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怎么看不出秦修远的意思,她心中知道秦修远和景安乐是不可能的,她更知道,自己这个孙子自小就固执,眼下若逼迫的太紧,怕是会适得其反。
于是秦老夫人笑道:“这样也好,你们年龄相仿,定是能谈的来。”
在场的人都明白秦老夫人的意思,个个看破不说破,赵雅意小心的抬头去看秦修远,只看的到他脸色平静,甚至有些冷淡,她心中有些闷,又赶紧把目光移开去。
随着戏曲声响起,这一幕才算彻底揭开过去。
宴席过后,一抹斜阳已经挂在天边,可北风呼啸,随之而来的是孤寂的寒意。
下人已经去套马车,景安乐刚出将军府就在门口看到了庆王和景柔。
“叔父。”每次看见庆王,景安乐都要用力的掐自己一把,才能让自己汹涌的恨意平静下来,她心中恨极,面上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庆王本来在和景柔说话,见到景安乐也得转过身子来行礼,“参见公主。”
“叔父不必多礼。”景安乐说完又瞥向景柔,嘴里说出的话却是,“还未恭喜叔父,听说这个月底王府就要办喜事了。”
景安乐说的是慕容裴风和庆王府庶女景蓉的婚事。
庆王的脸一僵,淡淡道:“一个庶女罢了,不值得公主挂怀。”
“叔父此言差矣,景蓉虽是庶女,可她嫁的是平昌侯府世子。”景安乐盯着景柔的眼睛,脸上划开一个笑,“终究是个侯府世子,郡主,你这个妹妹可真是好福气。”
当日景柔算计景安乐和慕容裴风苟且,却没想到把自己的妹妹送到了侯府,不管她还爱不爱慕容裴风,此事就像吞了一只苍蝇,咽下去与否都恶心。
景柔脸上神情并无半分变化,只是搅乱了手中的丝帕,她努力挤出一个笑,“缘分天定,若她有好姻缘,我自是为她开心的。”
“郡主不愧是闺中典范。”景安乐虽笑着,可语气淡淡。
方才在席间景柔气定神闲,如今景安乐故意提及慕容裴风就是要看景柔的反应,看来,景柔是想卸磨杀驴了。
慕容裴风是该死,可眼下不是时机。
“安乐有些好奇,叔父何时与舅舅有来往的?”景安乐转头笑着对着庆王道。
庆王之前听庆王妃和景柔说景安乐颇有城府和手段,先前他还不信,如今也觉得景安乐与之前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任性妄为的公主的确判若两人。他笑道:“公主此言差矣,秦将军乃是皇亲,说到底都是一家人,既是一家人更要时常走动才是。”
庆王这话说的含糊,好像是要别人以为他和秦诩交往甚密。景安乐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点头道:“还是叔父想的周到。”
这时景风遥和秦诩从里面走出来,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
“叔父也在等马车?”景风遥看向庆王道。
“正是。”庆王说完,又对着秦诩道:“秦将军,本王同你说的事情你可要好好考虑一下。”
秦诩一愣,又瞬间恢复过来,“下官知道。”
这时,有下人们牵着庆王府的马车过来,庆王府的马车极其奢华,十分有派头。
庆王笑了笑道:“那本王就先行回去了。”
“叔父慢走。”景安乐皮笑肉不笑。
景安乐,景风遥,秦诩就看着庆王和景柔乘着马车而去。
“舅舅。”景风遥开口道,“方才叔父同你说了什么。”
明明是景风遥开口问的,秦诩却抬头看着景安乐,眼下他不宜在这里多说,不过一瞬,秦诩隐晦道:“王爷让臣时常去庆王府走动。”
景风遥眼神微眯,紧盯着秦诩,似是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内心所想。
秦诩却面色坦然地回视他,眼中毫无波澜。
一旁的景安乐见状,连忙打圆场道:“也许叔父只是想与舅舅切磋武艺呢。”
景风遥心中疑虑,面无波澜道:“舅舅,叔父并不是什么好人。”他的语气不善,似警告又似提醒。
“多谢大皇子告知。”秦诩道。
如今景风遥还不知道景安乐已经和秦诩步步为营,眼下的情况让景安乐心中一惊,觉得是时候把真相告诉景风遥了。
景风转头看向景安乐,语气柔和许多,“天色已晚,我们也回去吧。”
景安乐靠在偌大的马车里显得十分娇小,阿房忙将马车的窗户掩紧,不叫外面的风刮进来,等关好窗户才开口道:“今日折腾一番,公主定累了,回宫可要好好休整一番才是。”
景安乐阖上双眼,从雅集开始到寿宴结束的确是够热闹的,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除了庆王……
一想到这景安乐猛的睁开眼睛,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难道……
沐萍见景安乐如此,压低声音道:“公主可是发现了什么?”
景安乐定了定神,缓缓道:“回宫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