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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端,郡主府厢房。

景柔因为落水被扶到厢房休息,请了太医来看,并无大碍。但这会儿天冷风大,景柔身子又弱,只能在郡主府歇息一晚。

“郡主,喝药吧。”灿儿端了一碗黑乎乎的中药,对着景柔说道。

药香难闻,景柔靠在床上用手掩着鼻子,但还是接过,一边喝,一边道:“这事先不要告诉母亲,她有孕在身,受不得惊吓,等我回去再与她细说。”

“奴婢明白。”灿儿表面恭敬,背地里早就将这消息散出去了,自然这是景安乐的意思。一来是为了惊庆王妃的胎,二来便是挑拨庆王府与嘉宁郡主府之间的关系。

“那边查的怎么样了?”景柔问的自然是她被推入水之事,其实她心中有七八分明白,不是寇舒然就是景安乐。

灿儿道:“奴婢一直在跟前伺候,只是听先前送药的人说,人全都在宴厅了,还不知道什么结果。”

“要你有什么用!”景柔怒道,一把将没喝完的药碗向灿儿砸过去。

灿儿有武功,自然躲的飞快,只有裙摆被打湿一些,她心中骂人,表面却装作顺从道:“奴婢这就去打探消息。”

“哼!”景柔见灿二如此,才觉得自己心中的气儿顺了一些。

“还不快去。”

“是。”

于是房间内便只剩下了景柔一人,她越想越觉得愤怒,不论这件事是谁做的,她都不会放过!

忽然,窗边传来响动声,把景柔拉回现实。

“谁?”

景柔问道,可屋外无人吱声。

“到底是谁?”

景柔撑着虚弱的身子下了床,她心中有些害怕,也有些激动,她以为窗外的人是祁治。

她一步步的走向窗边,但走到一半就掉头回去,而这时,窗子竟然从外面直接被推开了,景柔心中欣喜,激动的转过头,却没想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裴风哥哥。”景柔的笑僵在脸上,不过她迅速反应过来,声音也夹着哭腔。

慕容裴风本就俊朗,他即便乔装一番,但风姿依旧,只是脸色不好,看着憔悴了许多。

景柔不敢看慕容裴风的眼睛,只能往下瞧,她看着慕容裴风下垂的右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裴风哥哥,你的手……”

“柔儿,你还惦记我,你可知,这些日子,我是有多想你吗?”

“我……”景柔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昔日的情郎就在眼前,但庆王妃的话犹在耳边,权势和情谊,她自然是要前者。

景柔本就生的柔美,此刻半含热泪更是惹人怜爱,因此即便慕容裴风先前目睹她和祁治抱在一起,先前的不甘和恨意,也一下子消减不少。

两人就这样对视,像是要将彼此看穿。

……

宴厅。

这边眼见寇舒然就要露出端倪,嘉宁郡主赶忙阻止道:“这枚戒指之前就不慎丢失,原来是被这贱人偷走了。”

这一举动,看的景安乐直摇头,不得不说,嘉宁郡主甩锅的本事是真有一套,不过她也没有拆穿,而是淡淡道:“按姑姑的意思,此人必是个狡诈之徒了。”

“窃夺主子财物,能是什么好人。”嘉宁郡主气愤道。

“既是如此,那先前这婢女说是安乐指使,怕也是无中生有,逃避罪责了?毕竟这样的人贪恋钱财,又有什么做不出来呢?”景风遥顺着嘉宁郡主的话说道。

“我……”嘉宁郡主一时无语,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只能认下,“大皇子说的是,是我郡主府里下人做错了事情,我定严惩不贷,还公主一个公道。”

众人听的清楚,但也无人敢应。

景安乐冷笑一声,抽身从椅子上起来,居然想就这样善了,想的倒美!

“姑姑!”

嘉宁郡主从没觉得景安乐的声音刺耳过,她心中烦闷又担忧,面上却强撑着,“公主请讲。”

“既是这样狡猾的人,不仅偷窃,还推郡主入水,嫁祸本宫,自然不能轻轻放过。”

“公主说的是。”嘉宁郡主以为她要说什么,听到这话,倒也放松了些,顺着道。

“沐萍!”

“在。”

“把这贱婢给我弄醒,本宫要再审。”

她的话一落,嘉宁郡主还未平稳的心又悬了起来,而寇舒然更甚,脚当即软的就站不稳,还是听香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才不至于跌下去。

“哗!”

沐萍一盆凉水就使劲的泼在了弄翠的脸上,秋日寒冷,不一会儿,弄翠便被激醒了。

水顺着鼻子流到了嘴巴里,看起来狼狈不堪,等她睁开眼睛,便看到景安乐正居高临下的冷冷的看着自己,一瞬间,她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冷噤,受伤的手疼的发僵,什么都想起来了。

“说吧。”景安乐的声音慵懒又冰冷。

“你为何要偷郡主府的宝石戒指,到底是谁指使你陷害本宫?”

宝石戒指?弄翠一脸茫然,费力的抬头望着寇舒然和嘉宁郡主,她虚弱的摇着头,“没有,我没有……”

“还敢狡辩,这些东西可都是在你房里搜出来的!”阿房怒道。

弄翠费力的吞了一口口水,如今她可真是骑虎难下了,不能生也不能死,可她只能强撑,干脆又一言不发。

眼看事情又僵持起来,景安乐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好一个忠仆啊,只是不知若你的爹娘知道了,该是多难受啊,好好的一个女儿家,却犯了死罪。”

“可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受苦便罢了,可你若不说出真相,便是牵连全家,祸连九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以本宫的地位,还找不到几个人?”

景安乐的声音不大,一字一句都击在了弄翠的心上,她的神情似有松动,不可置信的望着景安乐,她刚想张嘴,又被一声呵住。

“弄翠,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嘉宁郡主眼见情况不妙,大声道。

“姑姑,您这是做什么?本宫正在审问,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景安乐面不改色,质问道。

嘉宁郡主不知是不是心虚,她觉得景安乐实在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气场强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