拍。
白姣儿站起身,朝冷熙鞠了一躬:“对不起,冷熙学长,打扰了你的心情,我还是先走吧。”
“要不我陪你在学校里走走?”
“咦?”
这可真是稀奇,冷熙可从不会轻易下楼,何况还是陪一个人走走。
白姣儿最终勉为其难笑笑:“冷熙学长,你没必要为了安慰我去陪我走,我就算得不到凌云川的爱,也不至于这么凄惨对吧?”
冷熙若即若离笑着:“不是因为可怜你,是作为学长非常敬佩你的豁达,就当是作为一名欣赏你的男性,陪你走走如何?”
白姣儿心头一紧,点头道:“那就要委屈学长再多听听我的絮叨了。”
俩人一同下了楼,走在昏暗的灯光下,四处是静悄悄的幽暗,偶尔路过一两个学生,白姣儿想着总比在一外人也没有的屋子里强。
走了好一阵,冷熙突然问白姣儿:“姣儿,你说若是有人发现这世上有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究竟要怎样去面对呢?”
白姣儿转过头,看到冷熙苍白又妩媚的脸似乎变成另外一个人,却仍是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仅是笑意瘆人。
“冷熙,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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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烆一赶到学校时,已经过了二十三点整。
他看到白姣儿站在校门口的灯光下等着他时,嘴角浮现一抹歉意。
“姣儿,哥来晚了真是抱歉,不过绝对没有下次了,走,上车我们吃夜宵去。”
“好呀,我刚好没吃晚饭。”
白姣儿轻松坐上摩托,两手揽住白烆一的腰在夜幕中驰骋。
夜风轻轻地吹,一切看似平淡,校园里的幽静像偷偷添上一抹诡异色彩,那些年轻人的正常人生,开始显得如此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