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成婚生子,我对你做的事都会对她做……”容湛轩将手放在练红玉心口上,“想想这些可能出现的画面,你这里,是什么感觉?”
疼!
窒息的疼。
光是想像那些画面,眼眶就忍不住红成一片,险些要掉下泪来。
看着练红玉快要哭出来似的表情,容湛轩心疼又生气。
“练红玉,你到底在怕什么!”
当然是怕任务失败后的连锁反应,她很爱容湛轩,这不假,但现代也有着她在乎的人,想守护的人——她的亲妹妹。
“我……”
练红玉刚要开口,就被容湛轩用食指堵住嘴唇。
“无论你怕什么,都不用怕,我会为你扫清一切障碍,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面对男人诚挚的眸光,霸道又带着温情的承诺,练红玉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不”字。
拉下男人的手,温柔的握在掌心,练红玉踮起脚尖,轻轻吻上男人的薄唇。
容湛轩只怔了两秒就开始回应,直吻到心满意足了,才抱她上了龙床。
俯身压下来的时候,容湛轩看着她问,“今天,是你情我愿吧?”
练红玉紧紧搂住他脖子做为回应。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练红玉过的并没有想像中舒心。
练红玉闲来无事时总结过自己的生活。
清晨,天还未亮就起床去上早朝,听着那帮老头子唠唠叨叨,有时候还争争吵吵。
下了朝就回民政殿和容湛轩一起用膳,虽然御膳房的厨师们厨艺精湛,但也架不住天天的吃啊。
再加上,古代不比现代,很多现代有的蔬果煌国都没有,整日里那些个东西翻来覆去的吃,练红玉老早就吃腻了。
用过早膳后在宫中散一圈步,练红玉就得开始批奏折,这一批就批到下午,歇不了多一会儿就用晚膳。
晚饭吃完后,再没别的事可做,就被容湛轩拖尚了床做某种下流事,无论她哭叫求饶都没用,那混蛋全当是助兴了。
“看着你梨花带雨的模儿,我更兴奋了。”
瞧瞧,这话说的,又下流又可气。
练红玉自然不甘示弱,那之后索性多舒服……啊不对,是多难受都忍耐。
结果那家伙,“你隐忍着的表情真迷人,我更来劲了!”
叫也不对,忍也不对,哭不行,求饶还不行。
无论何种表情都能让容湛轩更兴奋,她真是倒了血霉了。
俗话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终于,在又一个暧昧的晚上过后,练红玉瞪着吃饱喝足后一脸餍足的容湛轩,暴发了!
“容湛轩,这皇帝你做去吧,我不做了!”
容湛轩将她搂得更紧一些,柔声道,“闹什么脾气,是不是我今晚没有满足你,没关系,咱们再来一次……”
练红玉打掉他伸过来的魔爪,一脸委屈的控诉,“你一点都不爱我。”
容湛轩满脸都是无辜,“怎么不爱了?我记得每晚都有好好爱你啊!昨晚,前晚,大前晚,我每晚都让你……”
“够了!”练红玉忍无可忍打断他,“不是柔体上的爱,是心灵上的!”
“你懂不懂什么叫柏拉图式的结洁爱恋,每天除了上一床还是上一床,你就不能多点花样嘛!”
“当然可以啊。”容湛轩理所当然的,“你说,下次想用哪种姿势?”
练红玉彻底无语,绝望之下发出了爆发似的吼叫,彻响民政殿。
“容湛轩!”
“乖,我知道啦。”容湛轩不再逗她,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你是觉得在宫里待着太无趣了,对吧?”
“恩……”练红玉闷声闷气的,“我想出宫……”
“好啊。”容湛轩爽快答应。
“可我不想那么多人跟着……”像上次巡游,她一开始还是挺有激情的,然而,到哪里都乌泱泱一堆人,越到后来越觉得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们微服出宫吧,就我们两个人,扮成百姓,就当是体察民情了。”
“好是好,不过只有我一个人保护你的话,总怕像上次一样出闪失,不如叫上瑛儿和弁星吧,咱们四个人一起。”
练红玉只要能称心如意,这点小事当然不在话下,马上爽快答应道,“好!”
……
身为天下之主,练红玉想要出宫并不容易。
且不说每日的奏折要批,早朝要上,若来个紧急军情什么的,她不在,都没人敢拿这个主意。
想出宫,首要的一件事就是找人监国,处理煌国一众大小事务。
这个人,不用说,绝对是祝延亭最合适。
煌国是他和“练红玉”一起败光的,交给他,决对不会出什么违背历史的乱子。
练红玉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后,容湛轩对此很不赞同。
“你就算想找人监国,也不必找祝延亭,众王爷之中又不是没有合适人选,依我看白皓就很好,虽然年绩只有十六岁,但处事稳重得体,又有善良之心。”
练红玉知道容湛轩的顾虑,其实她自己也是有苦难言。
祝延亭那个老歼巨滑的混蛋,她何尝不想处死他为民除害,然而他的身份太重要,她有心也无力。
虽然和容湛轩已经到了彼此信任、无话不谈地步,这件事却是个不能说的秘密,面对容湛轩的坚持反对,练红玉只得撒娇敷衍。
“那就让祝丞相监国,白皓从旁协助好了。”
“为什么一定是祝延亭?”容湛轩皱眉看她,“玉儿,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没有啦,你怎么总是想得那么复杂,我不过是因为他位高权重,更能服众,白皓虽然好,但是人微言轻,他若传旨令下去,恐怕没有多少人会听他的吧?”
练红玉的话多少有些道理,容湛轩也无从反驳。
确实,祝延亭的人脉势力不是一天两天积累的,所以,要铲除也非一时半刻就能完成。
“玉儿,这次的事我可以依你,但祝延亭此人,日后我是一定要除的。”容湛轩说的郑重其事。
练红玉自然不会让他动祝延亭,但也不想为以后的事浪费现在的时间争执,便顺从的点点头,“你放心吧,他最多也活不过三年了。”
这句一语双关的话,也不算是谎言,毕竟祝延亭他真的只有三年清福可享。
容湛轩听了,高兴的很,心上人和自己一条心,这让他很满足。
第二天,练红玉拟了旨意让小春子在早朝宣读,意料大概是:朕身体不适,不宜见人,朝中大小事务暂时由祝丞相打理,众臣应忠心辅佐,为右相分忧。
这道旨意起到了锦上添花的作用,让原本就一手遮天的祝延亭上位的更加名正言顺。
早朝一下,就有许多大臣找他示好,希望能与之攀上关系。
这厢祝延亭洋洋得意,那厢,练红玉吩咐好小春子她离开之后的事,便换了太监服,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宫去了。
……
帝都边境,一家茶馆之内,练红玉与练红瑛他们如约汇和。
练红瑛一进茶馆之内,就将带纱帘的帽子摘下,人未落座已经开始抱怨。
“轩哥哥也太小心了,非叫我和弁星带这种帽子隐藏身份,不就是出宫玩玩儿嘛,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必要这样谨慎吗?”
容湛轩递过一杯凉茶给练红瑛,笑道,“谨慎点总没错的,玉儿身份不一般,她出宫的事若被有心人知道,难保不会像上次一样,屠莲教近来虎视眈眈,还是小心为妙。”
练红瑛受不了容湛轩这个处处为妻着想的宠妻狂,朝练红玉吐吐舌头,“你这个拖油瓶!”
练红玉当然不会无视她的挑衅,回击道,“你才是拖油瓶呢!居然连皇上都敢骂,再口无遮拦小心我赐死你!”
“我好怕哟……”练红瑛故作害怕,顺势往言弁星怀里一躲。
练红瑛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是多心急啊,总往丞相怀里钻,要腻歪床上腻歪去!”
相处时日颇多,练红瑛已经习惯练红玉的口无遮拦了,脸不红心不跳的反击道,“就在这儿腻歪,有本事你也往轩哥哥怀里躲啊!”
练红玉看了眼一本正经的容湛轩,还是决定算了。
别看他私下里各种瑟情狂附身,其实在外人面前还是很正经的。
恩,传说中的闷骚男!
“瑛儿,先别闹了,说说正事吧。”
言弁星虽然木讷,但脸皮很薄,推开练红瑛坐直了,问容湛轩道,“湛轩,这次出宫准备去哪里?选好目的地了吗?”
“还没想好。”
容湛轩转头问练红玉,“玉儿,你比较想去哪里?”
“我要去大漠!”练红瑛抢先道,“我一直想看看塞外风光,不如我们去大漠吧!”
“沙漠除了沙子就是土,有什么好看的!”练红玉瞪她一眼,“我是出来游玩的,又不是来取经的,才不要去那种缺水断粮的地方!”
“就是要缺水断粮的地方才能磨练意志呢,更何况沙漠里有万里星辰,我军队中的副帅老家就是在沙漠附近,据说晚上的天空景色非常值得一观!”
“要观你去观,反正我不去!”练红玉坚持己见。
“去就去,我和轩哥哥还有弁星去沙漠,你自己一个人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吧!”练红瑛也不甘示弱。
眼见两个加起来快五十岁的大人,孩子似的的堵气斗嘴,言弁星和容湛轩哭笑不得,一人拉了一个安抚。
“瑛儿,皇上难得出宫一次,这次就先听她的吧,若你真的想看沙漠,下次出宫我一定带你去。”言弁星柔声劝道,附带无往不利的温柔星眸,深情而宠溺的看着练红瑛。
练红瑛是吃软不吃硬的人,最经受不住言弁星这样,不甘不愿的答应下来。
“好,这次就先让他一回。”
那厢,容湛轩下巴抵在练红玉肩上,凑近她耳边用非常小的声音低语。
“放心,我们不会去沙漠的,那里只能睡帐蓬,我可不想你逍魂的声音被除了我以外的人听到……”
练红玉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顿时脸红心跳,嘟起嘴低咒了一句,“色狼!”
两个女人之间的小争执终于化解,容湛轩坐直,又恢复成一本正经。
“玉儿说吧,想去哪儿?”
练红玉刚要说话,就听见身后那桌人对话的声音。
“你说,安城怎么就那么邪门啊!”
“是啊,短短三个月,已经有一百多人失踪了,还都是在深更半夜!”
“你听说没有,成家的公子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好好的,下人三更的时候只听到一声尖叫,闯进房间时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是啊,听成家的下人说,房内一点挣扎的迹像都没有,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只有人凭空不见,别提多吓人了!”
二人绘声绘色的对话,桌上的四人都听到了。
容湛轩和言弁星对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向来不感兴趣,不动声色在喝茶。
练红玉在现代时,就喜欢去游乐场的鬼屋玩,最爱的就是灵异事件,不禁被勾起了好奇心。
她兴奋的一拍桌子,道,“我决定了,就去安城!”
“啊?!”练红瑛下意识惊叫了一声。
茶馆内的人同时看向她。
只见她拿着茶杯的手竟然在抖,脸色也是惨白的。
言弁星顿时不放心的将她揽在怀里,摸上摸下的关切,“瑛儿,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将额头贴着她的,试过温度后才放心的松口气,“还好,没有发热。”
若换做以往,言弁星如此主动关切,练红瑛早就幸福的止不住笑了,如今,却是木讷的瞪着前言,眼睛发直的想着什么。
容湛轩不禁提心起来,“瑛儿,你怎么了?”
“我看,她是害怕了吧!”练红玉捂嘴偷笑道。
以前去游乐场鬼屋的时候,那群没胆的女生们害怕的表情就是这样的。
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中豪杰练红瑛竟然怕鬼,这真是本世纪的大新闻啊!
练红玉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嘲笑机会,阴阳怪气的说,“瑛儿,你要是害怕就直说,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练红瑛最逞强的时候就是面对练红玉,此时自然也不例外,“谁害怕了,我不过是突然想到宫中还有些未完的事,担忧罢了!”
“不害怕是吧?那咱们就去安城!”
“去就去,谁怕谁啊,我还怕你吓哭呢!”一拍桌子站起身,练红瑛像只弓起背的猫。
“我吓哭?”练红玉吊着眼角,一副懒洋洋的表情,“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可是鬼屋小公主,别说没鬼,就算真有鬼,我也能把它收了!”
“空口无凭的大话谁不会说,到安城后你没腿软,再跟我说这些吧!”练红瑛不屑道。
“行,看谁先吓的尿裤子!”
……
安城是临近帝都的一座经济繁华的大城,因为刺绣业发达,整个煌国有本事的绣娘,基本都集中在这里。
容湛轩去过一次,那里繁华热闹,是煌国的经济脉络之一。
决定了目的地后,四人在茶馆的客房歇息一夜,第二天凌晨上路,于中午的时候到达安城。
安城和上次容湛轩来的时候相比,并无大的改变,依旧是热闹,满大街都是刺绣繁复的衣饰,琳琅满目的让人眼花缭乱。
爱逛街是女人的天性,练红玉和练红瑛也不例外,不嫌疲累的逛了一上午,买了不少衣服和首饰。
言弁星和容湛轩则充当劳力,为二人拿东西。
中午,四人在安城中最大的青花楼吃饭,席间,又听到旁桌的人谈论安城怪事。
“你听说没,昨夜又失踪了三个,其中有一个是前太守赵之恒家的小姐赵婉清,她可是咱们安城最标致的美人儿啊!”一个男人略带惋惜的说道。
“这件事早就传遍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另一个男人带点惊恐,“听说也是睡着睡着觉就失踪了,真是邪门透了!”
“赵老爷是安城有名的大善人,如今晚年丧女,真是太可怜了!”
“是啊,听说赵老爷从早起就在哭,已经晕过去两次了!”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真是鬼怪作祟?”
“十有八九,若非鬼怪,失踪了那么多人,为何官府会抓不到人呢?”
来时一路顺遂,练红瑛本来已经将此事遗忘,如今骤然听人提起,不禁又是心惊胆战。
扫了一眼桌上酒足饭饱的三人,她催促道,“吃完了吧,吃完了就快走吧!下午还有许多东西要买呢!”
“急什么……”练红玉懒洋洋的翘着牙,“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么?我过去打听打听。”
“你别……”练红瑛刚要开口阻止,练红玉已经飞毛腿一般的跑去了对桌。
“你们刚才说的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给我细说说!”练红玉毫不避讳的在二男对面坐下,非常自来熟。
桌上二男轻视的打量她一眼,异口同声道,“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啊,你们不是说有鬼么,说给我听听,我帮你们捉鬼啊!”
二人看她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忍不住嗤笑,“就你?”
知道被看不起了,练红玉掏出一锭银子丢在桌上。
“说了,这银子归你们。”
二人见了银子,难免眼红心热,对她也热情了几分。
“你想知道什么?”黑衣男人问道。
练红玉想了想,“你们说的鬼,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三个月前,第一起失踪事件是三个月前发生的,那之后每晚都有人失踪。”绿衣男说道。
“失踪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不会是采花贼吧?
“什么人都有啊,有正值妙龄的,有年过花甲的,有男有女。”
“有没有人妖啊?”练红玉脱口便道。
这种问题顿时将二人都问懵了。
他们哪知道人妖是什么啊!
“没有。”
……
练红玉扫兴的回到自己那桌。
“看样子不是采花贼,难不成真有鬼?”她自言自语。
“说起三个月前,我倒想起一事。”容湛轩道。
“什么事?”
“这件事还不确定,以后再说吧。”
……
下午,四人继续逛在安城中逛,傍晚的时候又去了郊外赛马。
因为玩的很是尽情,练红瑛渐渐忘了酒楼中的可怕事件。
不知不觉天黑下来,四人才往城内折返。
回到城内时,四人全部惊呆。
只见原来门庭若市的集市上,已经空无一人,所有店铺都关了门,连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客栈也不例外。
容湛轩试着敲了几家的门,都无人回应。
原来的人声鼎沸突然变成鸦雀无声,静得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狂风吹过时四周呜叫,活脱脱像是一座鬼城。
练红玉很喜欢这种气氛,有点即将探险的兴奋。
只苦了练红瑛,害怕极了却不能露怯,紧紧扯着言弁星衣角,手心都捏出了汗。
她后悔极了,自己没有居安思危,早早找一家客栈入住。
“轩哥哥,不然我们连夜赶路离开吧,这里距离煌城比较近,有五六个时辰就该到了。”
练红玉在心中换算了一下,“五六个时辰天都亮了,岂不是要走一夜?不行,累都累死了!”
“这里连客栈都没有,难不成你要睡大街!”
“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没地方睡!我们再找找,说不定会找到啊!”练红玉四处看了看,“再不济,找处荒废的房子,也能凑和着睡一宿。”
“瑛儿,夜晚赶路的确不安全,你我二人倒没事,弁星和玉儿体力怕是跟不上,半途中夜宿森林不安全,这城中虽无人,但至少不会有猛兽。”容湛轩也跟着劝道。
“那就快点找吧,瑛儿又累又困好想休息。”练红瑛催促道,她是片刻都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了。
“瑛儿,你若累了,让我背着你走,你在我背上睡吧。”言弁星关切道。
练红瑛感动不已,但还是拒绝,“我没关系,不用麻烦了。”
那画面想想都足够美好,只可惜她害怕的根本睡不着。
……
在街上晃荡了大半夜,四人终于找到一家荒废的客栈。
这是一座不错的二层小楼,依晰可辩曾经的奢华原貌,大概是因为地处偏僻,才渐被荒废。
——四人在外面的时候是这么想的,但进入客栈后,就完全改变了认知。
只见四周墙面漆黑,到处都是被火烧过的痕迹,桌上、床上、地上,各处都沾染着大片血迹,已经暗红干枯。
因为没有门窗,风一刮过的时候就传出那种类似呜咽的声音,像极了鬼哭狼嚎,比恐怖电影中的鬼屋还鬼屋。
练红瑛置身其中,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
“轩哥哥,我们还是不要住这里了吧……”她颤着声音道。
练红玉倒是很满意,“这里很好啊,多有气氛!”
练红瑛恨死她的没心没肺,一跺脚道,“好你自己住!别拖我们三个下水!”
“瑛儿,这么晚了住在外面不安全,将就一晚吧。”容湛轩劝道。
“我看外面的天色,像是要下雨的样子,这里好歹可以挡一下。”言弁星一边劝一边双臂环绕,将练红瑛抱紧,安抚着,“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见另外两人都帮练红玉说话,练红瑛也是无法,与其一个人去外面睡,还不如四个人在里面睡。
为方便照顾,四人找了一间相对干净的房间,将没被烧坏的被子都铺在地上,
“瑛儿,你可别吓得半夜不敢去小解啊,要是憋不住就叫醒我,我陪你去。”练红玉笑的可恶。
练红瑛恨恨的瞪她一眼,“我死都不用你陪!”
“这儿就我一个女的,你不用我陪是想用谁陪?你的轩哥哥?还是言丞相?啧啧啧,你这个色女人!”
“你!”练红瑛气到极点,撸着袖子道,“嘴上逞能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过来,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君子动口不动手,说不过我就想使用暴力,我才不上你的当!”练红玉撇撇嘴,毫不避讳的钻进容湛轩怀里。
二人肌肤相亲有一段时间了,该看的该摸的容湛轩一处都没放过,练红玉被调教的早把害羞什么的抛诸脑后,自然没那么多忌讳。
这里四处透风比较冷,用容湛轩的体温来取暖,是再好不过了。
最重要的是,有练红瑛和言弁星如此近距离的“监视”,容湛轩不敢对她做什么。
“坏东西,你是故意的!”
温香软玉在怀里蹭来蹭去,每一下都像在是容湛轩身上点火,火势渐渐燎原。
听着咬牙切齿的刻意压低的声音,练红玉心里畅快极了。
该!让你平日无视我的意愿为所欲为,这回让你也偿偿这种感觉。
得意了不到一分钟,突然被容湛轩咬住耳垂。
知道她一切敏感的地方的男人,恶意的往她耳朵里吹气,边用极低的声音压抑低唤,“玉儿……玉儿……”
听着床弟间熟悉的呢喃,瞬间焕起了练红玉所有感官记忆,她紧咬住唇瓣不让申银泄露。
若此时克制不住发出什么怪声,练红瑛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嘲笑机会。
她不知道的是,练红瑛此时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关注她那边的事情。
练红瑛和言弁星一直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平日最亲密无间时,也不过是一两个点到即止的吻,所以铺床的时候,言弁星自然而然铺成两张。
练红瑛害怕啊,她已经害怕到脑中时而会出现空白和断片,拽着言弁星的手没放松过一刻。
她不敢一个人睡,但要她主动开口说一起睡吧,又实在做不到。
“瑛儿,害怕的话就一起睡吧?”言弁星看着练红瑛始终未放的手,终于开窍一回。
“我才不怕呢!”练红瑛本打算小小傲娇一下,然后半推半就。
没想到,言弁星那个榆木脑袋,根本不让她有“半推半就”的机会。
“那你多盖一床被子,今晚比较冷。”
说完,言弁星钻进被子里。
事已至此,练红瑛哪有那个厚脸皮硬贴上去,只好灰溜溜的钻进属于自己的被窝。
也不知是应了练红玉的乌鸦嘴,还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半夜的时候,练红瑛竟然真的被内急憋醒。
看着电闪雷鸣的窗外,她决定忍耐到天亮。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有三样东西无法掩盖——内急内急和内急。
练红瑛终于还是忍不住,哆哆嗦嗦爬起来。
才往容湛轩那边轻轻挪动了两步,容湛轩就被惊醒。
为了保护好三人,他睡的不沉,睁开眼睛就是一派清明。
“瑛儿?”
“轩哥哥……”练红瑛苦着脸,“我内急。”
三个人里面,她只能也只习惯和容湛轩示弱。
二人青梅竹马,容湛轩从小就知道她怕鬼。
“别怕,我陪你去。”
……
二人到客栈后面找了处隐蔽的草丛,杂草有一人多高,什么都能遮住。
练红瑛进去草丛里面,容湛轩在外面等着。
背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容湛轩警觉的转过身。
“玉儿?你这么晚不睡,出来做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练红玉瞪着他,“孤男寡女三更半夜的出来,说,是不是想做坏事?”
容湛轩哭笑不得,刮了她的鼻尖一下,“笨蛋,瑛儿是我妹妹!”
“知道她是你妹妹……”练红玉靠在容湛轩怀里,“不过,她胆子也太小了吧,明明武功那么高的说……”
“没办法,人都是有弱点的,瑛儿也不例外。”
练红玉灵机一动,随即露出坏笑,“这么好的机会放过可惜了,看我吓吓她去!”
说着,就要挣开容湛轩的怀抱。
容湛轩收紧双臂不让她动弹,一边无奈道,“别闹了,再闹天都亮了。”
“不要,谁叫她平常那么欺负我,我一定要好好报复一下!”练红玉倔强的嘟着唇。
看她孩子气的举动,容湛轩有些啼笑皆非,微微松了手臂,改成环住她的纤腰。
四目相对,练红玉本能察觉到一丝危险,拼命往后仰头与之拉开距离。
“你别耍流氓啊!练红瑛一会儿会回来的!”
“放心吧,今晚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容湛轩额头抵住她的,温情脉脉道,“就是想好好看看你……”
练红玉快要被他戳心的告白溺毙,看着近在眼前的淡色薄唇,突然觉得心痒难耐起来。
很想凑上去,吻住,狠狠的吻,感受容湛轩独一无二的霸道气息。
就在她将唇缓缓凑上去的时候,草丛里突然传来一声爆发似的惊叫。
“啊——”
“练红瑛!”
“瑛儿!”
二人异口同声惊呼出声,下一秒,就在容湛轩准备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练红瑛突然从草丛中飞蹿出来,蹿的一下钻进他怀里。
“瑛儿别怕,有轩哥哥在……”容湛轩像小时候那样,安抚的摸着练红瑛的头,一边用温柔的声音安慰。
练红玉看着专属于自己的健硕胸膛被别人霸占,心中不是滋味。
愤愤转身,她往草丛那边走去,准备看看是什么东西作怪。
“玉儿,别过去!”容湛轩不放心的叫她。
她堵着气,哪里肯听,不管不顾的走进草丛。
眨眼之间练红玉的身影就消失在一人多高的杂草中,容湛轩放心不下,安抚完练红瑛便追了过去。
容湛轩刚进到草丛,就有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人朝他冲过来,因为脸部被头发遮住,连男女都分辩不清。
轻易制住他的攻击,容湛轩随后点住了他的穴道。
练红玉听到这边动静,也随后走了过来。
她看到披头散发被定住的人,哭笑不得道,“原来不是鬼啊!”
练红瑛那个胆小鬼。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要攻击我?”容湛轩对面前的人进行审问。
“放开我!”男人愤愤的开口。
“等会,你不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吗?”练红玉突然说道。
然后,她凑上前去,拨开面前人的头发,随之露出的清秀脸庞惊了她和容湛轩一惊。
“洛君?!”二人异口同时道。
容湛轩忙解开洛君穴道,将洛君带回客栈。
……
回到客栈后,练红瑛叫醒了言弁星,众人点燃烛火,方才彻底看清楚洛君现在是何等的狼狈。
他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比街上的乞丐还要不如,头发粘在一起,里面全是细碎的杂草,昔日俊郎的脸上也遍布伤痕,几乎看不出原貌。
练红玉包里拿出干粮和水给他,洛君看样子是饿极了,东西一到手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吞咽。
吃完了东西,容湛轩又带他到楼下的水源处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将包子言弁星的干净衣服找给他穿。
洛君全程无话,眼神呆滞。
收拾妥当后,容湛轩带他回到房间。
众人披着被子围坐成一圈,等洛君恢复一些后,才开始讲述自己的遭遇。
原来,在容湛轩他们走后第三天,洛家就发生了变故。
洛君的父亲洛洪生是绯城相当有名的医者,疑难杂症不在话下,又肯为百姓免诊费治疗,因此声名远播,引得安城总督祝施生也慕名而去。
他夫人祝玲珑得了一种非常罕见的病,屡次治疗无效,他无奈之下,不惜千里迢迢找到绯城。
洛洪生天性善良,被祝总督一片诚心打动,便与他来到安城看诊。
洛洪生这一走,就是了无音讯,一连半月,一点消息都没有。
洛君担心父亲年迈的身体,便前来安城寻找,阴差阴错,在一处破庙里,他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父亲,也得知了一个残忍的秘密。
原来,祝施生并非想像中是个痴心又善良的人,他早在回安城的途中,就对洛洪生和盘托出心中真实想法。
祝施生原名叫施生,因家道中落,奋发图强学习,好不容易考上了榜眼,做了一个小官。
然而,他并不满足于此,一心想做大官。
在朝中,没有才华和背景的人想上位太难了,正在他为此愁眉不展之际,得到了一个让他振奋的消息。
——当朝祝延亭之女祝玲珑,因容貌丑陋一直待字闺中,无人肯娶,祝延亭爱女心切,便放出话来,娶祝玲珑者可入缀祝家。
能与祝延亭攀上关系,本身就代表着官运享通,施生没做多想就上门提亲,对祝玲珑百般示好,成功掳获她的芳心。
那之后,祝施生如料想一般,官职一升再升,仅用三年就从县令升到了正二品总督。
然而,祝延亭为保护女儿地位,不准他纳妾,祝施生每天对着那么个丑妇,越来越觉得受不了。
祝施生惧怕祝延亭权势,不敢明目张胆害祝玲珑,便在暗中下药慢慢毒害,至她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他此次找洛洪生前来,就是希望他以医生的身份对祝玲珑做出判断,然后撇清自己的干系。
洛洪生是煌国非常有医德、有声望的太夫,他说的话,祝延亭一定深信不疑。
洛父没有听他的话,救活了祝玲珑,并劝诫祝施生好好珍惜夫妻情分。
祝施生听后愤怒不已,城府颇深的他当时没有发作,而是在洛洪生走后才毒死祝玲珑,并诬蔑洛洪生错诊用药,才致祝玲珑死去,开始派兵追捕。
走投无路的洛洪生在破庙死去。
得知洛洪生死讯后,祝施生依旧没有善罢甘休,他抄了洛家医馆,并派兵大肆追捕洛君。
洛君几经辗转,逃到这间荒废已久的青楼里,终日藏匿在草丛里,吃树根喝雨水。
听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余下四人都面色凝重。
容湛轩一直都与祝延亭不睦,自是不用多说,练红瑛和言弁星也一直站在他那边,所以三人的心思差不多。
那祝施生能够如此一手遮天,和祝延亭背后势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祝延亭能有今日地位,则多半是因为练红玉的纵容。
所谓狗仗人势便是如此,祝施生仗着祝延亭,祝延亭背靠练红玉,说到底,这罪魁祸首,还是练红玉。
“玉儿,这件事,你怎么看?”容湛轩将问题抛给了练红玉。
“祝施生那个混蛋,死一万次都不可惜!”练红玉毫不遮掩心中愤怒,恨恨道。
“祝施生如此一手遮天,还不是因为祝延亭的缘故,那祝延亭有今日地位,又是因为谁呢?”练红瑛也忍不住插嘴,用看似漫不经心的语气,质问着练红玉。
练红玉知道三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迁怒于自己,也是无奈,只得转移话题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先帮洛太夫解决祝施生的事,祝延亭的事以后再说。”
容湛轩看出她有心敷衍,便道,“洛太夫累了好多天,想必已是疲惫不堪,今天先这样,养好精神,这件事容后再议吧。”
“好吧……”练红瑛不甘不愿的说,然后起身去帮洛君铺床。
洛君对大家的关怀煞是感动,不禁哽咽道,“洛君落魄至此,仍能得到大家真心相待,此份恩情无以为报。”
“你只要好好活着,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回报!”练红玉保证道,“你放心,洛父的仇我们一定会帮你仇的!”
……
后半夜,练红玉无心睡眠,满脑子都在想洛君的事。
洛君是煌国历史上的坏人。
但那是以后的事,现在的洛君,是个善良温柔情感丰富的普通人。
她很怕洛君会因为这些变故渐渐转变,慢慢与历史上的恶人重叠,那样,太残忍了。
理智的讲,她应该推波助澜,因为这是任务,但私心里,她不想洛君变成坏人,更不想眼睁睁看他凄惨死去。
在理智与情感中挣扎,是练红玉最痛苦的时候,经历越多,矛盾也就越多。
和容湛轩的感情,练红瑛和言弁星的惨死,洛君的变坏……
那么多已知的将来,她有能力阻止,却不可以阻止……
为什么不能阻止?她至少可以阻止洛君变坏!
造成煌国衰败的人那么多,少了一个洛君又能怎样?
对,少了一个洛君也不会怎样,她一定要将他从痛苦中拯救出来!
……
第二天,趁洛君起床前,练红玉将容湛轩拉到楼下商量对策。
“我打算下一道旨意赐死祝施生,你觉得如何?”
容湛轩一听,就否定了她不成熟的想法。
“当然不好,你现在是微服出宫,若亮出身份惩治祝施生,誓必会招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屠莲教的人虎视眈眈,一旦知道你的身份,便会前来追杀。你若真想出此下策,那便马上回宫,只有在宫里,才能万无一失保证你的安全!”
“不要!”练红玉叫道,“我好不容易出来的,怎么能这么快就回去!”
“再者说,洛太夫现在这种情况,若带他回宫只怕他不愿意,但留下他我又实在不放心。”练红玉说。
容湛轩本来也打算事情了结后,将洛君带入宫中做太医,但他说出来是一回事,练红玉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容湛轩双臂环在胸前,睥睨的打量着练红玉,“你似乎对洛君很关心的样子?”
“洛太夫那么可怜,我关心他也是应该的吧,更何况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练红玉理所当然的说。
容湛轩知道道理,却还是觉得不是滋味。
“洛君的事我会妥善处理,你只管和瑛儿玩个尽情,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那可不行!”练红玉反对道,“洛太夫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哪有心情游山玩水去,事情交给你当然可以,但我必须陪在他身边,时刻关注的他的动向。”
“你还说没对他过份关心,时时陪在身边是什么意思?你想和他朝夕相处形影不离?那我呢?把我放在哪了?”容湛轩指着她的心口质问。
练红玉终于知道为什么说男人都是孩子了,平时杀伐果断的容湛轩吃起醋来,竟然这么孩子气。
抓着容湛轩的胳膊肘儿,练红玉撒娇似的摇来摇去,“我真的只是想报恩啦,每个人都有同情心啊,你不是也很同情洛太夫吗?”
“同情可以,但同情过头了,就是别的感情了。”容湛轩说的煞有介事。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