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好票,三人有说有笑上了游船,船上人极少,由于这是晚上最后一艘观赏游船,需要多等些人才能开走。
三人在船上二层找了个视觉最佳位置,第一层有独立小包厢需要五两银子,豪华大包厢需要十两银子,赤懵本想用自己存的几两银子交给赫连夙定个小包厢,被赫连夙一口拒绝。
“看两岸风光肯定是露天的才好,加上天上闪烁着星辰大海,岂不美哉?”
说完又问冥:“冥公子,你说对不对?”
一路上只她话多,叨叨个没完没了,对任何事总是充满兴致,赤懵呢又像个小花痴一样迷恋着赫连夙,她说啥,他就一直点头,两眼放光。
冥将头转向另外一边,方才看到一个有意思的人朝码头走过来。
是一位轮者,冥的嘴角不禁微微一撇。
赫连夙见冥不搭理她,也不回答,于是用手将他的脸掰正。
“冥,你还没回答我呢?若是你不想坐外面,我可以想办法让你混到大包厢里去。”
冥没想到赫连夙并不因为他的分神而生气,还关心他是不是有别的心思。
他摇摇头,淡淡说:“这里挺好的,你们在就挺好。”
赫连夙一阵感动,原来冥也当她是最好的朋友。
“冥,要不然你也跟我回宫里住呗!”
赤懵的小脸忽然便僵住,怎么回事,他不再是赫连夙唯一的朋友了吗?
冥本想摇摇头拒绝,方才注意赤懵的小脸色,于是心生一计,准备逗逗他。
“好呀,这个可以容我考虑,不过我要睡最大最好的房间,你说行不行?”
“行,没问题,我将我的房间给你住,还有小月儿小雪儿两个侍女都送你。”
冥发现赤懵的小脸儿更加难堪,却忍着不动声色,他邪邪一笑,倚在船栏上道:“就给我住赤懵的房间好不好?”
赫连夙迟疑了会,看看赤懵可怜巴巴的模样,才注意到船已经启程。
“嘿,船开了,我们可以沿着河流看遍整座酆都城!”
冥微微一笑,注意到赤懵脸上终于展开纯真的笑。
赫连夙仰着脸望向两岸风光及络绎不绝的人群,嘴是向上扬,微微张开,她的眼睛里全是光芒。
或许,这是身为人类最简单的幸福!
大概是赫连夙的声音太过于吵闹,一会,上来一位公子哥,正是方才掏了一百两银子要包下一层的呼延家的公子哥-呼延庆。
他的父亲呼延完孤是酆国有权有威望的文官,掌管着朝内文官的任免与升降,地位与武官大将军齐平。
呼延庆还有个别称在酆都城非常有名,便是直接用酆国的酆字代替了姓氏,他称自己为-酆庆,可见狂妄至极。
他后边跟着好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不知道是侍女还是从什么楼里带来的姑娘,几个侍卫毕恭毕敬的,像极了狗腿子。
“酆庆公子,楼上这么吵原来是几个小公子哥。”
酆庆大概十七八岁左右的年纪,长得是一表人才,衣着奢华,表情若即若离的笑意,手上一把象牙骨架的折扇,看着倒是顺眼。
“我以为是哪位呢?原来是小公,子呀。”
他稍顿了顿,眼前的赫连夙他自然认识,就连赤懵也是一个月前突然划分到他管理的范围。
赫连夙一脸好奇:“你认识我?”
“就算是吧!”他语气稍微不屑,即便知道是公主殿下又如何,他以为自己比起这些普通的人类,多的是不可估摸的前程。
包括他后面的贴身奴才,语气也甚是嚣张:“你们不知道酆庆公子包了本艘游船吗?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船上?”
“我们花了银两上来的呀!”赫连夙没见过不讲道理的人,自己倒是好言好语解释。
那贴身的奴才使劲喊道:“船小二,船小二,你不是说船上没有其他人吗?怎么还有三个不认识的人!”
说完似乎立马就要将几个小公子给请下船去。
酆庆公子用扇子将他挡住,笑着道:“不碍事就行,他们在船顶,我们在船下,犯不着。”
“可是,他们吵到公子您了。”
赤懵听完后愣住了,什么时候在游船上说话也算吵到别人了?
赫连夙特地跳了跳,一脸天真无邪:“这样才算吵到你们吧,难道让我们都做哑巴吗?”
酆庆公子不想将事情惹大,好歹她是公主殿下,他这点认识还是有的。
“算了,没什么事,就是方才以为楼上有些动静,以为是小猫小狗,老鼠之类的。”
冥本是饶有兴致的看看热闹,结果被人说成了小猫小狗和老鼠?
“那,如果不是小猫小狗,又真的吵到你们了?你们准备怎么做?”
酆庆这才注意到有一位倚靠在扶栏上的少年,个子瘦高,比赫连夙和赤懵要高上大半个头,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没有此人的任何信息,看来不是当地人。
“那当然是全部赶下船去,不下船就扔下水。”
酆庆后边的奴才会狗仗人势。
酆庆用扇子敲了敲狗奴才的头,他目前不知道此人的来历,自然不敢随便造次。
他挥挥手,冷冷道:“我们走。”
待他一走,赫连夙和赤懵朝他背影做鬼脸吐舌头,然后赫连夙连续几个大跟头翻来翻去,下面歌舞升平,上面打打闹闹好不热闹。
很快,下面传来一阵阵哭啼声,辱骂声,最后,有船中小二喊道:“姑娘,别跳水!别跳,忍一时风平浪静!可别轻生。”
赫连夙探出头去,居然发现是卖他们荷包的叫椿的姑娘,她什么时候上船来的?
冥这时幽幽道:“我方才发现椿姑娘向呼延庆推销荷包,结果被那厮下面的奴才给架上来了。”
赫连夙立即奔下去,赤懵紧紧跟在后面。
“呼延庆你好大胆,居然当众调戏伤害良家妇女。”
赫连夙立即跑到椿的面前,拉住她衣角小声问她:“椿,你怎么了?他对你做了什么?”
椿姑娘一直摇头,泪如雨下,就是不说。
赫连夙这才发现她衣裳被拉扯开半边,白皙的脖颈上居然有一道清晰的牙印。
赫连夙的小脸突然涨红,椿姑娘发现自己的难堪被小公子发现,更是悲伤不已,又羞又恼,只想一下子便了结自己。
“椿,不用害怕,我也是女儿身,这事我给你管定了。”
椿听完,稍微平静了心情,只是全身还在瑟瑟发抖中。
赤懵见酆庆的手下们想对夙动手,立即挡在赫连夙和椿的前面。
“小赤鬼,听说绝迹了呢,原来还有幸存者呀!专门带来厄运的天煞星,怎么?找到主子了?”
带头的狗腿子比酆庆还要嚣张,真是会狐假虎威,仗势欺人!
“你,你才是天煞孤星!夙不是我的主子,她是……”
“狗奴才们,你们敢说我们赤懵,不想活了吗?我是赤懵的姐姐,看我怎么收拾你?”
赫连夙很少这么大火气,直接从兜里掏出一把短刀,准备去挖掉狗腿子的眼珠子。
却被酆庆用折扇一挡,轻而易举将她的野蛮力气直接推开。
原来他功夫不浅。
一会,他后边的几个侍卫直接拔刀而出。
他们人多势众,未必能占优势,只是这污蔑了赤懵的言语,赫连夙不准备罢休。
她朝冥喊道:“冥公子,你若不能打便先躲到上面去,顺便麻烦你带走椿姑娘。”
冥公子懒懒应道:“谁说我不能打?等你们累了我再下来吧!”
他说完邀请椿上楼去,却被不知好歹的狗腿子前来阻拦,冥公子用手一掌劈过他的脖子处,狗腿子立即栽下去。
酆庆想不到赫连夙小小个子,手上功夫却不简单,和她上下几个来回,她招招致命,是个狠角色。
赤懵与几个手下一来一回,夺了他们手中的刀不说,顺便还将几个大男人逗得团团转,想不到赤懵灵活得很,趁机钻入包厢内,原来里面还有几位漂亮姐姐。
她们本是谈笑自若,却见长得特别可爱又好看的小小少年溜进来,反而各个想帮他藏起来。
赤懵非常感激道:“各位姐姐,谢谢了,我才不怕他们呢,只是怕连累姐姐们,我还是出去转转吧。”
他又转了出来,被几个侍卫追到船尾。
冥这时从楼上探出头问道:“赤懵小兄弟,你还招架得住吗?”
“小意思,打架我最喜欢了。”
特别是和赫连夙在一起对付这群坏人,他最乐意。
赫连夙与酆庆对上十几个回合,人渐渐处于下风,赫连夙知道在耐力上她差了些,而呼延庆并未用上全力,似乎他并没有要将她致死的心思。
“赫连夙,即便你是公主殿下,也别怪我不客气。现在的你根本不是我对手,只要将椿姑娘交予我,我定不会找你麻烦。”
“你可真够狂妄,一介草民居然敢跟本公主谈条件,信不信我明天就向父皇禀报灭你九族。”
“只怕你没有这个能耐,你要知道酆国七八十个少数民族,这么团结一致是谁的功劳?没有我们呼延家族,酆国能有今天这般团结?你是公主又有什么了不起,酆国不是你一个人的,就算往后你继位,还不是要求着我们呼延家族维护着民族的团结。”
“哼,我管你们呼延家族多了不起。我现在只要你的狗奴才跟我家赤懵道歉。”
“你堂堂公主殿下,居然会在意一个奴才的颜面,幼稚!”
“你才幼稚,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要脸,居然强迫民女从娼,跟着你和娼妓也没什么区别了。”
“你,说话如此歹毒,好,那本公子就告诉你,本公子看上椿姑娘了,今天不带回去决不罢休!”
“你做梦去吧,我才不会将椿姑娘交予你。你看上人家又如何,别人就是看不上你,真是恶心,自作多情!白长了一张正常的脸,原来是个大变态!”
两人又开始恶斗一番,正在此刻,从二楼而降的赤懵举着刀朝酆庆的头劈下来,谁知狗腿子睁开了眼爬起来看到这一幕立即拔出刀过去保护。
酆庆当然意识到赤懵的杀气从天而降。他只是不敢相信,这么小的小屁孩,居然会有非常强烈的杀气。
他稍微迟疑了会,赫连夙立即甩出两支飞镖,直接飞向狗腿子的双眼,让他以后看都不准多看一眼赤懵。
狗腿子双眼中了飞镖,鲜血直喷,人是痛得哭天喊地。
赤懵一刀下来却被酆庆给挡了回去。
这时候冥从上面探出半个身子,一边鼓掌一边笑呵呵:“赫连夙姑娘真是好身手,这暗器使的是一流!”
“那是!”她仰着头一脸自豪。
赤懵扔掉刀,却用极快的速度和反应直接坐上酆庆的肩膀,两腿死死扣住他的脖子,在酆庆用双手狠狠剥开时,又被赤懵不知从哪掏出的绳子拴住他的双手手腕。赫连夙立即掏出刀子来抵住他的心脏,想让他放弃抵抗。
“呼延庆,答应我以后永远不找椿姑娘的麻烦,我现在就饶你一命。”
“哼,你以为你真能杀得了我?”
冥这时继续探出头,笑道:“我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制裁你哦!酆庆轮者。”
酆庆原本还一脸轻蔑的表情,突然便僵硬住,甚至不敢做声。
赫连夙抬起头一脸茫然问:“什么轮者?冥,你认识他吗?”
“也不算认识,只是一个老相识罢了!”
几位傻乎乎的侍卫再从船尾杀过来时,被酆庆喊道:“都给我住手!退下去。”
狗腿子原本痛得差点滚地嚎叫,却听到酆庆第一次用这么威严的声音喝住他们,再痛也不敢轻易吱声。
酆庆的脸渐渐缓和下来,这才朝赫连夙好声好气说道:“我会答应你,不再找椿姑娘的麻烦。”
又将拴住的手轻松解开,将愣住的赤懵给拉下来,与他道歉:“赤懵小公子,方才说话有些难听,真是抱歉,求你原谅!”
说完又将双眼彻底毁灭的狗腿子拉过来让他与赤懵道歉。
狗腿子的态度一下子毕恭毕敬,趴在地上使劲磕头:“对不起对不起,赤懵大人,是小人有眼无珠,小人该死该死!”
赫连夙和赤懵面面相觑,这态度变化也太快了吧,果真是狗奴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