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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就要弄死他

“温言煜!”师爷与里正惊讶的喊了一句。

当初温言煜来过衙门,师爷远远的见了一眼,只不过那时候温言煜在他看来,不过是个刚刚长起来的书生成不得什么气候,可今日说不上为什么,他的身上似乎带着浓重的肃杀之气!

“言煜你怎么回来了?”里正紧张的往温言煜跟前快走了几步。

看见里正的担心温言煜微微一笑,想来前头战事吃紧里正担心自己当逃兵!

温言煜对里正抱了抱拳头,而后把蓑衣解开朝后头一扔!

本来衙差看见他们都与温言煜说话就有点不敢往前,现在被温言煜的蓑衣一扔直接倒退了好几步!

身上少了那么沉的东西压着,温言煜舒服的晃了晃身子,才将保护的干爽的文书从袖子里拿出来,“给了半个月的假,待不了几日我便得回去了。”

里正狐疑的拿出文书看一眼,只一眼便让里正笑开了颜,“出息了,出息了!”甚至还激动的拍着温言煜的肩膀!

温言煜爽朗的一笑,从前的他多少还有些书生气,如今在战场上洗礼的褪去了从前的青涩,端的便是真正男人该有的架势!

等着说笑完里正突然想起什么,赶紧退了一步双手抱拳尊称了温言煜一声,“大人!”

这一声倒是让师爷给叫糊涂了,不由的探着脖子往前看,里正这边也来了底气把文书直接扔给了师爷,“温家家主终于回来了!”

温言煜笑着摇头,“这些日子还要多谢您的照拂!”

而后终于将视线放在喜弟的身上上下的打量,一看这样子里正也是个明白的赶紧让出路来!

温言煜靠近喜弟也不知为何喜弟竟然紧张了起来,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却被温言煜拽住了手,“我回来了!”他如是说!

“嗯!”喜弟点了点头。

“又被欺负了?”温言煜帮着喜弟顺了顺搭在肩膀的上的头发!

“嗯!”喜弟再次点头!

这样的反应倒是将温言煜给逗笑了,亲昵的刮了一下喜弟的鼻尖,“放心我回来了!”

喜弟的脸不自觉的通红,甚至微微的垂下头去。

“姐夫!”招弟在一边打了一声招呼!

温言煜将身子转了过去,可却没有松开喜弟的手,看到招弟满脸是伤温言煜的脸色一沉,“今日看来说不定得动动刀了!”

在战场上出来的人,打打杀杀自是家常便饭,可旁人听了却不是个事一个个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师爷,怎么也没想到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温言煜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竟然当了先锋官了。

这可到底也算是有了功名的人,从六品的先锋官比他们县令还要高一级!

而且按照常理来说,这先锋官是从从八品做起,温言煜直接连跳两级肯定是立过功的人。

虽说朝堂之上都是以文为尊,县令或许不用太在乎温言煜,可他一个小小的师爷肯定不能跟温言煜拧。

只能学着里正的样子,不情愿的唤上一句,“大人!”

温言煜终是放开了喜弟的手,一步步的朝师爷走去,温言煜身上的肃杀之气太重,隔着这么远师爷都像是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不由的一步步的往后退!

“大人!”在温言煜伸过手来的时候,师爷都惊的破了嗓。

却没想到温言煜只是把他的文书取走,师爷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而温言煜这边直接是冲余生去的,“又见面了余东家!”

余生冲着温言煜微微额首,他也算是阅人无数温言煜却依旧能给他带来震撼。

不过却也仅仅是瞬间,余生便冷哼了一声,一个没有背影的人就算再立战功做到四品便算是到了头了,他依旧无法与自己比。

看余生打量自己温言煜只从容的回以微笑,“我在战场上一直惦记着东家,听说挖下一百双眼睛泡酒提神,这次回来的匆忙忘记带了,下次一定给您补上。”

温言煜说的恶心,有些受不了直接捂着嘴在旁边干呕了起来。

只是余生依旧饶有兴味的看着温言煜,“温大人的心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战场上刀剑无眼,还是想法子护好自己才是正事!”

温言煜想镇住余生,余生却也直接反击了回去!

看似这种情况下是余生占了上峰,可温言煜却退后了一步,“那,我们改日再聚!”

明明这个地方与温言煜无关,可他们一家人相聚倒成了余生是外人了。

甚至他都寻不出可以留下来的理由,只能顺着温言煜的话说一句,“那改日再聚!”

师爷一看余生要走自然慌了,“这,这件事大东家已经允了!”

他想要追余生却直接还被温言煜给拦住了,“余记的事情余大东家应允的便做数,可现在我们该说说温家的事了。”

余生这边自然是大踏步的离开,倒是李威路过喜弟的时候用剑柄点了一下喜弟的胳膊,“要是你气不过我帮你再卸她两条腿!”

下吧点了点还在地上的婆子。

喜弟微微额首,“多谢,只是暂且用不着了!”

咳咳!

前头余生突然咳嗽起来,李威赶紧追了上去。

倒是李木子一直护着招弟,并未跟余生离去。

“是,是,那不知道这温家你想怎么办?”看跟前没有能帮自己的人了,师爷也只能认命的与温言煜谈。

说完,倒也怕温言煜太过分了赶紧又来了句,“小人提醒温大人一句,刚入仕途还是少树敌的好。”

砰!

话音刚落温言煜从腰间把刀解下来,重重的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吓的师爷一哆嗦!

温言煜一笑接着揽过师爷的肩膀,师爷挺着身子不想动弹,温言煜手上一加力气掐的师爷差点倒地上,愣是把人嗯到了桌子跟前,“来你仔细看看,这刀把上都是什么!”

师爷被掐的站都站不住,哪里还有心思看什么刀把。

温言煜突然凑到师爷的耳边说了句,“血,全都是人的血。”又指了指外头的院子,“血流成河啊!”

战场的凶险师爷也是听说过,能在战场上出人头地的可以说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物!

“那些血都是我的敌人流的,所以,我刚入仕途便与人为敌又如何?”温言煜突然胳膊用力,愣是将师爷给压的跪在桌前。

“温言煜,你竟敢这般羞辱我!”师爷眼睛通红,这里天高皇帝远的也没个管,他在这除了县太爷谁不得给他面子,还是第一次这么被动!

温言煜直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我比你品级高,怎么让你跪还委屈你了?”

温言煜手撑着下巴,却是看向喜弟,“像温言许那样的人,死了算是便宜他了,可他到底也与我同住过一个屋檐下,我也不好做的太过,你说,你说只将他凌迟如何?”

喜弟轻轻点头,“好!”

师爷听的都脸上的肉都跟着颤抖了,“温言煜这可是极刑,你有什么资格下这样的命令!”

嘘!

温言煜手放在嘴边,“别这么激动,我肯定没这个资格,咱们该按大周的律例,不过从前的事也该重新掰扯掰扯了。”接着温言煜的手搭在师爷的肩膀上,“你且放心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等明日我便修书知府大人,想来这点小事很快就会有定论的。”

师爷的脸都白了,恨不得上去咬死温言煜!

外头有衙差匆匆的跑了进来,趴在师爷跟前想说几句,却被温言煜抬脚拦住了,“有什么话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说?至于这么鬼鬼祟祟的?”

衙差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师爷,不过这个时候师爷哪敢说什么,衙差咳嗽了一声才说道,“回大人的话,我们老爷说温言许论罪当诛,理应,理应处死!”

怕师爷有些承不住,衙差说的很慢!

师爷突然跌坐在地上,没想到连县太爷都是这个意思!

师爷缓缓的闭上眼睛,“好,好去把小姐请出来,等着给他的夫君收尸!”

如今只能做一个有利于自己的决定,温言许纵有千般不是他之前没有选择让那小庶女和离,若是在这个当口上再闹什么和离,不免让人觉得他是为了撇清自己!

现在只能牺牲小庶女了,博一个好名声。

若是喜弟猜的没错,小庶女这辈子休想再嫁人了,不仅如此师爷为了防止小庶女年轻受不住寂寞,估摸用不了多久就会对小庶女动手!

师爷家出来个贞洁烈妇,怎么也好过白养一个无用之人强!

在这一刻喜弟倒是觉得这高门大院里,真心肮脏!

很快温言许与小庶女被人带了出来,小庶女穿的还是那双浸了水的鞋,一身的白衣也不知是从被子里拽出来只穿的里衣,还是专门换的,不过瞧着总还是单薄的很。

旁边的温言许大概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双眼有些无神,只是在看到温言煜站起来后,总是闪过一丝愤恨,“若有下辈子,我一定选个好人家投胎!”

时至今日,他始终觉得他只是比温言煜差了出生!

也或许是吧,若是他没有郭氏那样的娘,大概也学不会那些个歪门邪道的手段!

“但愿如此!”温言煜冷笑一声,抱着桌子上的刀缓缓的走了过来!

他定定的看着温言许,这么些日子他始终忘不了父母是怎么死的,多少次在生死的边缘他告诉自己,还有大仇未报,这才撑到现在!

“啊!”

温言许惨叫了一声!

只见温言煜手中挥舞着大刀,照着温言许的手臂便削了下去!

一片薄薄的肉,像是练习了多少遍!

“这一刀是为了父亲。”

抬起胳膊,又挥舞下去,“这一刀是为了母亲!”

这种折磨痛,钻心的疼!

直到温言煜提到莲莲,温言许终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想起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身上都不觉得那么疼了,初见时候他多么恨莲莲啊,她是个什么东西竟然给自己当娘,后来还眼巴巴的给自己送饭,那是温言许第一次打女人。

她连哼都不哼一声,这更让温言许觉得愤怒,他竟然混的需要个女人来怜惜,下手更没轻没重了!

可饶是如此,但凡见到他莲莲的视线总会在他的身上,温言许始终觉得这大概就会贱吧!

侧头正好看见小庶女惊恐的表情,若是这个时候旁边站的是莲莲,她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冲上来护着自己吧?

温言许的缓缓的闭上眼睛,从小他所见的都是虚伪的感情包括郭氏!

温父在的时候她装的贤良淑德柔情似水,可温父走了后多少个漫漫长夜她把气都撒在温言许的身上!

很小的时候温言许就想过要怎么样弄死郭氏,可到最后温言许也没有动手,无论如何比起外人来郭氏是好的,哪怕仅仅是温父来那片刻,郭氏看自己的视线也都是温柔的。

直到他大了,大的让郭氏得依靠自己,那时候郭氏才开始把心都放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他自觉得已经晚了,他再也不需要那种廉价的爱!

直到,直到莲莲出现,他拼命的推开莲莲还不是因为觉得,这世上没有一处温暖是属于自己的!

晕晕乎乎的时候温言许似乎看到了莲莲的笑脸,无论在什么时候,她每次见到自己都欢天喜地的冲过来!

温言许下意识的伸出胳膊来,却突然刺痛被温言煜这一刀下去又消掉了一块肉!

温言许无力的垂下胳膊,这世上再无莲莲女,无人疼他温言许!

苦涩的一笑,缓缓的闭上眼睛!

这短短的一生,或许他做过许多的错事,可最错的便是亲手杀了最爱他的人。

凌迟这种事果真是需要练习的,温言煜总觉得没有几刀温言许就没气了,既然人都已经死了便让衙差拉出去扔到乱坟岗便是!

此时的温言煜溅的满脸是血,就像是从地狱钻出来的夜叉一般,镇的左右没有敢说话的人。

甚至温言煜往前走一步,左右两边的人都得往后退一步。

而温言煜只定定的看着喜弟,“陪我去见见,爹娘!”

喜弟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如今温言煜也算是衣锦还乡了,在温父温母的坟前上香算是有个交代了!

不过招弟身上都是伤,不必跟去还得让李木子先把她送到医馆去。

温言煜回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衣服,只拿着喜弟给的帕子多少擦了擦脸,就顶着满身的血去见温父温母!

上山的时候碰到砍柴的人,都把人吓的差点从路上滚下来!

温父温母的坟是新坟,老远就能看见。

终于到了坟前,温言煜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憋了这么长时间,而且温言煜又是第一次出门少不得受委屈,喜弟总以为温言煜会落几滴眼泪,没想到温言煜只是直愣愣的叩了三个响头便站了起来。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下山的时候喜弟忍不住问了句。

“我已经在心里说了,都挺好的!”

而后突然站住看了喜弟一眼,“等下次抱着孙子给他们看看!”

咳咳!

突然拐到这上面,喜弟好像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那个,那个军营的吃食不错,看你又长高了。”

温言煜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都长了!”

喜弟本来已经往前走了,越想越觉得这话说的不对,什么叫都长了,都是哪里长了?

越想,都红到耳朵根那了。

这次会来温言煜的话不多,喜弟不问她就不说,下山一路愣是再没哼一声,还是坐上马车后温言煜突然来了句,“你也不要有压力,不会那么快就生出孩子的!”

再加上路上颠簸,喜弟的身子跟着晃了一下。

心里只觉得,在军营这段时间温言煜跟人学坏了。

等回了家天已经黑了,招弟脸上抹了药不放心的在外面等着,李木子也在后面陪着。

“姐!”马车一到招弟便迎了上去,喜弟这边刚露了头招弟便给喜弟披上了件外衣!

“温大人!”李木子作为男子自然得站到温言煜这边打声招呼。

温言煜点了点头,不过却没有率走进去,而是等喜弟跟招弟先进了大门,他才在后面跟着。

众人在堂屋坐定,温言煜与李木子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回里屋换下衣服,喜弟拉着招弟的手,忍不住念了句,“以后就都好了。”

“姐夫有了功名,以后长姐便是官夫人,别的不敢说在这个县城是可以横着走了。”李木子在旁边应和了句。

这话倒是将喜弟逗笑了,“我这又不是螃蟹。”

三人便都笑了起来,对于这个李木子喜弟倒是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当然三人都识趣没有提起余生!

她们回来的晚厨屋的婆子已经到了收工的时辰,本来招弟想自己动手多做几个给温言煜接风,可被李木子愣是拦住了,从酒楼要了几个放在锅里留着,下头用滚水蒸着现在吃也正好。

“趁着我回来,你们俩商量商量可要把终身大事给办了?”因为都是自家人,也没整那些虚礼让温言煜先带三杯子酒,边吃边聊倒也融洽!

突然提起这事,招弟张这个嘴不知道回什么,倒是把李木子给激动坏了,“这,这就有劳姐夫给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