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
今日是秦老夫人的寿宴,秦诩虽然是要庆贺,但十分低调,只邀请了亲近的大臣和亲朋,再加上为给秦修远相看合适的妻子人选,也有二十几桌。
因着庆王来了,庆王势必要和秦诩坐一桌的,干脆分了男宾和女宾两侧。
庆王和秦诩,景风遥,秦修远坐一桌,谢百龄虽与秦修远交好,可论其父辈的官阶来,他们是不可能坐在一张桌子上的,但秦修远将他安置在旁边一桌上,两人距离也不远。
而另一边,秦老夫人,秦知画,景安乐,景柔,赵雅意再加上秦家几个本家的亲戚坐在一起。
赵雅意坐在这里自然是秦老夫人的意思,这无异于告诉旁人,这就是将军府未来的女主人。
其他的贵女们分别坐在另外两桌,他们不时的看向赵雅意,有嫉妒,有羡慕,也有无所谓。
这会儿景安乐心中也有事,她本来笑呵呵的和秦老夫人过来赴宴,却没想到庆王也来了,她知道庆王不安好心,却暂时猜不出庆王来究竟是做什么,可她却明白,景帝肯定已经知道了,万一怀疑庆王和秦诩勾结,那岂不是……
“今日是家母大寿,感谢诸位莅临寒舍,秦某敬诸位一杯。”秦诩站起来,一举饮下杯中酒。
众人也都端起酒杯喝酒。
景安乐扫了一眼,过去只和舅舅亲自打交道,并不知道他有哪些亲近的官员,今日一看,大都是些四品以下的官员,在朝中也不担任要职,可见舅舅有多么避嫌。
如今景帝忌惮秦诩,名义上秦诩是荣休,其实就是削减兵权,如今秦诩连办个寿宴都如此谨慎,就是怕景帝有其他猜测。
而庆王今日故意来,焉知不是故意过来给秦诩添堵?
景安乐正在思索,眼神一下与景柔碰上,而景柔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居然对她柔柔一笑。
方才她们过来,景柔也是规规矩矩的行礼,说话温声细语,景安乐也是淡然一笑,置若未闻,可是她知道,景柔已然变了,她变得更有城府了。
景安乐回头望了一眼沐萍,她心中想,回去要问清楚吩咐沐萍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庆王喝了几杯,不知是醉酒还是故意,大声道:“秦将军射箭功夫高超,等过几日便去本王府中,本王定要与你好好切磋一番。”
这话在任何人听来,都觉得两人私交甚笃,毕竟庆王性格乖戾,不是一般人能亲近的了的,如今庆王能这么说,那两人的关系定是很好的。
坐在一旁的秦修远杯子几乎都要捏碎,他今早就觉得不对劲,如今看来,这庆王是想害死他们将军府吗?还是身旁的景风遥看了看他,对秦修远轻轻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
对,还有大皇子,大皇子坐在这里,他可以作证,想到这里秦修远才觉得放心了些。
而旁边的谢百龄却泰然自若的饮酒,按常理来说,一个四品官见了庆王应当毕恭毕敬,何况他只是四品官的儿子,实在是让人意外,这倒让景风遥高看谢百龄一眼。
秦诩心中骂娘,知道这庆王想拉他下水,可面上却冷淡恭敬道:“下官近日胳膊旧伤复发,恐怕不能陪王爷消遣了。”
庆王哈哈一笑,又道:“不急,有的是时候。”说完用筷子轻轻夹起了桌上的羊肉,出声道:“羊肉不错,可要论美味还是得数大匀国的小羊,肉质鲜美!”
这时不知谁说了句,“大匀实在太远,等羊肉送来都坏了。”
庆王大笑道:“这有何打紧的,大匀国是我国的手下败将,只要秦将军一出手,别说是一只羊,那就是整个大匀都得俯首称臣。”
“秦将军,你说是也不是?”
秦诩的脸色铁青,心中恨不得打错把庆王扔进锅里煮了他这样的话若是传到陛下的耳朵里,那岂不是让人以为秦诩有僭越之心。
秦诩刚想说些什么,只见景风遥伸出筷子去挑起一点羊肉吃进嘴里道:“大匀山高路远,我看这里的羊肉就很不错,叔父若不喜欢,就尝尝其他菜吧。”
君臣有别,庆王是景风遥的叔父,但也是臣子,他本想和秦诩说话,却被景风遥给挡了,但也只能笑道:“大皇子说的是。”
谢百龄自顾吃着菜,他眼神不着痕迹的向庆王扫去,心中更加确信,想要举兵攻打大匀是庆王一人的主意,如此一来,那便好办了。
谢百龄嘴角微扬,心中已有计较。他放下筷子,举起酒杯,笑着对庆王道:“王爷,下官敬您一杯。您说得对,大匀不过是我国的手下败将罢了。想当年,秦将军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打得敌人落花流水。若王爷也能带兵出征,必定能像秦将军一样建立不世功勋。”
庆王听了,顿时心花怒放,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他瞥过头去看,只见一个面容俊美的男子,饶是庆王阅人无数,也得称一句貌美。
景风遥当即看出了谢百龄的心思,他心中暗叹,这谢百龄倒是机智过人,三言两语便化解了秦诩的危机,还顺带捧了庆王一把。不过,此人究竟是敌是友,还需观察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