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岁临没去上课,而是转道去了隔壁的b大。
季明沉临近毕业,待在学校的时间屈指可数。
据小黑调查,他大多数时间都在校外做着不同的兼职,岁临忍不住咂舌,这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和上一个世界差距如此之大。
真是可怜。
他只能勉强大发慈悲多照顾他一二了。
站在季明沉宿舍门口,他礼貌性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
隔了两分钟,他又敲了敲,里面一阵兵荒马乱噼里啪啦,很快有脚步声向门口走来。
“谁啊,一大早敲什么敲?害你爹从床上摔……”那人骂骂咧咧打开门,话说半截愣在原地。
这人顶着一头鸟巢,惺忪的睡眼瞬间瞪大,砰地合上门,把岁临拦在门外。
【大人,这人比你还能赖床诶,现在都快下午了。】
岁临撇撇嘴:【闭嘴。】
不出两分钟,面前的门再度打开,刚才的鸟巢头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甚至涂了一层发蜡,这人单臂支在门框上,比了个wink:“嗨,小帅哥你找谁?”
……
岁临似乎被吓到,往后退了两步,怯生生道:“你好,请问季明沉学长在吗?”
门里的人瞬间垮了脸,哭嚎道:“怎么又是找那个苦瓜脸的?不在不在,他向来谁都不见的,学弟你看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
岁临笑笑:“那打扰了,我之后再来。”
“诶别走。”男生下意识伸手拉了下岁临。
岁临条件反射一巴掌拍上去,二人同时叫了一声。
“好疼。”二人异口同声。
小黑摇摇头:【大人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岁临忍着疼冷笑一声:【你怎么不说是他先对我动手?】
心里再不屑,生理性的泪水却忍不住盈满眼眶。
眼前的自恋狂室友目瞪口呆:“我说,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岁临不想搭理他,自顾自抹去泪水,正要离开,一转身便对上季明沉幽深的眼眸,愣在原地。
季明沉一向把自己的行程安排得很满,最近不需要拉投资,他便抽着空去打零工。
昨天的安排突生变数,他一时间没有更好的安排,便去了相熟的酒吧串场了一晚的临时调酒师。
酒吧名叫蓝星。
在他高考结束后那个暑假,为了攒学费不得已进入了那个他不怎么喜欢的吵闹地方。只因为有人说,那里工资足够高。
刚进去时,因为脸嫩,季明沉没少被人欺负。
但他脑子活,学东西快,再加上脸好看,即便总是冷着一张脸,愿意点他的人不在少数。
不到半个月,他便彻底上手,为蓝星带来的效益比之前的老员工要多的多。
一个暑假,他便赚够了一学期的学费加上生活费。
为了学业,他不得不在开学时辞掉工作。
其他调酒师纷纷松了口气,而蓝星的老板却万分舍不得,但如今是法治社会,他又不能绑着季明沉强行为他效力,只能约定,季明沉有空闲的时候得去帮忙。
季明沉无奈答应下来。
大概是饥饿营销的缘故,一传十十传百,只要有他出场的时候,蓝星的生意比之前更火爆。
昨晚他忙了一个通宵,刚回到学校,便看见他的舍友拉着昨日那个漂亮少年说了什么。
紧接着,漂亮少年便哭了。
对了,少年名叫岁临。
一夜没休息使得他现在大脑运转缓慢,只觉得少年哭起来的样子十分好看。
分明是那样纯洁无害的面孔,哭起来却明艳又昳丽,让人忍不住想让他哭得更惨一些。
少年和自己室友处得并不愉快,正要离开,季明沉在少年惊诧的眼神中蓦然回神,视线变得危险起来:“他欺负你了?”
岁临茫然地眨了眨眼,刚淌过泪的眼睛很不舒服,默默威胁小黑:【下个世界,不许再安排这种奇奇怪怪的体质了。】
小黑赶忙点头:【一定一定。】
可恶,这个世界又不是它选的,怎么可以怪他qAq。
但它又不能把主人供出来。
岁临的沉默落在季明沉眼里,变成了铁证,他冷气森森看向自己的室友,室友赶忙拍了拍自己的嘴:“怪我怪我,我哪儿知道你和他认识,就开了几句玩笑,也不至于……”
眼见季明沉的脸色越发难看,他赶忙打住,哭丧着对岁临道:“对不起小学弟,都怪我,我嘴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小的计较。”
岁临本身对这人不怎么在意,原世界线里没有这号人,大概不怎么重要。
但他却很好奇,这人怎么对季明沉害怕成这样?
季明沉这才收回视线,看向岁临时,目光瞬间柔和下来,把手里装着食物的袋子递上去:“吃了吗?”
岁临脸色奇怪,一时间还难以接受他的新身份。
总幻视着顾明沉那样的总裁手里提着一份酸辣粉,十分接地气地问和他寒暄:“吃了吗?”
季明沉话说完,顿时窘迫不已。
从昨天的情况也能看得出,岁临家境很好,想来他是看不上这些东西。
也对,他们本来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少年肯和他说话,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他不能奢求太多。
按下心底的失落,季明沉收回手,当做无事发生,淡定问道:“岁,那个,你来找我有事吗?”
岁临变魔术般从口袋里取出两张电影票来:“学长,一起去看电影吗?”
电影票都是小黑临时买的,没办法,他也没想到季明沉会突然返校。
原本只是想来刷个耳熟,只要他的室友告诉他,有人来找过他就好。
但现在人都已经站在眼前了,简直白给。
季明沉冷静自持的面容裂开一条缝来,仅仅一秒又收敛起来,耳尖充斥着血色:“确定是和我一起?”
岁临歪了歪头:“那不然呢?就是不知道学长是否愿意赏脸?”
想到他刚只叫了半截的名字,岁临又坏心眼地眨了眨眼,凑近对方压低嗓音道:“学长,如果叫不出我的名字,不如叫阿临,怎么样?”
血色涌上头顶,季明沉心虚地撇过头,却又觉得自己本就该这么称呼他,继而声音极低道:“阿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