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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和她一起死,我宁愿背负一切活下来,为她报仇!”花月咬牙切齿道。

“你说的冠冕堂皇,其实,是怕死的吧?”练红玉笑的嘲讽,“你顾虑太多,所以瞻前顾后,从不肯去做没有把握的事,妹妹死后,你敢说你没有后悔过?如果当初去救她的话,或许她能活下来,如果当初……你敢说你没这样想过?”

“你后悔了,恨自己当初的懦弱,你为了自己解脱,宁愿将一切事情都推给仇人!哪怕事情是煌妍做的,你也可以迁怒于她的后代,哪怕练红瑛毫不知情,你也能昧下良心对她酷刑相待……”

“够了,闭嘴!”花月一把掐住练红玉的脖子,“再说下去,你的死期就不是明天了!”

“我的死期不会由你决定!”练红玉倔强的瞪着他,咬紧牙关道。

花月轻笑,“你人在我手里,不由我决定,还想由谁决定?”

“容湛轩!”练红玉露出笑容,“他会来救我们!”

“容湛轩?”花月冷哼一声,“就算他敢来,屠莲教人多势众,他一点胜算都没有!”

“我相信他,哪怕一点胜算都没有,他也会来救我,哪怕会死在这儿,他也愿意和我一起死!”

练红玉露出向往的神情,“只要有他和我一起死,我就不怕死!”

“好。”花月道,“那你就等着他来送死吧!”

……

第二日,晌午,烈日暴晒之下,练红玉与练红瑛双双被架上神祭坛。

花月换了一身澄黄色的教衣,坐在神坛对面的教主宝座之上,居高临下望着即将被行刑的练红玉。

一众屠莲教众将神坛围的严严实实,纷纷露出毫不掩饰的嗜血眸光,望着神坛上的二人,嘴里呐喊着,“杀!杀!杀!”

执刀人站在练红玉和练红瑛中间,对二人高声宣问,“皇族之人罪大恶极,今我等替天行道,将尔等诸杀!尔等罪人,可还有话辩说?”

练红玉面对这种三流电视剧中才有的场面,只觉得可笑至极。

将头扭在一边,看都懒得看他。

执刀人见此情景,颇为满意道,“看来尔等对自己的罪恶心知肚明,愿领受惩罚,所以无言申辩。”

练红玉朝他脚下呸了一口,“别说的好像我申辩你就会放过我一样,你个虚伪的娘娘腔!”

被她粗鲁的举动激怒,执刀人退后一步,转身朝众人宣布,“两位罪人不知悔改,我以为,普通的刑杀已经无法为她们除去罪孽,需处以万刀之刑方可,大家以为如何?”

坛下众人一听,顿时眼露红光,纷纷嚷道,“好!好!好!”

执刀人露出满意的笑容,面对花月问道,“教主以为如何?”

“好……”

花月轻描淡写的一个字吐出,更是助涨了教众们的屠杀之虐,坛下人纷纷拔出刀剑,准备上台行刑。

这“万刀之刑”,顾名思义,就是教众们每人一刀,直到受刑之人血流尽,气断绝,方才罢休。

是非常残酷的一种刑罚。

但是,越是残虐的刑罚,越能深深激起人们的兽性,满足人们来自心底深处暗藏着的虐杀欲。

所以,每次听到“万刀之刑”,教众们都很是“兴致高昂”。

在这一片争先恐后的吵嚷声中,一道凌厉的声音盖过其他人。

“让我先来!”

副教主炎成均先一步走上神坛,来到练红玉身边。

他手执短剑在练红玉身上游移,似乎在思考在哪里下刀更合适。

毕竟,每人只有一刀。

坛下众人见此情景,呼声一片,目露凶光在看旁人眼中,像极了一头头饥饿的野兽。

炎成均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在呼声最高的时候挥起短剑,嗖嗖两下,斩断了练红玉身上的绳锁。

练红玉赫然睁开一直紧闭的双眸。

一抹熟悉的坏笑印在眼底。

“容……湛……”她惊愕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

“是我。”容湛轩一把将她拥进怀中,紧紧抱住。

不顾坛下已经开始躁动不安的教众,他争分夺秒的嗅着久闻的发香,生怕怀中人儿逃离般,紧紧的拥着,像是要把练红玉揉进自己身体中一般。

“没事吧……”略显沙哑沧桑的声音,却满满都是关切。

练红玉在她怀里重重点头,“恩……我很好……”

终于,坛下有人安奈不住,提刀冲上来。

二人被迫分开,容湛轩将手上短刀交给练红玉,“去救瑛儿!”

说完,他拔出青叶剑,回身迎击。

另一边,得到短刀的练红玉冲到练红瑛身边,将一直束缚着她的绳索割断,接住了因为伤势过重而轰然倒下的她。

“没事吧?还能不能走?”练红玉单膝跪地,抱着练红瑛上半身,一边时不时注视着陆续冲上来的屠莲教众。

练红瑛也注意到那些疯了似的人们,心中着急,身体却使不上力。

“我恐怕不行,放下我,你一个人走吧……”她绝望又无奈的说。

“我就是死也不会放开你的!”练红玉一脸决然,“要么一起死在这儿,要么努力站起来一起跑,总之我不会弃你而去的!”

二人对话间,已经有几名教众冲到她们身后。

练红玉只觉背后似是一阵风起,回身去看时,那几人已被容湛轩一剑扫开,落下神坛。

“炎副教主,你为什么要背叛教主?”倒地不起的几人不甘心朝容湛轩问道。

容湛轩充耳不闻,专心迎击陆续冲上来的敌众。

双方正打得不可开交之际,花月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住手!”

他不容置疑的命令,并没有让陷入狂化中的教众得以冷静,众人弃耳不闻的继续战斗。

花月倒也不气,从容的发了几根弦出去,接连刺穿了几人心脏。

众人见状,纷纷停手,恐惧的看着处事残忍的花月。

“无论何时,都不要忘了,本教主的话,才是第一优先。”花月冷淡而平静的开口,眸光没有一丝温度。

众人皆被吓住,回忆起他曾经的种种残忍,立时跪倒一片。

花月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从容迎上容湛轩敌视的目光,略显玩味道,“容亲王,还真是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呢!”

容湛轩撒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花教主上次也杀了本王一个措手不及,本王今日,算是礼上往来了。”

“屠莲教总部如此隐匿,容亲王都能找来,看样子,是有高人相助啊!”花月边说边站起身,“要说本座下面的叛徒,估计只有洛君一个了吧!”

“花教主猜测不错,只不过,说是叛徒只怕不妥,毕竟你与洛君之间,也只有利用而已!”

“蠢笨之人,只能被利用!”花月轻笑,而后问道,“容亲王此行,是想救回长公主与皇上?”

“我若说不是,花教主只怕也不会信吧?”

“那容亲王只怕要空走一趟了,弄不好,还会把命搭上!”花月话落后,突然食指一勾,对面的练红玉身体腾空飞起。

容湛轩举剑之即,练红玉已经被花月拉到对面。

花月手指一挑,地上的练红玉便被弦拉得站立。

花月用一根利弦缠住她颈部,然后,从容的对上容湛轩愤怒的眸光。

“容亲王会易容混进来这一点,本座确实没想到,不过,本座向来是个谨慎的人……”

怕行刑之时会出意外,他早就将一根最细的弦藏进练红玉衣服里,为的就是无论发生什么,都能随时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做为人质。

容湛轩很快便冷静下来,“你想怎么样?”

“一命换一命!”花月将练红玉往前一推,“只要容亲王愿意自行了断,我可以放了她!”

“花教主为人如此阴险,你以为本王会相信你这种无稽之谈?”容湛轩冷笑,“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花教主还是留着用在下属身上吧!”

“容亲王可以不信,只不过……”花月勾起唇角,突然将弦缠在手上变作利刃,刺进练红玉后背。

血如泉涌的瞬间,容湛轩跟着呼吸一窒。

死死盯着花月,他咬紧牙关,“放了她!”

“这下容亲王还觉得本座是在开玩笑吗?”花月将气息微弱的练红玉往前一推,“她弱不禁风的样子,恐怕受不过本座三剑,你可要抓紧想通呢!”

“不需要……听他的……”练红玉被花月高举在半空中,气息不稳,话说的断断续续。

但容湛轩还是听明白了,她要自己别管她。

他也知道,以花月的为人,就算他自行了断,练红玉也不会被放过,结果无外乎是大家全部命丧在此。

然而,知道,不代表会做到,他无论如何无法眼睁睁看练红玉送死。

其实他敢来,便打算过这种最坏的可能,所以,早就与洛君做了应对措施。

在他将剑慢慢抵上颈部的时候,崖底各处相继爆炸,一时间尘烟四起。

饶是冷静的花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住,闪神之际,容湛轩已经用瞬步冲到他跟前,挥剑斩断缠在练红玉身上的弦。

而后,他一剑挑起地上尘土,迷乱花月视线,趁着那几秒的空隙,终于成功将练红玉抱在里。

花月也不是好惹的主,尘土未落便攻上来,容湛轩单手举剑迎敌,接招之时略显吃力,被花月的弦冲击得向后滑退数步。

容湛轩举剑刺进地面减缓冲势,而后接二连三挑起地上石子,如暗器一般朝花月射去。

花月用弦将石子全部击碎,而后将弦大面积刺向容湛轩身后石壁,一时间飞沙走石,大片的碎石块落下。

容湛轩用身体护住已经昏迷的练红玉,承受了重击。

花月正打算趁机再攻上去,他身边的石壁突然爆炸,为躲避冲击,他闪到一边,也因此错过了进攻的最佳时机。

容湛轩那边,已将言弁星救出的洛君赶来,拉过容湛轩手上的练红玉,抱到一边为她治伤。

因为爆炸,屠莲教众纷纷四散逃命,一时也顾不上他们。

洛君为练红玉做了简单的处理之后,将她抱到神坛上和言弁星汇合。

另一边,容湛轩与花月的打斗已经到白热化。

火力全开的容湛轩因为怒气加持,一往无前,花月渐处下风。

“容亲王武功盖世,本座实在想不到,你这样的人竟会成为练皇的走狗,真是让人痛心!”喘息之际,花月对容湛轩道。

容湛轩来之前,便听洛君提过花月往事,他心中有同情,但不会因此动摇。

“先皇已经成为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花教主与其陷在过去,不如放眼将来!”

“将来?”花月哼笑一声,“练红玉自登基以来,大肆兴建离宫,信歼臣远闲臣,以至于民不聊生,煌国在她手上,有何将来?”

他的质问让容湛轩身形一顿,半晌,他才道,“玉儿虽然曾经做过错事,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我今天后一定会督促她成为一个好皇帝,你又何苦纠住往事不放?”

“练红玉是煌妍的女儿,她身上流着煌妍的血,她们一样残忍无情,一样昏庸无道,她是,不会变的!”花月笃定的说。

“玉儿会变,我不会让她向先皇一样,绝对不会!”容湛轩一脸决然。

花月身边锋利的弦四起,拧成一股钢绳一样的锋刃,刺向前方。

容湛轩也将所有力量都蓄在最后一剑上,举剑迎敌。

剑没入花月胸膛那一刻,花月突然露出笑容,那是阴森至极的险恶笑容。

“容湛轩,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

距离崖底大战之后,已时过三天,那日战况的惨烈却好似昨天发生一般。

由洛君引发的大爆炸,将屠莲教总部炸毁,教众逃的逃,伤的伤,伤亡情况惨重。

容湛轩一行人里,属练红玉伤势最重,饶是由洛君的妙手回天医治,也足足过了三天才醒来。

练红瑛的伤势同样不轻,虽然没有致命伤,但内伤外伤加在一起,引出了多种病发症,也养了三天才有些精神。

容湛轩因为与花月一战,撕裂了头一日的伤口,洛君费了好大力气才帮他止住血。

之后因为他不听话日夜守在练红玉床边照顾,伤口又复发感染了好几次,洛君每天为他忙前忙后,心力交瘁。

四人之中,只有言弁星安然无事。

练红玉醒来后,在客栈休养了数日,便将回宫提上日程。

回宫前,容湛轩带着练红玉回了一次崖底。

面对已经面目全非的屠莲教总部,练红玉感慨万千。

“没想到这次出宫,会发生这么多事。”

她甚至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短短几长,好似一年那样漫长。

容湛轩也有恍如隔世之感,“是啊,遇到洛君,遇到花月,还有……”

“花月后来怎么样了?”练红玉突然想到这件事,便问了出来。

容湛轩笑了笑,“我放他走了,不过,他被我伤的很重,不知道后来保住性命没有……”

说完,他低下头,用额头抵住练红玉的,认真问,“你怪我吗?”

“为什么要怪你?”练红玉一片坦然,“是你救了我……”

“可是,我也放走了伤你的人。”

“无所谓了,反正事情都过去了,我总不能永远纠住一件事不放吧。”

“不过,那家伙利用老实的洛君,就很不值得原谅了。”练红玉嘟起嘴,不满的抱怨,“你应该再多给他一点教训,或者抓住她,等我醒来后痛扁他一顿!”

她醒来那日,已经从容湛轩口中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洛父死后,洛君被花月所救,花月得知容湛轩出宫的消息,又知道洛君与之关系匪浅,便打算利用洛君的仇恨之心,成为他必胜的筹码。

他得知容湛轩在安城的消息后,便将洛君带来,令其骗得容湛轩信任,好伺机在他饮食中下药,并答应事成之后,将祝施生交由洛君处置。

洛君为报父仇心切,答应与花月联手,然而,在客栈之中,他渐渐被练红玉感动,所以对任务产生动摇。

直到练红瑛三人从总督府空手而归,他信了花月“官官相护”的鬼话,以为是练红瑛她们故意放走祝施生。

悲愤的洛君下定决心,将散功散下入汤中,那种药可以至人七天之内用不出武功。

然而,容湛轩因为和练红玉堵气离开,并没有服下药,只有练红瑛一人上当。

之后的事情练红玉就都明白了,洛君得知被花月利用,与容湛轩一起去崖底救人,她也是多亏了洛君的医术,才转危为安。

知道真相的她开始相信,既定的历史是可以改变的,洛君不是一定要做坏人。

“玉儿,这次回宫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容湛轩的声音自头上传来。

练红玉紧了紧环住他腰的手臂,抬眸微笑,“我打算将洛君带入宫中,你觉得如何?”

“我不是问你这个。”容湛轩表情凝重,“我是问祝延亭的事。”

练红玉心中一惊,脱口道,“你想让我杀了他?”

“对。”容湛轩坦诚点头,“先皇之事,洛君之事,归根究底都是因为祝延亭,玉儿你如果真的为煌国着想,应该有斩草除根的决心!”

“……”练红玉沉默。

虽然知道历史是可以改变的,但正因为历史容易改变,她才不敢轻易动祝延亭,她害怕出现无法挽回的后果。

容湛轩已经一再提及此事,可见他已经容忍不了,这让练红玉左右为难。

“再等一等好不好?”思虑之后,她决定实行缓兵之计。

容湛轩却像是看出了她意图,追问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

“我知道祝延亭势力庞大,所以你不用有顾虑,就算光明正大杀不了,暗杀也可行!”

眼见容湛轩是真的动了杀心,练红玉忙阻止,“不行,不能杀他。”

“为什么?”容湛轩冷下脸来。

他认真起来的时候,练红很就会紧张。

想来想去都想不到合理解释,她露出祈求的表情,“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对她的示弱,容湛轩还算受用,不禁软下语气道,“好,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考虑。”

“恩……”练红玉往他怀里钻了钻,紧紧搂住容湛轩的腰。

容湛轩享受的抱着她。

“玉儿,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他脸上的表情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恩,什么?”

“你怀孕了。”

终于说出连日藏在心底的秘密,容湛轩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练红玉却并没有他想像中的惊喜表情,抬头之后的脸上布满的——是惊吓。

“什么时候的事?”

“你受伤那日,洛君为你把脉的时候发现的,已经两个月了。我怕你听到后太兴奋不利于养伤,便一直没告诉你。”

耐心解释之后,练红玉仍没有露出开心的样子,容湛轩不由皱眉,“什么意思,你不高兴?”

“不是,只是觉得有点突然……”练红玉讷讷道,“已经两个月了……我竟然一直没发现……”

“是啊,我听后也很意外,按时间推算,正是我们第一次的时候……”容湛轩露出孩子气的骄傲,“我真是厉害……”

练红玉却是诧异不已。

第一次的时候,是下错药那次?

按已知的历史推算,她第一个孩子确实应该在那几天内怀上,事实证明,历史还是按原来的进程在发生着,虽然孩子不是言弁星的。

“你是高兴过头了吗?”容湛轩捏捏她失神的脸,“怎么傻呆呆的?”

“我……还没准备好做母亲……”

“傻话!”容湛轩在她唇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没准备好也不用担心,有我在,一切都不用担心……”

练红玉简直快要在这样的温情下沉溺进去。

对于容湛轩,她是相信的,单枪披马从花月手救下她,这个武功、头脑、权势都在人上的男人,无疑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如果她不知晓未来,她愿意相信容湛轩所说的一切,因为,他做的到。

“知道这件事后,我真是好后怕,一直不知道你怀有身孕……”容湛轩一脸沉痛的说着,话锋突然一转,变成早有预谋的坏笑,“做的时候也没节制过,真是危险……还好孩子没事……”

练红玉的脸立刻羞红一片,嗔怪的瞪着他,“不要脸……”

“你第一天才知道我是这种人吗?”容湛轩低头咬住她耳垂,暧昧低语,“等孩子平安出生后,我再让你好好领教一下,我有多不要脸……”

……

如果抛开一切什么都不想的话,接下来的日子真的很甜蜜。

每天清晨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容湛轩的睡颜,他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醒来的自己,微笑的印下一个吻。

之后,早饭桌上,练红玉一如既往和练红瑛斗嘴。

因为怀孕的关系,每次她要输的时候,容湛轩都会跳出帮忙,把练红瑛气的跳脚,一边骂容湛轩“重色轻妹”,一边一脸委屈的往言弁星怀里钻。

每到这种时候,言弁星总是一脸不知所措,练红玉就跟着调侃,如愿看见美丞相害羞的表情。

之后,便是练红瑛不知死活的舞剑时刻,洛君像跟屁虫似的跟在后面提醒,“长公主,你这样乱会扯动伤口的!”

练红瑛自然是弃耳不闻,直到真的扯痛伤口时,才会一脸痛苦的停下。

然后,言弁星就一脸担忧的冲过去,不顾旁人目光将她抱在怀里。

过一会,洛君再过去换药检查。

晚上,容湛轩上床后总是会动手动脚的轻薄她几下,但顾忌孩子,不会有太过份的举动。

然而无论多甜蜜,回宫的日子终于还是到了。

回宫之前,练红玉找洛君谈过,希望他能以御医的身份随自己进宫。

洛君毫不迟疑的答应了,用他的话说,他想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

练红玉倒不需要他弥补什么,只是,有些历史可以更改,有些则不能,所以洛君必须进宫。

……

回宫后,练红玉陷入一段时间的郁郁寡欢。

眼看着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孩子父亲的身份却不能公诸于众,每每上早朝的时候,那些大臣们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估计私下里都在暗自揣度吧。

容湛轩几次提议将二人的事情公布,都被练红玉推诿。

算她胆小,实在不敢冒这个险,公布之后引发的连锁反应,她没自信一一解决。

容湛轩因此很生气,碍于她怀着孕,才没表现出来,但心中暗自较劲是难免的。

加上一个月之期已到,练红玉却没有一点处置祝延亭的意思。

这天,两人在一起时,容湛轩终于忍不住开口。

“玉儿,祝延亭的事,你还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练红玉早就看出空湛轩这两日心情不爽,个中原因也猜的到,估计着他也忍到头了。

“这件事关联重大,等我平安生下孩子后再处理好不好?”练红玉继续用拖延战术。

容湛轩却没有再上当,“距离孩子出生还有好几个月,我不想再等了。”

“可是,我现在怀着孕实在辛苦,还要对付祝延亭,万一心力交瘁小产了怎么办?到时候你会心疼的……”无奈之下,练红玉只得搬出孩子,顺便粘在容湛轩身上,撒娇装可怜。

容湛轩明显动摇了一下,想了想,又严肃起来,“我也说过,这件事可以交给我去办,我会处理的很完美的!”

“可是,我也想自己处理他啊,再怎么说我是皇上,你好歹留一点权利给我嘛。”练红玉撒着欢往他怀里钻。

“这样吧,我答应你,孩子一出生,我就将祝延亭法办,怎么样?”

面对练红玉的一再退步,容湛轩终于有所松动,“那好吧,我就再等几个月。”

“恩,你最好了……”计划得逞的练红玉开心送上香吻。

自从练红玉怀孕后,容湛轩非常克制,最近一个月怕自己控制不住,连肢体接触都少有。

面对久违的熟悉味道,容湛轩一尝之后便有些失控,忍不住抱紧了练红玉,加深了这个吻。

正吻得胶着之际,练红瑛没经通报就闯了进来。

“轩哥哥,现在可是白天啊!你们再着急也好,好歹等天黑吧。”亲眼目睹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场面,练红瑛自然不会放过调侃机会。

练红玉早把脸皮练的比城墙还厚,“我们想做就做,等什么天黑,你妒忌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我妒忌?我那是不屑,你有什么好妒忌的,不要脸的色一女!”练红瑛不屑道。

“我看你分明就是妒忌,因为丞相不肯碰你,你浴火中烧无处发泄,就来妒忌我们恩爱!”

“你才无处发泄呢!看我让你尝尝厉害!”

眼见练红瑛张牙舞爪冲过来,练红玉忙躲进容湛轩怀里。

有容湛轩在,练红瑛不能拿她怎样,便气得跳脚。

容湛轩无奈看着二人斗气,然后笑着问练红瑛道,“瑛儿,你来有事吗?”

“怎么,我没事就不能来了?”练红瑛挑眉。

“我没那个意思。”

“我是来看我的小外甥,他这几天有没有乖乖的?”

练红瑛边说边凑到二人近前,俯下身,耳朵贴着练红玉肚子,做出仔细聆听的模样。

“才三个多月而已,又不会动,你在听什么啊!”练红玉啼笑皆非道。

练红瑛不甘示弱的瞪她一眼,“三个多月又怎样!我问过洛太医,他说有些胎儿胎动比较早,三个月就会动了!”

“是吗?”容湛轩将信将疑的,推开练红瑛把耳朵贴上去。

“轩哥哥,你好诈,明明是我先听的!”练红瑛不甘心的往上挤,又被容湛轩一本正经的推开。

“嘘!别吵,你吵的我都听不到了!”

“你们俩是小孩子吧,这么幼稚!”练红玉无奈道,“三个月就会胎动的胎儿我还没见过呢,洛君一定是逗你的!”

“不会的!”练红瑛叫道,“洛太医才不会骗人,你以为他和你一样虚伪啊!”

“我虚伪?我看你才虚伪呢!在我面前像个母夜叉似的,一到丞相面前就变成小公主!”

“行了,别吵了,吵的我都听不到了!”容湛轩忍无可忍的打断二人。

练红玉见他认真起来,顿时不出声了。

练红瑛也随之安静。

二人齐看着容湛轩父爱泛滥的微笑。

练红玉心中温暖又满足,想像着孩子出生后一家三口的生活,却徒增一抹伤感。

仔细算一算,等孩子出生时,她也只剩两年的寿命而已。

孩子一般是多大的时候才会走路的?

多大会叫妈妈?

多大才会撒着娇亲她抱她?

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心痛,她或许等不到这一天了。

“我有点累了,想睡会儿。”

容湛轩看她真的很累的样子,“恩,那你休息,我和瑛儿先回去。”

扶练红玉躺下,为她掖好的被子,容湛轩和练红瑛一起出了民政殿。

“轩哥哥,刚才胎儿动了没有?”练红瑛问道。

“没有。”容湛轩笑着道,“洛太医也说胎动有早有晚,我们再等等吧。”

“恩,等孩子出生后,无论男女,我都要教她习武。”

“瑛儿那么喜欢孩子,何不快点和弁星生一个?”容湛轩忍不住调侃道。

练红瑛在他面前总是最腼腆的,一说就脸红,“轩哥哥越来越坏了,一定是因为和皇姐在一起时间久了,近墨者黑。”

“或许吧……”容湛轩满足的笑着,“但是,自从和她在一起后,我感受到以前从未感觉到的满足和期待,那是比皇位和天下更重要的东西……”

“轩哥哥,你要变成老婆奴了!”

“什么?”

“没什么!”练红瑛调皮的吐吐舌头。

容湛轩不知道这个词语的意思也不奇怪,她第一次听练红玉说的时候,也很纳闷,后来经过练红玉解释才理解意思。

本来是练红玉用来调侃言弁星的话,她现学现卖送给容湛轩,看轩哥哥一头雾水的样子,她就想笑。

练红玉还真是新鲜词一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因为和轩哥哥在一起的缘故吗?

“对了,轩哥哥,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

“是在安城时候的事。”练红瑛道,“记得你说过,我追查人口失踪一案时,你在跟踪洛君,除了知道他背叛的消息外,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有。”容湛轩面色凝重起来。

练红瑛也跟着脸色一变,停住脚步。

“莫非,真跟我猜测的……”

“对,安城人口失踪一事,表面上是祝施生所为,其实,是花月借由他的手布的局。”容湛轩道,“祝施生是被利用的。”

“难怪……”练红瑛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就一直奇怪,祝施生的总督府哪来那么多神出鬼没的高手,但我去总督府后,却一个高手都没见到。”

还有,祝施生的十二个禁楼中,只有正值妙龄、相貌端正的男女,然而那些失踪的人中,老少皆有,相貌也不一。

总督府大概只关了一半的人。

这让她一直心存疑虑,猜测着到底是同一件案子,还是两件案子并发的巧合。

“花月总不会平白无故就抓人,他抓那些人为了什么呢?”练红瑛不解道。

“经我调查,似乎是为了练一种功夫,这种功夫自西域传入边境,据说和煌国的武功有很大不同,他抓那些人,应该是为了练功……”容湛轩若有所思道。

说完,他叹了口气,接着道,“我也就只查到这些,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时间仓促,我也没有再继续追查。”

西域原是一边境小国,人数不如煌国一城之多,因人烟稀少、地处荒凉而逐渐没落,所以一直不被三大国放在眼里。

然而,西域新换首领之后,近两年竟有崛起的迹像。

容湛轩习惯未雨绸缪,连西域这种小国都不曾放过,所以知道一些内情。

但是西域人非常神秘,神出鬼没,武功也很鬼魅,派去那么多的探子,就只查到这些。

他隐约察觉到西域人似乎在密谋着什么阴谋,但眼下内乱未除,他无瑕分身去对付远在万里之外的敌人。

“祝延亭近来有什么动向?”容湛轩问道。

“他因为儿子的事与蓝大学士产生冲突,近来二人在朝中针锋相对,祝延亭似乎动了杀心。”练红瑛将近期密探呈报的消息告知容湛轩。

因为练红玉有孕,容湛轩抽不开身,自回宫后,密报局一直由她的掌管。

容湛轩听过之后,道,“命速风召集人手,等我号令。”

“轩哥哥是打算除掉祝延亭吗?”练红瑛犹豫道,“这件事要不要和皇姐商量一下?”

“无需商量,按我的指令去做便可。”容湛轩道。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