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施施然行了个礼,腰肢纤细,弱柳扶风之姿。
景安乐端起一盏茶来,轻轻喝了一口,不动声色的望了一眼慕容若烟的位置。
片刻,一阵悠扬的古琴声就响了起来。
一弦一声,颇有高山流水之意。
另一边。
慕容若烟根本不想上什么茅房,只是当时尴尬,顺水推舟罢了。她理了理裙子,忽的一阵悠扬的琴声便传来。
这是?
「庆云台」这是她准备弹的曲子?怎么会?
慕容若烟急的不行,刚想推开门,却发现门不知道被谁从外面锁住了。
“蓝心?”慕容若烟试图呼喊。
蓝心是慕容若烟的带来的丫鬟,刚才陪她一起过来,可任凭慕容若烟如何呼喊,外头就是没有人应她。
“来人啊!来人!”
这里毕竟是将军府,茅房修的雅致,外头也听不见里面的动静,她的声音早就被外头的琴声掩盖,因此根本没人听到她的叫喊。
眼看一曲「庆云台」弹完,慕容若烟心中发慌,她努力稳定下来自我安慰道,不怕,还好她有备用的曲子。
可眼下是如何出去的问题,正当她发愁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慕容若烟有些激动,声音也染了喜色,她也不敢骄横,斯文道:“不知外面是哪家小姐,我是平昌侯府的慕容若烟,烦请帮我开一下门。”
她这话还算是有理有节,可外头却无人应她。
“请问,外头有人吗?”慕容若烟又问。
正当她疑惑的扣门时,直觉让她不自觉抬头,猝不及防的,一桶不知道什么水,从她头顶倾泻而下。
“啊!”
慕容若烟控制不住的发出尖叫,一时间,她的发髻被浇乱,东倒西歪,衣服也被淋的湿透,更要命的是,她身上还发出了一阵令人作呕的臭味。
一个娇惯的千金小姐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一种巨大的屈辱感让她控制不住的叫喊,眼泪也止不住的掉下来,她就这样在将军府的茅房里,又哭又叫,像一只发疯的野鸡。
而大厅又是另一种风景。
这位邵恩,虽模样娇俏,穿着艳丽,手指下的琴声却恍若仙人。
“还真是有趣。”景安乐心道。
“公主这是何意?”阿房凑上去道。
景安乐眯着眼,低声道:“这位邵小姐,故意打扮的娇俏艳丽,可琴声悠扬缥缈,琴声即心声,她当是个高洁之人。”
阿房这次倒反应迅速,“公主的意思是,这位邵小姐是故意的这样打扮的。”
谁都知道秦老夫人出生武家,不喜矫揉造作的女子,而这位邵小姐如此打扮,就是为了不想入秦老夫人的眼。
景安乐瞥了一眼邵恩,悠悠道:“并非任何人都愿做笼中鸟,甘愿被摆布的。”
果然,秦老夫人的确对这位邵小姐没什么兴趣,只随意问了几句。
其他贵女也看的出来秦老夫人的态度,有的暗暗高兴,有的不动声色,还有的,则是幸灾乐祸。
而邵恩自己倒是泰然自若。
“烦请公主继续抽签。”秦知画开口道。
景安乐笑着点了点头,这时沐萍也悄悄的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方手帕,景安乐自然的接过手帕擦了一下手,仿佛沐萍就是专门为景安乐准备帕子去的。
“下一位,京兆府尹之女邹沁怡。”景安乐念道。
京兆府尹?景安乐心道:那便是近日新上任的咯。
上次方凌之子方显达一案,先前的京兆府尹被革办,如今的,自然就是新来的。
听到叫自己名字的邹沁怡落落大方的从位置上起来,先是朝着景安乐行了个礼,又对着秦老夫人请安道:“小女给老夫人请安,小女不才,不如各位姐妹天资,献丑了。”
有礼有节,秦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
只见邹沁怡走到大厅中间,走到大厅中间抱起琵琶,美人抱月,别有一番景象。
只见她悠悠开口,“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她说完,巧手就拨动琴弦,琴声激昂,声音欢快,竟然是一首祝寿词。
景安乐笑而不语,知道这是个有心思的,她对着秦老夫人亲昵道:“外祖母,这位邹小姐倒是别出心裁。”
秦老夫人年轻时就不爱这些花里胡哨的,老了再不喜欢也不会摆在脸面上,她只是笑笑道:“公主说的是,这位邹小姐的确是有心了。”
这位邹沁怡是邹家嫡女,她母亲虽是原配,但身份低微,后来邹家发迹,邹父又迎了平妻,他们母女的日子也不大好过。
因此,这位邹沁怡才会如此卖力,若能得秦老夫人的眼,那她的将来就有保障了。
可她如此表现,秦老夫人却并没有什么喜色,她有些失落。
景安乐见时间差不多了,随意抽出一张纸来,幽幽的念道:“下一位……”
“平昌侯府的慕容若烟。”
嗯?
自然无人应答,众人都往那空着的座位上看去。
“想来慕容小姐还未回来,不如我去叫她。”邹沁怡见状开口道,正好她还想表现一下自己。
秦知画笑的热络,摆摆手道:“这样怎么好呢?”
邹沁怡见秦知画没有拒绝,开心道:“这有何不便?都是熟识的姐妹。”
说着便要起身。
她身旁坐着的蒲嫣然也站起来道:“不如我与邹姐姐一同去吧。”
邹沁怡捏了捏手心,心知这蒲嫣然是故意的,但那么多人也不好拒绝,“如此也好,反正很快就回来。”
“秋彤,跟着一起去看看慕容小姐如何了?”
“是。”秋彤是秦知画的近身,得了令,便带着两个小丫鬟跟着出去了。
景安乐坐在那里,静静的等着看这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