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看着大家跪拜在她面前,虞贵妃的虚荣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众人谢恩后,看到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位妙龄少女,她身段窈窕,容貌与虞贵妃有些相似,也是妩媚动人,有些聪明的贵女已经猜到了这位少女的身份,但是贵妃和公主都未曾开口,她们自然不会问。
“元香见过公主!”虞元香对着景安乐行了个礼,声音温柔,举止大方。
“起来吧!”景安乐淡淡扫了她一眼。
“公主也来了。”虞贵妃看着景安乐笑道,然后转头对阿房训斥,“外面风大,公主身体虚弱,怎的披风也不拿一件。”俨然一副慈母模样。
在场的贵女都吩咐感叹,虞贵妃果然有后宫中馈的风范,对待公主也是事事周到。
景安乐心中冷笑,这个虞贵妃太过虚伪,好像她真的对自己多好似的,可偏偏前世的自己就沉迷这种虚假的母爱之中。
阿房刚想回话,就被景安乐打断,“天气炎热,太医说本宫不能捂着,多喝些宁神茶便是。”
这话一出口就重重的打了虞贵妃的脸,表面关心公主,却连公主的近况都不知道。虞贵妃的脸不自然的僵笑了一下,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这些个太医,女子身体娇弱,哪能经风,回头好好说说他们才是。”
众人没得一人敢说话,一下子也觉得这两人的关系并不是传言的好。
接着虞贵妃继续指着虞元香说道:“这是本宫的侄女,带出来见见世面,大家不要笑话她才好!”
众人哪里敢说什么,都只能笑笑。这时一名宫女前来禀报:“娘娘,时辰到了。”
“那请诸位入席吧。”虞贵妃对着众人说道。
虞贵妃居高堂首位,右边首位是景安然,其次是表姐秦知画,再往下则是虞元香挨着其他贵女。左边首位是景柔,其次是丞相之女楚明月,接着是其他贵女。
“此次赏花诗会共十八人,前三名均有奖赏,请诸位小姐不遗余力才是。”虞贵妃笑道。
“是。”众人齐声说道。
虞贵妃自然是做好了万全之策,她身为组织者,自然能决定品鉴什么花,虞元香只需要在众人说完后,背出事先准备好的诗一鸣惊人即可。
看着她的笑容景安乐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一会儿你可能就不会笑的那么开心了。
她们坐的布局像是一个口字,中间放着一张矮圆桌,只见两个婢女抬着一盆牡丹花放在上面。
“第一局,请诸位小姐以牡丹花为题在半炷香时间作诗一首。”虞贵妃开口道。
这对于景柔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其他贵女们也纷纷动笔,秦知画也是下笔如有神,虞元香也在奋笔疾书。只有景安乐则不慌不忙的欣赏着牡丹, 这一幕在景柔和虞贵妃看来,就是无从下手。
很快半个时辰就到了,一声敲响,大家都纷纷停笔,挨着景安乐最近的秦知画看到景安乐的纸还是空白的,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景安乐察觉到表姐的目光,转头对着秦知画回了一个安慰的笑容。
虞贵妃看着景安乐眼前的白纸,心里自然高兴,觉得景安乐地位再高也是个白丁。于是她假装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说道:“还是从柔郡主开始吧!”
众人一听也是吃惊,毕竟按照地位来讲,应当是从景安乐开始,纷纷侧目,也注意到了景安乐面前的白纸,但也不敢多说。
景柔表面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宫人把她的诗呈上去,由宫人大声的念出来:南国牡丹开,天香袭玉阶。月移仙树影,月度帝城佳。
众人听后纷纷赞许点头,四位裁判交流后也裁定了分数,只是会在最后公布。
景柔知道自己的文采在京中是上乘,而其他贵女的赞许,在她眼里是应该的。
接着轮到楚明月的诗:三月牡丹开,群芳尽向荣。纷纭承露蕊,次第逐风来。作词工整,也是佳作。
接下来纷纷念出了众位贵女的诗,其中念到不错的贵女就是自信端庄,有些一般的贵女就浅浅的低着头。
到了表姐秦知画这里也是一首极其押韵的绝句,辞藻华丽,但却还是不及景柔。
终于轮到了虞元香,她正面带笑意,等着宫人念她的诗句,她想着虞贵妃的话,不能首首诗都出挑,只要在最后拔的头筹就行。
果然她的诗念出来后,大家都觉得只属于中上水平,而且她是虞贵妃是侄女,自然是有些文采的。
一轮下来,只剩下景安乐没有作诗,虞贵妃说道:“诸位都是饱读诗书的才女,本宫甚是满意。”转头问景安乐:“不知公主准备的如何?”
景安乐看着虞贵妃不怀好意的笑容,回道:“安乐只是手腕有些疼痛,可先前贵妃问都不问,就直接让柔郡主先说,是何道理?”
虞贵妃一怔,随即换了笑容,“本宫只是以为公主身体不适,既然如此,还请公主念出诗句。”
众人都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也都觉得是虞贵妃处事不当,但都不敢多言。
于是景安乐口齿清晰的念道:一夜风和雨,嫣然独自芳。不曾留艳色,何况在韶光。粉腻红成晕,香融紫作裳。可怜三月尽,寂寞向人妆。
众人一听,先是全程寂静,其他人都只作四句,而景安乐作了八句。随后大家都私下交谈,这首诗写的真好,甚至还有贵女小声说,“比柔郡主的还好呢!”
秦知画用赞许的目光看了景安乐,心想这位公主果然是才貌双全。
而景安乐对面的景柔则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呢?台上的虞贵妃看着景安乐,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甚至都怀疑景安乐是不是也找了代笔。
但虞贵妃不得不拿出一副欣赏的表情,说道:“公主果然是一鸣惊人,平时公主藏的那么严实,都把本宫给惊着了。”
虞贵妃的话意有所指,摆明是暗示众人这首诗并非景安乐所作,否则也不会平时没有痕迹,平白无故的就会写那么好的诗。
不一会儿,名次就出来了,不出所料,景安乐是第一,景柔屈居第二,第三是秦知画。
景柔心里像被小刀割一样难受,手里的丝帕都快要被扯碎,为什么,为什么她永远被景安乐压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