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伟楠见郎占坡依然如故,心想,莫非是那封匿名信真的影响了他,还是他就是不想竞选了?
从近期以来对他的跟踪观察发现,有如他所说,表现得确是心灰意冷,与世无争。
从郎占坡的办公室里出来,莫伟楠遇到了新任总经理晋常在。
这是一个五十七八岁的男人,依旧神采奕奕,异常的精神。当时他正在走向会议室,似是要去开会。
在楼道见到莫伟楠,他便抬手打了个招呼,并未交谈,径直进屋去了。
对于晋常在,莫伟南不止一次见过,虽未曾深谈,但彼此还是相互认识的。
见他忙于公务,也就不便打扰,莫伟楠离开了化肥公司。
砚司墨对于婚期一事不再提及,这让莫伟楠有些闷闷不乐。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大案,他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显得有些疏远了。
办公室里。
一东一西,两人对桌而坐,均只埋头翻阅卷宗,整理资料,就像曾在教室里上自习课,各自忙各自的功课,谁也不打扰谁。
看似很平静,实则莫伟楠心里极不舒服。
没有大案子,小案子总也不断,一些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事件时有发生。
不过这些小案子都让刑侦二队三队包揽了,刑侦一队平时肯的都是硬骨头。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分工,莫伟楠他们也会时常出警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的。
马上就要过国庆节了,莫伟楠琢磨着,目前手头没有大案,他也该借此机会休休假了。
对!假期他打算主动出击,到砚家走上一遭,若是砚司墨不同意他去,就以探望老人为名,串个门总可以吧!哪怕是说自己嘴馋了,想尝尝老爷子的手艺,再喝上几盅大曲酒。
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个理由砚司墨不好反驳,便暗暗地为自己的想法叫好,甚至他有些佩服自己了。
可他想归他想,现实归现实,现实将他的美梦又击碎了。
1998年9月26日,凌晨3:00,莫伟楠还在被窝里的时候,便被侯吉岭的电话吵醒了。
让他即刻出警,地点泡泡堂娱乐会所,发生打架斗殴事件。
莫伟楠赶到时,刑侦一队的全体成员都到齐了。
泡泡堂娱乐会所位于琼洋县城的东部,是一家集洗浴歌舞KTV于一体的娱乐消费场所。
今天毕其功值班,说是一位顾客报的警。
当众干警冲进会所时,一群男女还在厮打。
有几个比较机灵的立即住了手,四散躲藏。
然而,还有一群人根本不顾及警方到来,仍就是伸拳摞腿,拽头发,扯衣服,混战在一起。
莫伟楠等人高声断喝,警告未果,便取出警具,上前制止。
场面很快便控制住了。
参战人员被纷纷摁倒在地,烤上双手,这才老实起来。其中有一个人的左胳膊断了。
服装各异的男男女女总共十几个,五六个保安之中就有阮三条。
侯吉岭让刑侦三组继续留在这里进行调查,一并捉拿漏网之鱼。
那群斗殴之人,一个个被押着鱼贯而出,塞进警车,带回县局。
到了局里,立刻展开审讯。两个干警一组,一个挨一个地进行提审。
其实案子很简单。
一名叫花胡蝶的青年女顾客,模样生得俊俏,长得一副魔鬼身材,穿着比较清凉,在舞池里跳的狂野,吸引了诸多牲口贪婪的目光。
便有头黄毛牲口上前搭讪。
另一头绿毛牲口也闻腥而至。
两个人还没有正式与花胡蝶搭上话,相互之间已吃起干醋来,彼此进行攻击的语言就不伦不类不堪入耳了。
花胡蝶见状,立即退出了舞池,两头牲口尾随其后。
女子越走越快,高跟凉鞋踩得地板咔咔直响,眼见她就要进入一间KTV包间儿,这两头杂毛牲口一前一后将其截了。
黄毛牲口上前拉着女子左手腕儿,嬉皮笑脸地说道:
“跟哥走,单独给你开一包间儿。”
而绿毛牲口同样抓了女子右手手腕,一边往自己这方拉扯,一边说道:
“哥的包间是现成的,想要啥有啥!”
花胡蝶极不乐意,便挣扎着想摆脱他们的拉扯,同时高声呼喊起来。
身旁的包间房门打开了,涌出来了四男三女,见状,一边喝止,一边伸手上前,欲将其拉开。
而那两头牲口谁也不松手,在拽拉着花胡蝶的同时,都动起了拳脚。
花胡蝶不幸中招,被踢了两脚。
这可惹恼了那四男三女,一齐动起手来,殴打黄毛绿毛两头牲口。
实际上那两头牲口也不是单独一个人来到此地玩耍的,随后跟来的七八个人见这边打了起来,不问青红皂白纷纷参了战。
三方人员大大出手,于是乎就乱了营。
楼道里充斥着骂娘声,呼喝声,拳脚声,以及撕心裂肺的嚎叫。
这响声惊动了娱乐会所的值班保安,很快十几个身穿制服的保安冲将上来。
这保安都带着警棍,见喝止不住,抡棍便砸。
那黄毛”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不知是谁把他的胳膊打断了。
这下可好,更乱套了!
黄毛那边的人不干了,他们并不惧怕保安,一拥而上,和保安厮打起来。
矛头转向了!
由最初的因为一名女子争风吃醋,而转成顾客与保安互打。
那四名男子想把几位女的拉出战场,却脱不了身,时不时的会挨上几拳脚。
其中三个女的被薅住了头发,只有挨打的份儿,更是苦不堪言。
好在最初的那位清凉女子,也就是花胡蝶,寻了个机会,钻进了包间,打电话报了警。
楼道里事态变得愈发的严重,相互之间只要看到不是自己一方的人,伸手就打。
黄毛断了胳膊,除了哭爹喊娘之外更是骂声不断,鼓动的同伙为他报仇。
可事实上,越是这样招呼到他身上的拳脚越多。
当莫伟楠等人来到现场的时候,他更是鼻青脸肿面目全非。
有几个人见警方到来,趁机溜走了。
有的返回舞池混迹人群中。
有的钻进了澡堂子,脱衣泡澡去了。
当阮三条被带进审讯一室坐下来,莫伟楠见他双眼乌青,面庞浮肿,俨然成了一个猪头,好在还没有流血。
在莫伟楠面前,他还怒气十足,直喊冤枉。说什么他们是出于职责,制止有人闹事,维护稳定,反被带进了局子里,着实不该。让警方赶紧把他们放了,同时还要求肇事方赔偿他们的医药费。
不管他如何咆哮,莫伟楠还是耐着性子问清了事情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