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八田健吾找的所有阴阳师都不愿意接这个委托。今晚我一开始也相信那些阴阳师因为黄泉国的事情无法脱身的理由,但刚才抓住七宝之后我仔细想想,帮八田健吾抓一只狸猫似乎用不了太久的时间。
直到见到六树我才明白,那些阴阳师恐怕是知道这件事是狸猫作祟,他们不愿意去招惹狸猫一族。毕竟像这种大族最为麻烦,通常都是抓了小的引出老的,很容易给自己引出一堆麻烦。
我和六树在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意见,八田健吾也表示只要女儿能回来,一切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现在唯一不安定的因素就是七宝。
七宝见到我们和解,着急的说:“六树大人,他们害死了白蛇姐姐,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七宝是吧,”我劝说道:“你可听说过一句话叫冤冤相报何时了。工头杀了白蛇,白蛇杀了工头报仇,然后在准备伤害八田先生的时候,被八田先生的天珠所伤,进而送命。但如果当初白蛇没有来找八田先生报仇,是不是现在做不成妖怪也能以灵魂的形式存在。运气好一点,也许被某个阴阳师收为式神,以后也有可能修成正果。”
七宝露出思索的神情。
“因为白蛇想要报仇,所以也断了自己的生路,”我说:“现在你又来替白蛇报仇,八田先生把我找来对付你。假如按照你替白蛇报仇的理论,八田先生也可以让我杀了你,然后你的长辈再来找我报仇,要是我死在你们狸猫一族手里,我背后的势力又会来找你们狸猫一族报仇。这样下去,恐怕都足够引起世界大战了。”
六树说:“七宝这孩子刚修炼成人不久,很多想法还比较偏激,希望你能多担待。”
“七宝做这些也是为了死去的朋友报仇,这种想法我能够理解,但他的行为我肯定不会认可。”我说:“趁他没酿成大祸之前,只要及时收手,也不算晚。佛家不是有句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转头对七宝说:“你有没有白蛇留下的一些物品?”
七宝抬头看了我一眼,说:“有。”
我对八田健吾说:“八田先生,这件事的起因终归是你们先动的手,工头已经给白蛇偿命,但你作为老板,于情于理都不能置身事外。”
“楼大师,您这是要做什么?”八田健吾有些警觉的看着我。可能是我和妖怪聊得不错,八田健吾担心我对他不利。
我说:“八田先生,麻烦你出钱给白蛇建一座衣冠冢,并且以白蛇的名义捐些钱,也算替白蛇积攒些阴德,这样白蛇的灵魂在地府将来也能投个好胎。”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对八田健吾这种富豪来说都不是难事。八田健吾很痛快的同意在附近的墓地给白蛇选一块风水好的地方安葬。
我对七宝说:“这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退让,如果你还执迷不悟,恐怕真的要因为你的任性,给狸猫一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七宝似乎没了主意。
七宝能表现出这种态度,就说明他的内心已经动摇,我说:“六树先生,你把七宝带走吧。”
我松开七宝的尾巴,将他扔到六树身边。
“不行!”八田健吾急忙说:“我女儿还没找到,怎么能放他们离开!”
我说:“八田先生,你给我提供你女儿的一些贴身物品,我施法帮你查找八田朝美的行踪,只要离得不是太远,应该可以找到。”
在安倍晴明的笔记里有记载利用贴身物品找寻当事人的法术,现在有了胡小玉的法力支持,我应该可以施展这个法术。
“不用麻烦了,”七宝垂头丧气的说:“那个女孩被我迷晕后,搬到这栋房子的地下室关着,你们过去就能找到她。”
听到八田朝美在地下室,八田健吾急忙带着长谷警官去地下室救人。
“多谢你没有追究七宝的责任,”六树说:“回去以后我会看住七宝,不会让他再来找麻烦。如果你将来在四国遇到麻烦,可以拿这个来找我。”六树不知从哪弄来一片树叶。
树叶飘到我的面前,我将树叶收到口袋里。
“这里是伏见稻荷大社的地盘,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六树叼起七宝,从窗户离开。
六树和七宝离开后,八田健吾和长谷警官也将八田朝美从地下室抱出来。
“那两只妖怪走了?”八田健吾见到客厅里只剩我和入江小姐,说:“楼大师,我女儿还在昏迷,您怎么能轻易把他们放走。”
“朝美小姐是中了狸猫的幻术才昏迷的,将她救醒并不难。”胡小玉的狐火除了可以伤敌,也有很强的治疗作用。
我在掌心燃起一团狐火,将狐火靠近八田朝美的额头,八田健吾在一旁很担心我的狐火会不会烧到八田朝美。
我一把将狐火拍进八田朝美的脑袋里,吓得八田健吾两步上前拉住我的胳膊。
“爸爸,长谷表哥,你们怎么在这里?”被狐火拍进脑袋的八田朝美醒了过来。
见到女儿醒了过来,八田健吾的眼圈都红了。
我不想在这里耽误他们父女俩,说:“八田先生,事情已经解决,我就不打扰了。”
八田健吾见到时间已经不早,知道我现在回学校不方便,安排入江小姐给我在学校附近的酒店订了一间豪华大床房。
不得不说,八田健吾还是很会办事的。
入江小姐把我送到酒店,一开始似乎有想要留宿的意思,但被我装糊涂躲了过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从酒店床上醒来,就收到长谷警官的短信,约我在酒店附近见面。
我来到见面地点,八田健吾和入江小姐也在。
“楼大师,昨晚的事情真的多谢你。”八田健吾诚恳的说。
我说:“没关系,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八田健吾看了一眼入江小姐,入江小姐从手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八田健吾说:“这是一千五百万日元,是给楼大师您的辛苦费。”
一千五百万日元,比之前商量的六百万加五百万多出不少。我明白这是八田健吾在对我示好。对于八田健吾这种富豪来说,几百万日元可能只是一次高档的消费。用这笔钱和一个有异能的人攀上关系,很划算。
这些钱因为还要分给胡小玉一半,所以我也没有拒绝,将卡收进自己的口袋。
“我听长谷说,楼大师您现在还是学生,”八田健吾问:“不知道您对将来的工作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