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背着容湛轩做这种事,你以为他知道后会放过你吗!”她冷冷说道。
换来的,是速风无畏的狂笑,“我不在乎,为主子尽忠,是奴才的本份,只要能对王爷的大业有所助力,我区区贱身就算死上十次又有何妨!”
“容湛轩有你这么忠心的奴才,还真是倒霉到家了!”速风话音才落,一道带点嘲讽的笑声传来,惊扰了破庙中剑拔弩张的气氛。
练红玉和速风同时朝声源望去,只见房梁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红衣妖娆,黑发与夜色融为一体,额头上一抹鲜红的刺青,不是花月又是谁?
这妖孽!
知道他没死,却也没想到会活的这样生龙活虎,比上次在崖底见面的时候,更有精神了。
“花教主,别来无恙啊!”练红玉朝花月摆摆手,做了个飞吻过去。
她这一无心举动更加激怒了速风,彻底狂化的男人举剑朝她刺过去,“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背着王爷勾引别的男人!”
花月食指一勾,就从袖里飞出一根弦,缠住速风的剑。
“这位兄台,动气容易伤身!还是息怒为好!”男人居高临下,好整以瑕道。
如此的轻蔑姿态将速风刺激得不轻,他将全身力量都蓄到手上,意图将剑上的弦斩断,却徒劳无功。
“你们这对歼夫淫妇!”失败的速风将愤怒到极点的目光从花月身上,移到练红玉脸上,“我真后悔没早点杀了你!”
感受男人对自己满满的恨意,练红玉心情复杂又无奈,仰头朝花月道,“花教主,他是容湛轩的心腹,别伤到他。”
“玉儿还真是善良呢!”花月轻笑道,手上施力,看似毫不费劲的轻轻一扯,就让速风手上的剑脱手,丢到破庙之外。
失去武器的速风仍不甘心,空手飞上房梁迎战。
“弦流网!”花月不急不慌轻吐出三个字,五指灵活的一动,无数根细弦连接在一起的防护网便在身前张开,挡住了速风的攻势。
无从下手的男人仍不服输,从怀里掏出最后的防身匕首,用尽全身力量,朝网的中心刺去。
然而,速风才刚一碰网,花月的弦便如飞花一般散开,倾刻间将他包围,然后越收越紧,尽数缠在他身上。
练红玉眨间之眼,速风便被缠成了粽子,丢在她脚下。
花月也从房梁上飞身而下,定身在她身前。
“本教主刚刚那样子,是不是很厉害?”妖孽到极点的男人轻轻一撩头发,风情万种的脸上尽显得意。
“是很帅啊,看得我眼睛都直了。”练红玉啼笑皆非道。
被夸奖的男人很开心,妩媚的一笑,“有没有想要移情别恋,嫁给本教主?”
“那就算了,我只喜欢容湛轩。”练红玉轻笑,之后敛了表情,认真道,“今天的事多谢了。”
“利益驱使,帮你一回,也算还上次容湛轩放我一马的人情,本教主不喜欢欠别人的!”花月说完,看着地上的速风,“他怎么办?”
“交给容湛轩处置吧。”练红玉无奈叹气。
“歼夫淫妇,王爷知道你们的事,是不会放过你们的!”速风往地上呸了一口,瞪圆了眼睛,不甘心的叫嚣。
……
灯火通明的宅院前厅,众人都在。
“今天的事,多谢花教主了。”听花月说完了破庙中发生的事后,容湛轩诚心道谢。
“犯不着谢我,我只是不想欠你的。”花月轻松道,“这下我们两清了。”
练红瑛对这个折磨过她的男人没什么好感,懒得和花月打招呼,她直接将练红瑛拉过来责备。
“笨皇姐,你干嘛到处乱跑!害我们找的好苦!”找了一天,她又累又气,由其是看到练红玉居然和花月一起回来的时候。
“还不是你欺负人,把我绑在树上!”练红玉愤愤道。
“是你先不学好,总是算计我,你活该!”
“我那是为了帮你,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两个女人一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言弁星只好夹在中间左右规劝,“瑛儿,皇上,你们别吵了。”
相较他,花月倒是淡定的很,只管和容湛轩说话,“速风既然是你手下,就交给你处置了。”
花月将速风身上的弦尽数收回,解开桎梏的速风马上到容湛轩身边,“王爷,他们……”
“住口!”容湛轩冷冷扫了他一眼,“你的事晚些再说,先给我站到一边去!”
不重的声音透着浓浓的警告,速风心下一惊,不敢再多言,灰头土脸的站到一边。
“王爷能有这么忠心的下属,还真是幸运啊,哪像我,下属全跑光了,孤家寡人一个……”花月无奈的耸耸肩。
听出他话里浓浓的挖苦,容湛轩笑道,“是我没管好属下,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哪里。”花月也笑,“你这位下属也算让我开了眼界,增添了不少乐趣。”
两人正说到一半,博琉烟从外面回来。
一进前厅,看到多出来的不速之客,她略微惊讶,目光自然而然定格在一身红衣的妖孽男人身上,然后用寻问的眼神看看容湛轩,“这位是?”
“在下花月。”没等容湛轩和练红玉开口,花月率先做了自我介绍,边说边走到博琉烟面前,殷勤道,“这位美女想必就是梵国的二公主,博琉烟吧?”
博琉烟为男人能认出自己感到惊讶。
毕竟她从小就和师傅在山上学武,成年之后才回宫,之后又深居简出很少出宫,若不是皇宫中的人,能认出她身份的人真的不多。
“烟公主不用惊讶。”花月猜到她心思一般,道,“我已经观察了烟公主三个月之久,对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不光知道你的身份,还知道你的计划。”
博琉烟心下一惊。
三个月……三个月前那天不正是……
她尽量掩饰已经慌乱的内心,故作镇定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咱们就一次说明白吧,趁着大家都在。”花月脸上挂着笑容,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然后继续道,“我虽然不了解全部的计划,但也知道了大概,你们几个,是想联手对付博行龙吧?”
他此话一出,厅内众人皆是一惊。
城府如容湛轩,吃惊过后,马上冷静下来。
急燥如练红瑛,却是沉不住气,马上开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难不成,你这回又和博行龙一伙了?”
“非也。”花月露出故弄玄虚的笑容,“我既然能暗中跟着烟公主三个月不被发现,又有什么事不能了如指掌?烟公主近来频繁收集人血,又派人监视博皇子,意图再明显不过,我怎会猜不出来。”
“既然你已经知晓,隐瞒下去也没有必要,直说吧,想怎么样?”容湛轩上前一步问道。
花月看着他,敛了脸上笑容,认真道,“我们来做个交易,讨伐博行龙一事,也算我一个!”
“你说参加就参加,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吗?”对他一直报有敌意的练红瑛插嘴道。
花月倒也不恼,平心静气的说,“就凭我知道你们的计划,却没去博行龙那里告密,还不值得你们相信吗?”
他的反问一针见血,练红瑛一时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我是信任花教主的,你若真想加入,我也不会反对。”容湛轩接过话来,“只是有一点,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情,你既然说是交易,事成之后,是想从中得到什么呢?这点,想必烟公主也是一样好奇吧。”
容湛轩说完,将头转向博琉烟。
博琉烟点头同意,顺着他的话,对花月道,“如果花月先生诚心合作,想必会说个明白。”
花月看着二人一唱一喝,笑道,“既然如此,我便亮出我的筹码吧。”
“据我所知,现在博行龙身边有四位从西域来的高手,都是幽冥契约者,号称修罗十刃,我现已知晓其中二人的能力……”
“一位是战斗狂人诛天,他的能力是绝对空间,可造出任何人无法出入的结界,另一个是色鬼治久,能力是死者行军,可操控四具尸体为己所用。”
“这些消息,是我通过三个月的观察和潜伏发现的,在他们平时的打斗中收集情报,所以绝对不会错。”
“虽然没正式交手过,但他们的厉害之处我已经见了不止一次,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是绝对打不赢的,就算是契约者,若本身体术不好,也会输!”
花月说着,看向博琉烟,“我知道的这些,烟公主也大概知晓,但有一点公主一定不知道吧……”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然后一字一顿吐出,“博行龙也是幽冥契约者!”
“怎么可能!”博琉烟不敢置信道,露出即惊愕又恐惧的表情。
这看在容湛轩眼里,又是一个新的迷题。
看来不光是花月,连博琉烟都对他们隐瞒颇多,她惊愕他能理解,但恐惧是为了什么?
想来不由心中懊恼,向来消息灵通的他,竟在此事上输了这么一大截,看来自己最近一年太过懈怠了。
随着花月一个又一个重磅消息炸出,厅内的每个人都各怀心思,言弁星和练红玉这种不会武功的人,帮不上忙,只能做听众。
练红瑛听着花月口中那些身怀绝技的高手,想要一较高下的心越发蠢蠢欲动。
博琉烟则是众人中心情最复杂的。
“关于博行龙的事,你何以这么肯定?”她问花月道。
“我这么说,自然有我的依据,你们现在并不是十分相信我,我也不会将所有知道的消息都透露给你们。”花月笑了笑,“如果之后合作愉快,我会在关键的时候,把我知道的通通告诉你们。”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博琉烟攒紧拳头,咬牙切齿,“博行龙的能力是什么?”
“他的能力我还不知道,毕竟他从没出手过,想让他露出真正实力,需先打败他身边的四条走狗才行!”花月笑容不变道,“这也是我们共同的目标。”
话落,他又接着说,“我还准备了一样东西做见面礼!烟公主收集人血不太顺利吧,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余下的部分,不用再等下去,明天就可以做契约阵。”
“无功不受禄,花教主不必拐弯抹角,直接说你想要什么吧。”博琉烟冷冷的看着他。
“我的条件就是,活捉博行龙!”花月道,“我知道那些西域人的实力不容小觑,自认没有战胜他们的把握,才想出这个互利互惠的办法,于你们,于我都有益处。”
“一旦开战,将会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一片混乱中,难说遇到的对手会是谁,但不管是谁遇到博行龙,都只能活捉不能杀他,这是我的条件!”
“你的条件我答应。”花月说完后,容湛轩率先道。
他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博琉烟并非十分可信,与其在情况不明之下被她利用,倒不如让花月也掺和进来,毕竟对于花月的加入,于她而言也是意外。
再者,花月明显要比博琉烟掌握的消息多,只有将他留在身边,才能把话一点点套出来。
“我也没意见。”练红瑛也道。
她现在最想要的是赢得胜利,花月手上有充足的血,可以让契约提前,为这一点,她决定不再对往事耿耿于怀。
至于言弁星和练红玉,两个不会武功的局外人没必要发表意见,一时之间,最后一个决策权便落在博琉烟手上。
众人都看着她。
博琉烟脸上表情波动并不大,犹豫了一会儿,下定决心道,“我同意。”
花月露出笑容,声音愉快道,“很好,以后大家就都是朋友了,快给我个房间吧,最近餐风宿露的人都快憔悴了,会影响我的美貌的。”
他轻轻一撩头发,表情妩媚的眨着眼睛。
站在旁边的练红瑛一阵恶寒,受不了男人这样的高调,拉了言弁星便回房间。
博琉烟倒没什么表情变化,还是那种垂着眼睑的忧郁姿态,语气冷冷的说,“后面有很多间空房,你可以随便挑。”
“那我就不客气了。”花月眉飞色舞的说着,大摇大摆往后院走去。
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住,转身对练红玉抛了个媚眼,“玉儿,你不来陪陪我?”
“鬼才要陪你!”练红玉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
“这么冷淡,让我好是伤心呢,明明在破庙的时候还那样热情不是吗?”花月故作委屈道。
花月是那种你越认真,他越来劲的人,懒得和他争执,练红玉将头扭向一边。
这一转头,余光瞟见一旁的容湛轩。
见他脸色不大好的盯着自己,练红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中不好的预感升腾。
“等等,我还是和你……”正打算追上花月去他房间避避难,话还没说完就就被容湛轩捂了嘴,强硬的拖回房间。
练红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丢上床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觉悟。
“今天的事我道歉……”她先发制人,委屈的憋着嘴,眨眨大眼,一副真心到不能再真心忏悔的表情。
容湛轩却全然不为所动,好整以瑕的看着她,“你先说说,自己都哪里错了?”
“不该给瑛儿下药,不该不听你的话一个人出去,不该被速风抓住,不该被花月救,更不该和花月说话!”练红玉机关枪似的道。
“你倒是对自己的劣行了解的很清楚嘛。”容湛轩失笑道,而后突然板起脸来,“知道是错还做这么多,该罚!”
看男人眼神危险的眯起,练红玉吓得缩缩脖子,立马识相求饶,“别啊,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速风抓我事情才会变成这样,你不能把错全推到我身上啊,总要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才行!”
“好吧。”容湛轩抽身坐直,顺便将练红玉从床上拉起来,面对面坐着,“你先解释解释,速风说的歼夫淫妇是怎么一回事?”
“你那个笨下属的话你也信!”练红玉受不了的说,“他简直是个榆木脑袋,我从没见过这样愚忠的人。”
“你并没有解释!”
“我解释我解释,就是什么都没有啊,是你那个下属误会了,你宁可相信他都不相信我吗?”练红玉又露出弃狗一般的委屈表情。
“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速风怎么会误会呢?一定是你做了什么!”容湛轩笃定说道。
他倒不是不相信练红玉,在任何人和练红玉之间选择一个信任的话,他都会毫无犹豫选练红玉。
只不过,是为自己的欲望找一个合理的渲泻口罢了。
“让我想想该怎么惩罚才好呢……”故意拉长了声音,如愿看到练红玉垮下去的脸,和怕怕的表情。
无论看多少遍都还是觉得可爱,容湛轩忍不住俯身吻下去,越吻越深,练红玉鼻息甜腻,发出那种类似啜泣一般的哼哼,听着让人背脊发麻。
“舒服吗?”容湛轩趁接吻的间歇,喘息着问道。
被欲望埋没的练红玉刚想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马上改成摇头。
已经习惯在床上和男人唱反调,自然也十分清楚,如果这时候点头,接下来该是怎样一场狂风暴雨。
但尽管是摇头,也依然阻止不了男人越渐高涨的晴欲,又一段漫长的深吻之后,练红玉已经被容湛轩压下身下。
连伸手去推,也被男人轻易的抓在掌心。
看着练红玉露出那种即期待又抗拒的表情,容湛轩贴近她耳廓亲密耳语,“乖,我会轻一点……”
“骗子!”
“我会让你舒服的哭出来……”
“大骗子!”
即便知道对方是个大骗子,也还是无法拒绝的练红玉,闭上眼睛承受容湛轩的热情。
……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进房间的时候,练红玉被容湛轩吻醒。
男人一大早就兴致颇颇,捏着她的鼻子叫她起床。
练红玉打掉他恶作剧的手,清醒了一会儿,眸间染上一层忧色。
“怎么了?”
“……”练红玉难以启齿。
她是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强大,什么都不必付出就得到强大能力,这很不现实。
所以,昨晚入睡后,她在梦中唤来阎王,打听幽冥契约的事。
阎王一开始不肯告诉她实情,听她说了西域人的事后,才肯勉强透露一些。
契约果然不是没有代价的。
与恶灵缔结契约之后,便无法解开,恶灵会和契约者共享生命。
也就是说,从契约开始那刻,契约者的寿命就只剩一半。
这消息对容湛轩和大家来说无疑是种打击,但她非说不可,因为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容湛轩为这种事送命。
“契约的事,我昨夜问阎王了……”酝酿过后,练红玉将所知道的一无一实说出来。
听完后,容湛轩沉吟片刻,道,“你真的相信那个阎王吗?”
“当然,那是阎王,掌握生死大权,没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吧,再说他也没必要骗我。”练红玉道,同时为容湛轩凡事都要疑心一下的初女座怪癖感到担忧。
“我倒也不是不相信他,只是,若按他说的去做,我们放弃契约,博行龙该由谁来打倒?你也听花月说过那群人的实力,只凭花月和博琉烟两个人,是绝对办不到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继续?”练红玉不满的皱眉,气容湛轩这种好胜的性子。
容湛轩知道她担心自己,也不好太过强硬,只好用先缓兵之计,“这样吧,我们把这件事和大家说一下,看大家的意思吧。”
“即便大家的意思是继续,我也不准你继续!”练红玉少有的强硬,“虽然两年后我不在了,但也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别忘了,你还有应儿,你有责任看着他长大!”
“说什么傻话,你怎么会不在,我不会让你离开的!”容湛轩郑重其事,一脸认真的说道,而后将她拥进怀里紧紧抱着,“放心吧,你也好,应儿也好,我都会保护的!”
……
早膳之后,容湛轩替练红玉把契约的事委婉的告诉了大家。
众人都很好奇消息的来源,几番追问无果后,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练红瑛心中有数,是相信的,也能够为容湛轩做保证。
“我可以证明轩哥哥说的是真话,消息来源绝对可靠,大家可以放心。”
博琉烟听了练红瑛的话,苦笑道,“消息可不可靠其实并不重要,毕竟要做契约的是你们两个,我与花月都已经成为宿主,现在知道这些已然是晚了。”
花月也道,“是啊,就算会被恶灵缠身,我也逃不掉了,说这个没用,做与不做,全在与你们,我们相信与否并不重要。”
“我做!”练红瑛义无反顾,没有半分迟疑的说,“即便是只剩一半寿命也无所谓,这是打赢那些西域人的唯一机会,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
“说的好,这句话真对我的脾气!”花月拍手叫好,道,“少活十年二十年的算什么,重要的是活着的时候够精彩,对于我们习武之人来说,打败越强的对手越是挑战,在强敌面前只有胆小鬼才会贪生怕死!”
花月的话,不光称赞了自己的真性情,也含沙射影鄙视了容湛轩一通。
练红玉怎么听着都不舒服,忍不住站出来道,“少说那些没有用的,打败了强敌又如何,你能得到什么?不过是一时的成就感而已,你这个只顾眼前的人,别说这些话带坏瑛儿!”
“还有你!”她转向练瑛,“你这个只为自己着想的笨蛋,口口声声说死没关系,你想过你死之后丞相怎么办?是心痛欲绝陪你殉葬,还是生无可恋的为你守身如玉下半辈子?你若真不在乎丞相,不如让给我,这么漂亮的男人栽在你身上倒也可惜了!”
“玉儿……”容湛轩轻咳一声做为提醒,面色不善的睨着她。
练红玉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但她不打算就此打住,毕竟,以她了解的容湛轩,也是个争强好胜的武痴,牺牲一切的决心想必不比练红瑛弱。
这些只会打架的白痴!
练红玉气得一跺脚,继续道,“那些不把自己性命当成一回事的人,都是没责任感的人,你们死了两眼一闭倒是没什么,留下来的人呢?他们多痛苦,多可怜,凭什么要一辈子活在你的阴影之下?”
随着练红玉最后一个字落下,房间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谁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花月失去过亲人,最能体会到被留在世上的痛苦,很是感同身受。
容湛轩随时面临着两年后就要失去心爱之人的窘境,说没有不安是假的,在练红玉面前发誓保护不过是因为逞强,这番话完全戳中他的痛处。
练红瑛表情复杂的看了眼言弁星,低头道,“对不起,我刚刚没想到你。”
“没关系。”言弁星一如既往的老实,“瑛儿,我不会生你的气,但也不希望你为了胜利牺牲自己的生命。”
“恩,我不会再那么莽撞了。”
博琉烟朝众人一一看过去,露出苦涩又无奈的笑容,“事已至此,就算我拿练红玉威胁,想必你们也不会就范,毕竟谁的命都是命。这件事我想我是最没资格勉强你们的,都回去好好想想再做打算吧。”
当晚,众人回房后都想了很久。
第二天再聚到一起时,容湛轩和练红瑛主动表示放弃契约。
由于契约的事作废,计划也随之停止,博琉烟考虑到大家的安全起见,决定在想好新的对策之前,不宜冒然进宫。
西域人全在皇宫,若一旦身份暴露打起来,容练二人连自保都不能,只会令博琉烟和花月束手束脚,还会连累博行圣。
倒不如留在宅院,毕竟这间院子建造时就设了诸多密道,若真出了什么事,至少还有逃走的可能。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讨论来讨论去,都没有好的解决办法,陷入一筹莫展之中。
又过了两天之后,练红瑛便收拾行李打算离开。
她走的理由其实很简单,连容湛轩都束的无策的对手,她又能帮上什么忙?何必留下碍事。
容湛轩近来也是郁郁寡欢,无心阻挡她的去留,只嘱咐了一通回辽城之后的事宜,便回了房间。
练红玉知道,虽然他为了自己妥协,但打心眼里的不甘心,看着他颓废的样子,她心里也不好受。
当晚,练红玉做了一餐丰盛的晚膳帮练红瑛送行,高冷的练白炎一如既往选择缺席,博琉烟回宫后一直没回来,只剩他们加花月一众五人。
容湛轩和练红瑛心里憋着火,几杯酒下去便有些醉了,到最后练红瑛醉得一塌糊涂,是被言弁星抱回房间的。
容湛轩也醉的不轻,走路都有些摇晃,花月帮练红玉一起将他扶回房间,脱了外衣之后,帮他掩上被子。
练红玉送花月出去。
花月看着她那愁眉不展的样子,失笑道,“玉儿,容湛轩已经为你放弃契约,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练红玉朝房内望了一眼,叹气,“看他难受,我怎么开心的起来。”
“玉儿,有句话我一直想说。”花月停下脚步,道,“你那天的话固然有理,但我们习武之人有我们的执念,瑛公主女儿身都如此争强好胜,何况是号称武功第一的容湛轩呢。”
“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不讲人情?”
练红玉近来也是矛盾重重,说话不自觉就重了些,意识到之后马上道歉,“不好意思。”
“没关系,非常时期,大家都这样。”花月善解人意,并不计较,继续道,“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痛苦的活四十年,和快活的活二十年,哪个更好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这件事并非一定要套用在这个道理之上,又不是非打不可,就不能放弃吗?”
“若是你自然觉得放弃没有关系,但别忘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所以已经接近放弃了。
和她这个只求安稳度日的现代人不一样,容湛轩和练红瑛有一种尽乎痴迷的好胜心,还有身为武者的尊严。
前几日,容湛轩曾和身为契约者的花月切磋过一次,意图了解一下那些所谓的契约者的实力。
花月的流弦若火一使出来,容湛轩就束手无策,负责任的说,是半点胜算都没有。
容湛轩从那天之后便精神不济,也可以说是明白了普通人和契约者之间的实力差距,想靠单纯的体术打赢邪术操纵者,是不可能的。
那天落败之后,容湛轩曾不经意的说过一句话,“真没想到我也会有这样束手束脚,这么没用的时候。”
练红玉直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她也有反问,“你这样说,可是在怪我?”
容湛轩只是摇头,“我又怎么会怪你?这又不是你的错,我只是觉得不甘心!那些西域人很强,若没有打败他们的办法,天下便不会安宁,即便是来日我攻下煌国,他们也将是未来的心腹大患。”
……
当晚,练红玉最后一次在梦中召唤阎王。
当初阎王给她三次召唤机会的时候,她以为到完成任务的时候都不会使用,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三次权限用完。
“你每一次叫我都没好事,这次又怎么了?”阎王终于换下了那件像乞丐一般褴褛的衣衫,换上了一件笔挺的黑色西装。
只是……这西装好像有点不太合身……
“你这件衣服哪来的?”练红玉忍不住好奇。
阎王低头打量了自己一遍,自豪道,“从新来的小鬼身上扒下来的,据说上辈子是个富二代,怎么样,是不是好极了?”
“没看出来……”练红玉无语的看着他身上那身可怜的西装。
明明应该过脚脖的裤腿,穿在他身上却只到小腿,上身也一样被撑得紧巴巴,有一颗扣子扣不上。
“你这样穿,像个搞笑艺人。”
“你这是嫉妒吧,这衣服可是牌子,叫阿什么来着?”
“阿玛尼!”练红玉忍无可忍道,“你居然欺负新来的鬼魂,身为阎王做这种混混才做的事,就不怕遭天谴吗!”
说完又马上自己打脸,“哦,我忘了你不怕,当初你也是这样欺负我的……”
“什么叫欺负,那叫器重,你以为每个魂魄都能有你一般幸运?这是本阎王的恩赐,你要学会感恩。”阎王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
练红玉边听边撇嘴,自从穿越后,被强上,被抓,被嫌弃,哪有一件好事发生?
还感恩?除非她脑袋进水了。
“上次我穿的也是牌子,是燕国最流行的服装,只有贵族穿的起。”阎王又开始炫耀。
练红玉很是不以为然,“贵族近来是不是流行体验生活呀?不然干嘛穿的和乞丐似的。对了,燕国在哪儿,我怎么没听过。”
“和你不在一个平行线上,你当然不知道。”阎王正色,“说正事吧,找我干什么!”
“我想知道容湛轩还有多少年寿命?”练红玉也郑重起来。
她知道容湛轩登基之前的历史,之后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
如果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契约,那么把他剩下的寿命除以二,便是容湛轩剩下的日子。
“为什么问这个?”
“我已经决定支持他契约了。”
“我已经告诉过你代价,你还打算这样做吗?”阎王皱眉。
练红玉点头,“既然他如此不甘心,我也不想再阻止下去,与其让他后悔一辈子,不如放手去做。”
“我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阎王叹了口气,“关于你说的西域人,原来的历史中是没有的,幽冥契约者也从未出现过,所以当你上次说到他们的时候,我就知道局面会变得难以控制。”
“这话是什么意思?原来的历史中没有西域人参与战争吗?”练红玉一直以为西域人也是历史的一环,以为容湛轩即便什么都不会,也会自然而然赢得胜利。
原来,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是因为历史上的练红玉突然死亡,一些微小的事被改变,导致蝴蝶效应,才会让他们这些本不该在煌国历史上存在的人存在。”
练红玉受不了阎王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鄙视道,“你就真接说是你失职得了!”
“本来我还想为你想点别的办法,既然你一点面子都不给我,那就随你去吧!”阎王耸耸肩,一副受伤不浅的表情。
“有别的办法你不早说,害我这么担心。”没想到事情竟然还有转机,练红玉欣喜万分,“快说还有什么办法。”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