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吧。”林妃转头对春梅说道。
春梅看着林妃没有表情的脸,也不敢多话,低着头道:“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就连滚带爬的走了。
看着春梅的背影,景安乐道:“事成之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置春梅?”
林妃先是没表情,随后淡然一笑,“背信弃义,见钱眼开之人,本宫还有什么话与她说呢?”
景安乐看着林妃,她很能明白这种被亲近之人背叛的感觉,痛彻心扉,心如死灰,只是林妃比她幸运一点点,能在大错铸成之前,有人能告诉她。
起先她还以为林妃会心软,如今看来,是她多虑了,林妃远比她想的坚毅许多。
……
集英殿。
赤文元望着景安乐空荡荡的位置,又听到有人来禀报公主告假,他神色如常,并不打算多问。
景风遥也是疑惑,他这个妹妹虽是爱玩,可这还是上课以来,第一次告假。
坐在课堂下的人神色各异。
坐在景安乐身后的景柔,想起今日祁治帮自己的场景,心里也忍不住荡起涟漪,她本想听从母亲的安排,她只需要得到祁国王后的位置就可以,可如今真的有一个人就在身边献殷勤,又有多少女子能忍住不动心呢?
她几乎能感受得到,自己的身后有一道炙热的视线在盯着自己,而洛维、夏庭复,以及萧衡都明白了祁治的意思。
……
月色清冷,照亮长盈殿半开的窗户。
荣妃这会儿穿着睡袍,正悠哉的摆弄着桌上的几盒珠宝。
她随手拿起一串红玛瑙,那玛瑙一看就成色极佳,在灯火下更是散发着红色的光泽,是世间不可多得之物,荣妃却道:“父亲也真是的,只会送些漂亮石头,好看是好看,就是冷冰冰的。”
“娘娘,这是大人太疼爱你了,才会送珠宝首饰给您傍身。”说话的正是荣妃的宫女苍水。
宫中多的是趋炎附势的人,荣妃的父亲自然是要把最好的给她,道理荣妃也懂,但是她的性子就是有些骄纵。
荣妃的父亲并非官阶高的能让荣妃到妃位,她既无子嗣,也不是最得宠,全凭当年容妃的祖父曾在皇族狩猎时救过先皇。
后来大选秀女,荣妃也在其中,景帝为了报恩,也为了安抚朝臣,才将她册封为妃。
主仆二人正交谈着,一个宫女来报,“娘娘,春梅来了。”
春梅每次来长盈殿,都是趁着夜色,悄悄地来,悄悄的走。
哦?荣妃自然的以为是春梅带着好消息来了,嘴角一勾,道:“让她进来。”
“是!”
不多时,春梅就跟着进来,她神色如常,就跟以前来长盈殿一样。
“娘娘!”春梅当即跪下行礼。
“事情怎么样了?”荣妃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手上红玛瑙手串,却并未叫她起来,这样卖主求荣的人,谁又会看得起呢?
春梅脑子里立刻响起了景安乐的话,“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于是春梅当即回道:“是,娘娘,一切按照您的吩咐,都在计划之中。”
哈哈哈哈!荣妃笑得很大声,“当真?”
春梅根本不敢抬头,只能低声道:“奴婢不敢欺瞒。”
“做的好!”
荣妃干脆站起来,栗妃不过是她父亲的官职高了些,就连后宫管理之权都给交给她,这就罢了,如今这贱人居然直接遇喜了,这让荣妃嫉妒得发疯,如今终于让她找到机会。
如今只要事情成功,那就是一箭双雕,一举两得。
听到荣妃的话,春梅只能恭敬道:“能为娘娘效力,是奴婢的福气。”
看到春梅这副巴结的样子,容妃心中满是鄙夷,可她脸上却带着亲和的笑容,“你放心,来日事成,本宫自然会把你要过来,不让你受苦。”
她拿起春梅的手,啧啧道:“你看看,云清宫都把你养成什么样了,瘦的跟小猫似的。”
“苍水?”
“奴婢在。”
荣妃给苍水使了个眼色,苍水立即从珠宝匣子里拿出个最小的金戒指,递给荣妃。
“拿着。”荣妃接过金戒指,又递给春梅。
春梅看着金戒指,却不敢接,她的脑子里全是景安乐跟她说的那些话,她只是荣妃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一条狗。
她现在根本没那个胆子去收,可若不收,反而会引起怀疑,春梅只能装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开心的接过戒指,道:“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这副贪财的模样,让荣妃很是不屑,心里非常瞧不起春梅,等来日事成,这个人定然是留不得的。
荣妃摆出一副和善的态度,道:“你放心,只要你好好为本宫办事,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就是这番话让春梅觉得心中发寒,她知道,如果不是被林妃发现,那将来自己定然难免一死,此刻她无比后悔为何为了一时之利,险些将性命搭上去。
“奴婢愿意永远效忠娘娘!”春梅应答道。
荣妃和苍水对视一眼,露出了深不可测的笑容。
……
永福宫。
这会儿夜色已深,万籁俱寂,只听得到些虫鸣鸟叫。
阿房正在为景安乐取下首饰,先是步摇,然后是簪子,最后是耳环,而景安乐却在翻着手里的笔记。
“这是大皇子今日派人送过来的笔记,夫子讲的都在里头了!”阿琴在旁边道。
这笔记内容工整,有些地方还用红笔做了标注,一目了然,很是清楚。
“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景安乐看了几眼,便对阿琴吩咐道。
“是。”
见阿琴出去了,阿房这才开口问道:“公主今日怎知栗妃的药包中有问题?”
景安乐从镜子里能看到阿房好奇的样子,她今日其实也是随口一说,毕竟栗妃子嗣难得,且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一语成谶。
“本宫当时确实是随口一说,只是没想到背后的真凶居然是荣妃。”
阿房只觉得景安乐越来越厉害了,道:“公主此言何意?”
“后宫争风吃醋是常有的事情,本宫先前以为是陈妃。”
毕竟陈妃嚣张跋扈惯了,仗着太后是她的姑母,行事乖张也是有的,只是这次居然不是她,所以这才让景安乐感到意外。
“无论凶手是谁,只要我们知道了,不就好办了吗?”阿房道。
景安乐笑了笑,道:“的确如此!”
她不会错杀,自然也不会放过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