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开始落雪了,还未消融的积雪又铺上一层,泛着耀眼的白光。而宫宴之上,灯火辉煌,淡淡管弦之声悠扬,清雅适宜。
太后陈画屏和景帝坐在上头,下方左右各置两排。
右边是景风遥,景安乐,景风羽,后面一排则坐着林妃,栗妃,陈妃。左侧则是以庆王为首,依次是庆王妃、永平公主、而后方就坐着景柔、莱丽和尹戈尔。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截止,景帝端起酒杯,邀众人共饮,“今日宫中家宴与往年不同,永平难得回来,实在热闹,今日定要畅饮一番。”
“永平能回景国同皇兄、母后团聚,是永平之幸。”永平公主声音带着喜气,又穿了绣着凤凰红色的公主服饰,妆容艳丽精致,十分引人注目。
“转眼已经十几年了,永平难得回来,定要在宫里多待些日子才好。”太后也是一脸笑意。说完又转头问景帝,“陛下以为如何?”
“是啊,皇兄,永平虽不是母后亲生,可她对永平的牵挂却是情真,一说起不日永平就要回到南僵,不免感伤。不如皇兄下旨让永平多留些时日,全了母后与永平的母女之情。”庆王干脆站起来,双手抱拳,言辞恳切。
景安乐双眼微眯,自顾端起一杯葡萄酒,抿了一口,心中不禁冷哼,这哪里是恳求,这分明是胁迫,否则天下人会说景帝不孝。
果然,景帝的脸上不大好看,“庆弟说的哪里话,永平虽已贵为南疆王后,可她到底是我景国的公主,你与朕的亲妹妹,这里就是她的家。”
高手就是高手,景帝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倒叫庆王不好回话,反倒是永平含笑站起来,“皇兄所言实在叫永平心中感动,那便多谢皇兄了。”
景帝挥了挥手,示意永平坐下,从始至终,他从没有说过要让永平在宫中久住。
景帝扫了一眼,注视到庆王妃后头坐着的男子。
“那便是尹戈尔王子吧?”
一时间所有人都侧目往尹戈尔的位置看去,而永平公主则轻轻递了个眼色,接着尹戈尔便站起来往大殿中间去。他一身衣衫颜色多彩,却又不夸张,想来是南疆服饰,有种别样之美。
“微臣尹戈尔参见陛下,愿陛下千秋万岁!”
“尹戈尔王子不必多礼,你远道而来,可还习惯?”景帝又问。
“皇宫富丽堂皇,应有尽有,实在是美不胜收。”
“尹戈尔王子不如也在宫中久住?”景帝虽带着笑,眼神却透着危险的气息。
“宫中虽好,可微臣还是更喜欢微臣的故乡,那里春来百花开放,冬来也温暖舒适。”说着尹戈尔还适时打了一个喷嚏,接着道:“微臣以为还是南疆更适合微臣。”
“哈哈哈哈。”景帝忽的大笑起来,“尹戈尔王子果然是性情中人,颇有你父王当年的风范。”
听到景帝提起南疆王,永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眼神一下子也变得不耐烦起来。
“父王对陛下忠心无二,微臣亦是如此。”
看着是景帝闲话家常,实则稍有不慎,便是危机重重,天子一怒,要一条人命可谓轻而易举。
“说起尹戈尔,陛下得好好赏赐他才好。”说着,永平公主也起身,站到了尹戈尔的身旁。
太后一脸好奇,“哦?永平,究竟发生了何事?”
“是啊,永平,你说来听听。”景帝也问。
众人皆是一脸好奇的模样。
永平浅浅一笑,“此事与安乐有关。”
一时间,众人又都看向景安乐。
“安乐,这是怎么回事啊?”一提起景安乐,景帝口吻都严肃了几分。
永平公主见景帝如此紧张景安乐,心中升起一股怒意,立刻把上午景安乐跌轿,尹戈尔出手相救的事情说出来,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事情,却被永平公主渲染的仿若郎有情,妾有意一般。
“如此说来,尹戈尔王子倒是安乐公主的救命恩人了?”庆王在旁边搭腔。
“只是可惜尹戈尔王子已经娶妻,不然依臣弟看,尹戈尔王子一表人才,与安乐公主实在相配。”
永平当即道:“王兄有所不知,尹戈尔虽然已过二十,但只有几个侍妾,并未迎娶王妃。”
这便是永平公主的目的了,将景安乐踢的远远的,她当日远嫁之苦,凭什么让她一人独自承受。这样一来,同时又能得到一部分景国地图。
尹戈尔虽是南疆的王子,若无意外,他迟早是南疆王,可南疆也不过是景国的附属之地,一君一臣。
“王叔,你喝醉了。”景疯遥如何能接受景安乐嫁去偏远之地,当即出声道。
庆王尴尬一笑,又乐呵呵的饮起酒来。
“父皇。”景安乐缓缓站起来,不时轻轻咳嗽一声。
“儿臣与尹戈尔王子仅有一面之缘,得其所救,儿臣自当感恩。”
“只是安乐自知自幼体弱无法担起重任,不似柔郡主七窍玲珑,事事周到。”
“父皇乃一国之君,儿臣亦是嫡出公主,南疆虽好,只是儿臣更喜欢景国。”景安乐这话就差没有明说她是君,尹戈尔是臣,臣子救主子是应当的,难道还要对臣子以身相许吗?
景柔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个景安乐居然想把自己扯进去,怎么上次的刺客没有弄死她,只是景柔也不便说话,只闷着,心里却嫉恨至极。
一听这话,庆王一愣,庆王妃立刻变了脸色,把景柔嫁去南疆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