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景安乐的马车就晃晃悠悠往宫外驶去。
“公主,你看!”
许久没出宫了,阿房悄悄的拉开马车帘子,外面正热闹着,景安乐却冷着一张脸,像有心思一般。
阿房想逗景安乐开心,可景安乐只是微微一笑,并无兴趣。
阿房有些郁闷的望着沐萍,沐萍虽没什么表情,可她却知道景安乐在担忧什么,很快马车便到了将军府。
依例,景安乐先去拜见了秦老夫人,随后又被秦虎带着去秦诩的书房。
中秋已过,天寒的急,院子的树也渐渐的凋零。
“嘶~”秋风一起,景安乐冷的打了个哆嗦。
沐萍关切道:“公主可是冷了?阿房你快去二小姐那借一件披风来。”
马车上分明就有外袍,方才阿房还想拿着,却被景安乐制止,如今却要去借,阿房有些疑惑,但也瞬间反应过来,道:“我这就去。”
“倒也不必费事。”景安乐抬头看了看,“我冷的紧,将军府又大,前头就是曹姨娘的院子,便去问曹姨娘借一件吧。”
秦虎一愣,景安乐可是嫡公主呀,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沐萍已经上前扣了门。
开门的是个小丫鬟,喜庆的紧,看样子这曹姨娘倒是对下人不错。
“参见公主。”小丫鬟十分惊讶,赶紧行礼。
因着景安乐常来,将军府特意给下人们交代过,因此都认得景安乐。
“秋寒天凉,公主顺便想借一件披风,曹姨娘呢?”沐萍问道。
小丫鬟十分机灵,立马将景安乐等人往里头迎。
“姨娘,公主殿下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来曹姨娘的院子,虽不大,却雅致,院中栽了许多花草,只是秋来,大多已经枯败。
那小丫鬟的话音刚落,里头就出来了人,姿容清丽,仪态婉约,嫣然一笑,颇有韵味。
来人正是曹晚棠,她看见景安乐,微微一愣,随后马上笑着行礼,“参见公主。”
曹晚棠依旧如此,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景安乐打量着曹晚棠,这般模样,要不是先前了解,谁会相信她会是一个细作?
“曹姨娘都是有身子的人了,不必多礼,沐萍,快扶曹姨娘起来。”景安乐使了个眼色,沐萍当即会意,她不着痕迹的拉起了曹晚棠的手腕,曹晚棠扶了起来。
“多谢公主。”曹姨娘眉目低垂,丝毫挑不出毛病,真像个规矩的妾室。
“不知公主驾到,有何吩咐?”
曹晚棠早知景安乐今日会来将军府,却不知她会来自己的院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倒也无事,是本宫有些冷,特来借一件披风。”景安乐虽笑着,可与生俱来的贵气和气势却不减,两人中间似乎有种东西在互相抵抗。
曹晚棠了然一笑,“能为公主效劳是妾身的福气。”说着转头对着丫鬟道:“巧儿,去把我那件软毛的织锦披风拿来。”
“是。”那丫鬟应声而去。
曹姨娘含着笑恭敬道:“公主请坐。”
景安乐也不推辞,侧身坐下,一瞬间嗅到了淡淡的香味,她生来便嗅觉灵敏,能轻易察觉别人不能察觉之气味。
有孕之人应当不能用香才对,景安乐没直接问,而是望着曹晚棠的肚子笑着道:“你如今有了身子,得多加注意才是,他日诞下孩儿,外祖母不知道得多高兴!”
“承蒙公主挂怀,是妾身和肚中孩儿的的福气。”曹晚棠摸着肚子,脸上洋溢着笑意,一副慈母模样。
景安乐没说什么,轻轻抿了一口茶,道:“你身世坎坷,如今好了,日子自会越来越好的。”说着,又转头吩咐道:“阿房,把本宫准备的东西拿来。”
“是。”阿房从袖子里拿出个精致的木匣子,递到曹晚棠面前。
景安乐道:“这是一把长命玉锁,算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曹晚棠微愣,又低头行礼,“妾身身份卑微,公主厚爱,妾实不能承受。”
看着曹晚棠的模样,景安乐只觉得实在猜不透她,她的表情并非受宠若惊,而是,怕沾染是非一般,这个女子,背后又是谁,意欲何为?
“不过一把锁,曹姨娘安心收下吧。”
“这……”
说话间,巧儿已经将披风取了来。
“公主,姨娘,披风取来了。”
阿房伺候着景安乐穿上披风,本一般的样子,由景安乐穿着倒也别致许多,曹晚棠看着,心中也道:果真是个美人。
“那便多谢你的披风了,本宫还要去见舅舅,便不叨扰了。”
曹晚棠没多说什么,只是恭敬的送景安乐出了院子。
望着景安乐等人的背影,巧儿有些好奇,她转头刚想问曹晚棠些什么,却发现曹晚棠眸子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出来,便看到翘首以盼的秦虎。
“秦将军久等了。”景安乐含笑道。
“属下不敢。”秦虎恭敬道。
说着一行人又往秦诩的书房去,秦虎走在最前头,阿房和沐萍跟着景安乐走在后头。
“如何?”景安乐压低了声音。
这下四周无人,秦虎也是个信的过的,且她说的小声,不会有人听见。
沐萍干脆扶着景安乐的手,方便说话,“我方才去探了她的脉象如珠走盘,往来有力,确是喜脉。”
“确是无疑?”景安乐又问。
“回公主的话,我少时曾拜一名高人学医,其他不大精通,可这探脉,不说十成,也有九成。”
眼见沐萍如此笃定,景安乐心中沉了沉,若她真有了舅舅的血脉,反倒不好办了,可不知为何,景安乐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一会儿便到了秦诩书房门口。
“公主,请。”秦虎恭敬道。
景安乐点点头,吩咐沐萍和阿房在外面等,便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