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制定了第二天的调查计划。
候吉岭负责向李局汇报,莫伟楠他们刑侦一组继续进行调查。
次日,莫伟楠和砚司墨身着便装,开了一辆没有警车标志的普通轿车,去了王口镇村。
到了梅胜雪家,她正在哄着孙子孙女玩儿,见警察又来了,便笑问:“还有什么事?”
开门见山,莫伟楠想把昨天遗漏的问题问个清楚,就是大年初三,柳青带着来给她拜年的那个男的是谁?
“张大勇。”
梅胜雪回答的很爽快,一点儿也没有藏着掖着。
她还说,张大勇每年都会来给她拜年,挺懂事儿的一个小伙子,很招人喜欢。不过最近比较倒霉,娶了个媳妇儿还离了婚,挺让人同情的。
莫伟楠和砚司墨并未感到惊讶,梅胜雪的话刚好验证了他们的猜测。
果不其然,就是张大勇!
“那张大勇和梅赛花熟悉吗?”
莫伟楠认为,两个人的熟悉程度决定着彼此交谈的深度,虽说是拐弯抹角的亲戚,如果梅赛花跟张大勇不是很熟悉,对那些扎心的事是不会轻易吐露的。
“熟悉呀!小的时候梅赛花放寒假暑假几乎长在我的家里。那张大勇也经常到他姨娘家来,他们便在一起玩耍,打小就认识的。他们可以说都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呢,我曾撺掇着给两个人说说,要不是我那弟弟反对,他们差点没成一家人。”
梅胜雪好像对没有撮合成这两个人还感觉到有些遗憾。
我勒个去!没想到他们还有这层关系。
莫伟楠都有些兴奋了,既然他们彼此很熟,又很亲密,即使没有走到一起,那么关乎名誉的类似于巩强悍所说的那些话,梅赛花很有可能会透露给张大勇的。
看来梅赛花对他们的反感,不单单是因为他们去医院打扰了赵芳德的休息,或许更重要的是他们调查下口村的灭门案,也许跟张大勇真有关系。
而梅赛花没有主动承认跟张大勇很熟,却说彼此之间很生疏。这是有意在回避。
她越是这样对警方隐瞒,也正说明她曾经跟张大勇接触过,或者说间接接触过。
莫伟楠二人辞别梅胜雪,他在大门外望着柳青家的门,站住犹豫了一下。
砚司墨猜测着问道:“你是不是想再去柳青家问一问?”
“不必了。她不会配合我们的。”
二人驾车开往下口村。
他们想去找村主任石秀道,了解这两天以来有什么新的发现。
进了村,前面一辆灰色小车正在掉头,莫伟楠减速停车等待。
他一扭头,发现右侧胡同口正是张大勇家。
砚司墨提议,“既然到了这了,何不先到他家去看看?”
莫伟楠甫一推开车门,在欲下车未下车之际,犹豫了一下,重新把车门带上。
“还是先不要去的好,我们已经去过一次了,没有什么发现。若再去,他们会更加警觉。如果张大勇真的是凶手的话,我们的调查会变得更加困难。待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再去不迟。”
前面掉头的车让开了路,莫伟楠驶向村委会。
石秀道告诉他们,这两天没有人靠近巩家大院,发生了灭门惨案,人们都觉得那个宅子凶,避之唯恐不及,谁还愿意到那附近去?
就连巩家的左邻右舍都离开了家,县城有房的去了县城,县城没房的去亲戚家躲避一时。
关于张大勇,他这两天都在家里,每天与父亲母亲去果树地,早出晚归除草打药,倒没有看出有什么异样。
五一放假三天,今天是3号,明天他应该回县城去上班了。
离开村委会,莫伟楠绕道从巩家门前经过。
那十字交叉的封条依然粘得很好,猜测到,如果有人想进院的话,肯定也不会从大门进去。
他围着巩家院墙转了一圈儿,没有发现新的痕迹。
二人返回县城警局。
毕其功等人陆续回来了。
他们重新去了姚庄姚婧的家里,这次带回来了十几张发 票。
那是巩强悍给姚婧买首饰化妆品等礼物的票据。
莫伟楠将这些票证一张一张的仔细观看。
砚司墨见他看得认真,悄悄的附在他耳旁问道:”你是不是打算也给我买这个呀?”
莫伟楠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肯定会给你买的。”
砚司墨嘴角泛起一抹微笑,依旧轻吐幽兰,“那可是挺贵的,你这么抠门儿的人舍得吗?”
“贵?只要你喜欢就不叫贵!我之所以抠门,就是为了攒钱给你买这个!”
此时的莫伟楠显得非常大方,他见砚司墨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便话锋一转,“不过这会儿还不是考虑买的时候。你来看这上面的印章。”
砚司墨顺他手指看去,那印章上赫然写着“信誉楼超市”。
她好像没有明白莫伟楠什么意思,“怎么了?”
“梅赛花不就是在信誉楼首饰部上班吗?”
“哦,对呀!”
砚司墨想起来了,梅赛花是一名售货员,就在信誉楼工作。
莫伟楠侃侃而谈。
“这说明什么?巩强悍和姚婧不止一次去商场买东西,梅赛花见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们设想一下。梅赛花跟张大勇很熟悉,张大勇离婚的消息可能不久她便知道了,她甚至有可能都知道新娘子曾经就是姚婧。
“当她听到赵芳德说巩强悍从本村别人手里把新媳妇撬了过来,试想一下,凭她与张大勇的关系,会是什么样的心理感受?”
莫伟楠的一番分析,砚司墨非常认同,于是她接着说。
“她的心里肯定很不舒服,极有可能会将巩强悍和姚婧在一起厮混的情况告诉给李大勇。那李大勇必将是义愤填膺,气炸五脏。
“如果姚婧真的只是因为嫌弃她家穷,离婚也就罢了。可那是在巩强悍的撺掇之下,把这婚事给搅黄的。这种夺妻之恨对一个男人来说,恐怕是不共戴天之仇,于是他就起了杀意。”
莫伟楠点头,“单从推理上来说,可以顺理成章,我们破案是要讲究证据的,可是我们还没有找着。”
砚司墨忽然道:“刀,还是那把羊腿刀。既然我们这么笃定张大勇是凶手的概率这么高,有必要将刀取来做一做鉴定。”
莫伟楠尚有疑虑,”可是那把刀看上去已经洗得很干净了,还能怎么鉴定?”
砚司墨提醒他,“你还记得粪池溺母案的那把铁锹吗?现在的技术很先进的,有些东西是洗不净的。痕迹学研究表明,只要某物体从某处经过,必定会留下痕迹,哪怕它是凭空掠过。”
“若是这样你咋不早说?早说我早就把刀取来了。”
“是你不想打草惊蛇,现在去取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