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迟逾白低声道:“我洁癖不对你。”
“知道,你双标嘛。”灵溪大声的回应他。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一眼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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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岩死后,沈家人没有把他的骨灰安葬入沈氏的墓园,而是把他撒入了大海。
在这一事后,沈家也沉寂了好一段时间。
沈博健现在已经彻底不管事了,他把沈氏公司全权交给了沈礼。
他带着王沁柔入住在郊外。
那里环境清幽,平常也很少有人来打扰,是个休养的好地方。
纪文浩看着饭点过了都还想不起要吃饭的沈礼,一阵郁闷,他把手中的饭盒放在茶几上。
一把夺过沈礼手中的钢笔,气愤道:“沈礼,你再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我就要告诉伯父,让他收回你总裁的身份。”
沈礼揉了揉眉心,闻言扯了扯嘴角:“他现在没空管我。”
纪文浩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刚从国外飞回来,还不知道沈父已经把公司完全甩给沈礼了。
“我妈情绪不稳,他就带着我妈去郊外休养了。”沈礼叹口气。
纪文浩也忽然不知道怎么说了。
毫无疑问,沈博健是个好丈夫,但他不是个好父亲。
尤其是对桑肆这件事上。
但现在相安无事,似乎是最好的发展。
纪文浩把带来的饭菜摆出来,“先吃饭吧,再怎么样,身体还是最重要的。”
“谢谢。”沈礼点了点头。
“诶。”纪文浩不高兴的捶了他一拳,“你这话说的,你当上总裁,就不把我当兄弟了是吧?”
沈礼正经道:“不是,只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我是真心想跟你道谢的。”
人只有到了困境,才会知道自己身边到底哪些人才是最可贵的。
他觉得自己很幸运,身边还能有纪文浩这个朋友。
沈礼忽然这么正经,倒把纪文浩整不会了,他挠了挠头,“你都这么诚心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
吃完饭,沈礼接着忙了一下午,到五点时, 他就离开了公司。
他还要去一趟郊外。
给爸妈送点生活用品。
纪文浩不是很想见沈父沈母,就留在车里等他,他刚从国外回来,家里的事上头还有一个老大顶着,也一下子用不着他。
所以,这段时间,他打算赖在沈礼这,顺便陪陪他。
他看的出来,沈礼最近的压力很大。
不单单是公司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心里对于桑肆的愧疚。
用心理医生的话来说,就是他心里有郁结。
沈礼推开眼前的大门,入眼的是一座种着精美鲜花的院子。
他眸光朝里看。
中间放着一张躺椅,唇色苍白的女子半躺在上面,闭目养神。
沈礼把手中装着日用品的袋子放在一旁的台阶。
躺椅上的女子听见动静,没有睁开眼睛,道:“放哪吧,我不想吃。”
沈礼一顿,“妈,是我。”
王沁柔顿时睁开眼睛,扭过头来,脸上有了点笑容,“阿礼,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我来给你们送点生活用品,爸呢。”沈礼说。
王沁柔:“他去做饭了,我们正打算吃饭呢。”
说完,院子里很久都没有再响起说话声。
两人都有些尴尬。
幸好,沈博健没多久就端着煮好的饭菜过来了。
院子中间有一张石桌,沈礼帮着他把饭菜摆好。
沈博健问他要不要留下一起吃,他拒绝了。
望着沈礼渐渐走远的身影,王沁柔眼角慢慢流下了一滴泪。
沈博健伸手擦了擦,手在她背后表示安慰的拍了拍。
王沁柔哽咽道:“博健,我是不是很失败?”
亲疏不分。
认一个要伤害她家人的人做儿子。
搅得全家都不安宁。
沈博健拥住他:“你别多想,会慢慢变好的。”
其实他们心里都知道,不可能再变好的了。
以后的每一天,或许他们都会在罪恶中沉沦。
沈礼出来时,纪文浩已经在车上昏昏欲睡。
车子启动,临近住所,纪文浩才从睡梦中醒来,他看了眼周围的环境,“都已经到了。”
沈礼:“你还挺能睡的,一路上愣是没吵醒你。”
纪文浩伸了个懒腰,“还在倒时差呢。”
车子停在住所门口,沈礼下车,问:“你今晚要住这吗?”
纪文浩跟着下车:“我就没打算回去,咋滴,你还想赶我呀。”
“赶我自己都不可能赶你。”沈礼笑着说。
“这还差不多。”纪文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