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宇殿。
太监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景帝坐在高堂上睥睨四方,注意到庆王的位置空空如也,他居然没来?一时间景帝就明白了庆王的意思,他这是避嫌,景柔还被关在宫中,想来他定是有法子了。
……
永福宫。
景安乐此刻正卧在床上看书,阿房端来一碗蜜瓜露,望了望天边的红晕,道:“公主,咱们今日真的告假,不去课堂啊!”
所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无缘无故被冤枉一场,若不摆些架子出来,别人还以为她景安乐好欺负呢!
“不去!”景安乐说完,便喝起蜜瓜露来,道:“阿房,你的手艺真不错,赶得上御膳房的厨子了。”
阿房听到景安乐夸赞她,害羞的挠挠头发,道:“公主喜欢就好!”
……
下朝后,景帝书房。
“宫人来报,说是柔郡主的婢女昨夜被毒蛇咬死了。”卫公公道。
毒蛇?景帝合上折子,语气淡淡道:“那柔郡主呢?”
“郡主无碍,只是今日去见了栗妃娘娘,说……”卫公公看了景帝一眼,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说什么?”
景帝抬头望了卫公公一眼,“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说!”
卫公公低下头,继续说道:“柔郡主说怀疑是安乐公主所为!”
景帝写字的手一顿,不过片刻,就继续行云流水起来,道:“栗妃告诉你的?”
“奴才不敢隐瞒,正是栗妃娘娘身边的青雨所说。”
这件事自然是栗妃的意思,她必须让景帝知道,景柔是如何针对景安乐的,这样景帝才会更加厌恶景柔。
这些把戏景帝自然看得透,可栗妃的算盘也确实没有打错,景安乐就是景帝的软肋。
“陛下,刑部侍郎杨儒山求见!”门外走进来个宫人通报道。
“传!”景帝直接放下笔,心中知道是事情有结果了。
不一会儿就进来一个身穿深绯色官服的男人,跪下行礼道:“臣杨儒山参见陛下!”
杨儒山虽年逾五十,声音却洪亮有力,他在景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追随景帝了,是个忠心耿直之人。
“杨卿请起。”
“谢陛下!”
景帝摆摆手,卫公公立即明白,带着其他宫人退出门去。
“有结果了?”
杨儒山点点头,“那女子招了,不过只招了此事与柔郡主确实无关,其他的什么也不肯说。”
“谁去过大牢?”
景帝知道,这女子不会轻易的改变自己的决定。
“陛下英明,是送饭的牙子今早换了个生人,早饭过后,那女子就改了供词。”杨儒山恭敬道。
景帝眸子幽深,心想,庆王,这便是你的计划吗?
“继续说下去。”
“臣派人跟着,发现那牙子在东街的一家酒楼做杂工,但那酒楼幕后的老板却是个为官之人。”说到这里,杨儒山抬头望了景帝一眼。
“谁?”
“平昌侯府!”
景帝双眼一眯,“平昌侯府的老侯爷已卧床多年,他哪里翻得起什么风浪。”
“陛下,臣说的是他的儿子,慕容裴风。”杨儒山接过话道。
景帝转过头,微微有些惊讶,“谁?”
慕容裴风虽是世子荫封,但没有功名,自然也不能上朝,所以景帝才对他没什么印象。
杨儒山继续道:“今日时间仓促,臣怀疑这件事情牵连众多,需得细查才是。”
“慕容裴风!”景帝吐出几个字,生冷异常,他何等聪慧,当即就明白了杨儒山的意思,他是想说慕容裴风怕是与其他朝臣勾结,密谋大事!
景帝干脆走到椅子上坐下,沉思片刻,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查办,有什么情况同朕禀报。”
“是!”
杨儒山走后,景帝又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遍关系,慕容裴风,栗妃,景柔,难道?景帝脑海中此刻有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卫公公?”
在门口候着多时的卫公公听到景帝的声音,忙不迭的走进来,语气恭敬,“陛下!”
“传朕的口谕,栗妃一事与柔郡主无关,赏黄金百两,准许出宫。”
卫公公抬头望了景帝一眼,接着低下头道:“奴才领命。”
……
荣恩宫。
重华宫死了人,自然不会让景柔住在那里,栗妃本想给景柔安排个其他住处,景柔说什么也不肯独住,非要跟着栗妃,栗妃无奈,只能让她住在偏殿。
“这个柔郡主也真是的,害我们不成,还非得在我们眼前晃,恶心咱们。”青雨一边帮栗妃捏着肩,一边道。
栗妃不屑的轻哼一声,道:“她又不是个傻子,躲在本宫宫里,自然比她一个人要安全,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便是本宫的责任,她啊,就是看重的这一点。”
“罢了,这样还能显得本宫大度些,至于以后,咱们再慢慢清算!”
青雨点点头,道:“娘娘说的是。”
正说着,有宫人来报,“娘娘,卫公公来了,正在正厅呢!”
卫公公?栗妃和青雨对视一眼,虽不知何为,但是赶紧去了正厅,等他们到了,发现景柔已经在那候着了。
“娘娘安好!”
“公公客气!”
一番寒暄后,就听卫公公说道:“传陛下口谕……”
在场所有人立刻跪下听旨。
“栗妃一事与柔郡主无关,赏黄金百两,准许出宫。”
旨意宣告完,在场的人神色各异,景柔当即大喜,“多谢陛下!”
而栗妃的脸色变了变,心中像是烧了把火,烦躁异常,表面却得笑着对景柔恭喜道:“恭喜郡主沉冤得雪。”
此一时,彼一时,上午还楚楚可怜的景柔,如今洗脱了罪名,自然还是那个高贵的柔郡主。她语气淡淡道:“多谢栗妃娘娘照看了,以后有机会,我自然会好好【报答】娘娘的。”
景柔的报答两个字咬得极重,报答?栗妃知道不是报答,而是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