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
傅生进来简单收拾了一下餐桌,便安静的退了出去,再也没有进来过。
秦然弄清楚事情原委,便也不再担心,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捧着咖啡喝了一口,道:“那二爷好好工作,我就先回秦氏了。”
他道:“太太急什么?太太好不容易来贺氏一趟,多待一会又如何?”
“我又不是第一次来!”
她来了好多次了好嘛?有什么好待的?
他笑道:“意义总是不同的,总归我下午的会议在三点左右,现在的时间多有富余,陪太太一会可好?”
“不要,我想回去工作了。”
“一时罢了,又不耽误太太什么事。”
她放下手中的咖啡,站起身道:“我留在这里做什么?又没有什么事,公司里还有好多的公务需要我去处理呢!”
“我带太太去个地方?”
“去哪儿?”
“太太去了就知道了。”他起身去了休息间,随意的拿出一件外套来,不由分说的扯着还在发愣中的她,出了门,下了楼,离了公司。
……
H国首都盛陵
司马家族别墅
客厅内
管家恭敬的将户口迁徙的资料准备好,递了过去,道:“三爷,资料全部在这里了,二小姐的户口也牵去了华国的贺家。”
那人微微抬起玉白的冷容,看打量了下,才伸出修长如脂的手节接过,上下扫了一眼,轻笑出声道:“贺家,啧,真可笑!接了一个姓楚的还不够,又接了一个姓司徒的?”
管家低下身子去,头颅紧挨着脖子,不敢接话。
“唰——”他直接扔了回来,道:“给他们递过去,记得,要让楚爷知道!”
“是——”管家一边应声,一边手忙脚乱的将资料捡起。
“二爷?”有佣人下了楼,将手中的手机奉上,道:“路家的人来电话了。”
“挂了,爷不想接!”司马淳安站起身,松了下长长白色衣袖的纽扣边,往上卷去,微微露出雪白的细腕来,似比女子的还要秀气好看几分。
“怕……怕是不行的……”佣人捧着手机满脸纠结,道:“路氏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了,老爷出门前说了,让您必须接一个。”
“父亲?”他微一皱眉,棕黑的眉头向中拢起,向她伸了伸手,佣人连忙递了过去,颇有郁结道:“下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会!”
“是——”管家抬脚离开,出了客厅,佣人也随之退去。
“叮咛咛……”电话铃声又随之响起,似有这边不接,那边就能打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瞬间
司马淳安的脸色便冷了下来,温润如玉的面庞,退去满满的儒雅随和之色,只余沉沉的冷冽,将电话接通。
“三爷?”那边传来浓浓的惊喜之声,道:“您终于接我的电话了?”
“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便是这么长时间未见过三爷,不知——”
“嘟嘟嘟……”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被毫不犹豫的挂断。
气的那头的路明珠当即就砸了手中的手机,扯着头发大喊道:“挂了!!他竟然把我电话挂了!!啊!啊啊!!他是,他是怎么敢的?!”
“在闹什么?!”路氏的二老爷路庚沉着脸走了进来,说出来的话,也自带一身怒气的腔鸣。
路明珠委屈又愤怒的走了过来,拉着他的衣角崩溃道:“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打通了他的电话,可他转头就给我挂了!父亲,他这般的冷漠行为,是……是对我,对他未婚妻该有的态度吗?!”
“好了,你祖父已经联系上司徒家了,你和他的婚事,绝不会出任何的差池,你就不要再闹了!你母亲这样,你也是这样!一天天的,净给我添堵!”说教一通之后,二老爷拉下她的手,转身便往房外走去。
身后
路明珠气恼的直跺脚,掩面而泣便往大床上跑去,自怨自艾道:“你们不管我!母亲不管我,祖母不管我,父亲也不管我!!你们都这样对我……”
“凭什么……”
“凭什么要这样对我?!”
“啊啊啊!!”她趴在大床上,用力的捶着枕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来,吓得整个庭院别墅里的佣人都不敢过来。
“路明珠!”路铭生推门走了进来,直直的走向她的床边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你在发什么疯?一个人犯了错还不够,要全家的人都跟着你遭殃吗?!”
“谁发疯了?!”她红着眼下了床,赤脚站在毛毯之上,冲他怒吼着道,“路铭生!我是你妹妹!我被他们都欺负毁容了!!你看不到吗?!”
“那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她缓缓的笑了,又讽刺又薄凉,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面部狰狞的指着他怒声道:“到底是我咎由自取还是他们权势滔天,连这种事情都干的出来啊?!”
“你知道吗?他们……他们车子开过来的时候,我以为……我以为我肯定要死了……”她脸色苍白的描述着,好像之前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捂着脸颊低泣道:“他是要杀我的!他们是想杀了我的!他们想替秦然报仇!所以也开车撞了我!!”
“可是后来我没有死,我活下来了,但是……但是它撞到我的脸了,撞到我的脸了啊!!”
“十二针,十二针啊你知道吗?!我脸上足足缝了十二针的伤口到现在还没有好!!”
“可她秦然呢?哈,发布会,请宣传,还与二爷上了他们华国官网的热搜!好不恩爱啊!!可我呢?!你说我呢?!”
“我待在这个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出不去!什么都不能做啊!!我……我要疯了,我要发疯了啊!!”
“够了——!!”路铭生冲她吼道,盯着她那一双已经逐渐昏暗蒙尘的双眸道:“快了,快了明珠,只要过了这个时间,过了你养伤的时间,便可以出去了!”
“到时候,你想做什么,想去哪里,都可以,再也不用拘束在这狭小的房间里!”
“可我何时才能好啊?”她哭着瘫下了自己的身子,泪眼模糊,伤痕触目惊心,血肉恶意发散,没有一处好的地方,“我……我怕是这辈子,这辈子都毁了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