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
男人抬步走了进来,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刚关上的两个卧室的房门,轻嗤了一声。
“衍儿?你怎么才回来?”老夫人立马站起身子,开始质问着,道:“不是去找然儿的吗?人呢?人找哪里去了?”
“太太不是回来了吗?”他无奈的走回沙发前落座。
“那是你找回来的吗?我看着那是然儿她自己回来的!”
“……”
“你说,你今晚上做什么了?我怎么看然儿刚刚上楼脸色不好?”
“是吗?那我上去看看太太!”他站起身来刚要走,身后的老夫人立马板着脸呵斥道:“站住!”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再走!”
“母亲还想知道什么事?”
“你今天晚上在上元……”
……
楼上房间内
小唯一偷偷摸摸的打开自己次卧房间的门,揣着鼓鼓囊囊的口袋的兔子睡衣,轻手轻脚的进了主卧。
彼时
秦然才刚换下衣服,刚要进去洗澡,就见小唯一已经悄咪咪的走了进来,她面容一下子变得生动起来,好笑道:“宝贝在做什么?”
小唯一掀开自己粉白色的兔子睡衣帽子,露出粉雕玉琢的小脸来,伸手从口袋里捧出什么,弯起小小的唇瓣如同月牙一般,开心道:“我来给妈咪送奶糖啊!妈咪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这个糖可是又甜又好吃的!”
秦然一下子软了心肠,低下身子,摸着小唯一那漂亮高贵的小脸蛋亲了一下,才接过奶糖道:“谢谢宝贝,妈咪没有不开心,妈咪现在很开心!”
“妈咪开心一一也开心,这个奶糖是熙熙哥哥还有凤恩哥哥给一一的。”
“凤…恩?”秦然捧着手中都快要捧不住的奶糖,有些回忆的问道,“是下午见到的那个小家伙?”
“对啊!”她可爱的点点小脑袋,嫩白的小手还往口袋里掏着,继续给她手心里的奶糖堆成堆。
“那……”她想问些什么,比如为什么接他的人是他的舅舅,不是他的父亲母亲?再比如,京都城的凤家是哪一个?城西还是城南的?又觉得不应该问出口,只能捧着一大堆的奶糖站起身,放在了柜台上,剥开糖纸,先吃了一颗。
“嗯~是甜的。”
“是吧妈咪?我就知道它很甜!很好吃!所以才给妈咪带来的!”小唯一因为自己的食物分享得到夸奖,高兴的手舞足蹈。
她笑了,道:“嗯,谢谢宝贝给妈咪带回来。”
“不过时间很晚了,衣衣宝贝该去睡觉了。”
小唯一乖乖的点头,“嗯,好,那妈咪也要早些休息,一一去睡觉了!”
“会的,快去吧!”
“妈咪晚安!”
“宝贝晚安!”
小唯一重新戴上自己垂下长长耳朵的兔帽,穿着连体的小睡衣,真像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出了卧室房间,准备回隔壁去。
谁知道刚出来……
“去哪儿?”男人那低沉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也清楚的传进小唯一的耳朵里。
她的小身子瞬间做出了回应,惊讶的转过来,喊道:“爹地?!”
他挑了下眉,走近俯瞰着她道:“刚从我的房间出来?”
“嗯……嗯,刚,刚刚出来了,没,没待多长时间!更没有耽误妈咪的!一……一一要去睡觉了!爹地晚安……”小唯一一边回着话,一边往身后次卧的房门前退去。
二人之间的距离,由一开始的半尺之遥,逐渐变成三尺,四尺,乃至五尺。
谁知道,男人大步的便跨了过去,单手将她提了起来,轻笑道:“睡觉?刚在你祖母面前说了我的坏话,现在就想去睡觉了?”
“唔唔……错了,错了!!爹地,一一错了,一一再也不敢说了!!”
“你和你哥哥两个人,哪一次吃住教训了告诉我?”
“啊……爹地!!一一错了嘛!!一一再也不敢了……”
“你现在都敢告你父亲我的状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啊?”
“啊啊啊……妈咪!!妈咪……快出来救救一一!!”小唯一悬在半空中,见求自家父亲大人不管用,立马调转方向,冲着主卧房门的方向大喊。
刹那之间
秦然重新披上外套,推门走了出来,冷脸道:“让她去睡觉!”
男人一下子松了手,让小唯一双腿落地跳了下来,像个小狐狸一样,一溜烟的钻进次卧去了。
关上房门的瞬间
小唯一还大着胆子喊道:“妈咪晚安!爹地晚安!”
秦然瞥了他一眼,转身便要重新回到卧室去,他却先一步抬脚跨了过来,拦在她的面前问道:“太太生气了?”
她不说话,只这样冷着脸,板着神情的瞧他,眸子里含着的淡然无波的神采,既不能说她在生气,又看不出来她不在生气,总之怕是不好哄了。
他微微凑近她,垂下眸子看她道:“我也是担心太太,为何太太还要生气?就因为我与他吵了几句嘴吗?可他也说我了啊!”
“贺衍!”她突然拔高音量看向他,有些可笑道:“你觉得我生气是因为这些吗?”
“不然呢?太太不是为了他,才与我生气的吗?”
“不是!”她重重的落声,面色含着浓浓的气意道:“我生气是因为他是客,你是主!我们得客客气气的与他相处而不是你这样的态度你知道吗?!”
“他的确,的确与你争论了几句,可那难道不是二爷您先挑的头吗?!”
“你要是不说那些话,他又岂能回你那些话?!”
“更何况今晚这顿饭是我请的!我怎么能让人家吃的不尽兴,反而与主家吵起来啊?!”
“那就全部是我的错吗?”他一下子气愤的不行,心脏都揪在一起但不是因为不平,更因为她为木铮说话而感到嫉妒和愤懑。
“太太怎么就知道,我不说这些话他就不会说那些话了?!”
秦然怒道:“因为我便知道他不会!他不是一个如此爱挑事的人!!”
“那只我……只我一人会挑事是吗?”他的声音微颤低凉,深邃悠长而无边际的褐色瞳眸里,倒映出她那张小小的,气恼的脸蛋来,让他的心脏肺腑,甚至太阳穴都隐隐发痛起来,嗤笑自嘲道:“太太,便…便这样的了解他?”
“我……”她一下子吞咽住了声音,舌头有些发麻的退了一下,嗓音发干。
“所以,他是最爱护太太的人,我不是?!他也是最懂太太的人,我不是?!太太也是最了解他,最明白他的人,是吧?!”他一下子赤红了眼,一声高过一声的追问着,似乎要把自己心里苦苦压制的爱意与被掩盖住的嫉恨,一同交织发泄出来。
秦然怔楞住了,颤颤的望着他,不知该如何回话,唇瓣轻动了一下:“我不是……”
他未听她的言语,冷嗤了一声,错开身子,大步离开,下了楼出了门,车子被开动,一瞬离了老宅。
她僵硬的转过身子去,看着大厅空无一人的场面,颤抖:“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