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清没什么表情的躺了回去。
这反应，着实让九北鸷和灰狼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这两人脑子好使，一瞬间就意识到，她怕是早就知道这里有人。
那么她停下来要吃烧烤这个行为就有些不同寻常了，这算是几个意思？
奔着好来的，还是奔着恶来的？
两人相视，没有结果，便不管了。反正对方现在只是在观察。既没有表现出善意，也没有表现出恶意。
那么他们姑且不做处理。
孤狼和雪狼围殴白狼，战绩斐然。
最终，孤狼和雪狼翘着二郎腿撸串，烧烤配啤酒，滋味儿甭提多爽了。
白狼苦逼兮兮的顶着俩熊猫眼鞍前马后伺候着。
灰狼轻嗤，给了两字总结——活该！
吃饱喝足，孤狼四人拿出扑克牌打红四，玩儿的正上头。
突然一个自制催泪弹被扔了过来。
几人反应迅速，灰狼直接一个助跑飞铲，将几个粗糙的催泪弹踢了回去。
惊得对方快速撤离出一段距离。
大白天的，枯树林里烟雾缭绕，倒也没有多呛人。
雪月清靠在房车上，偏头，对身旁和她同款姿势观战的九北鸷发出疑问“这玩意儿全民普及的手艺？”
九北鸷好笑的弹了她脑门一下。惹得雪月清直瞪眼。
“想什么呢，这东西，普通人会做的可不多。如果是特殊部队退伍军人那肯定会制作。还有一种人就是武器专家或者一些科研专家。不过这个概率不大。”
雪月清蹙了蹙眉，望着远处山坳里。那里正气和恶灵对冲。说明这里藏着两帮人，可是……这不太对啊。
住不到一起还不搬，非得守在这儿死磕。是有什么大病在身上吗？
“在想什么？”
九北鸷见她小脸都快皱成了包子。绝艳昳丽的容颜拧巴又困惑。这表情不适合她。所以他忍不住出声打断。
雪月清看着远处，想了想“大概有千八百人，你要杀吗？”
……
九北鸷表情瞬间冰冷，他眸光锐利又严肃“别开玩笑。”
雪月清却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杀吗？”
“能给我个杀人的理由吗？”九北鸷斟酌了片刻。他不认为她是个弑杀的人。但是末世里，每一个活着的幸存者都是未来希望的火种。只要不是罪大恶极，杀不如惩。以劳赎罪，还能为这末世贡献一份力量。
雪月清沉默的看着孤狼四人冲到了敌方阵营，将那几个丢催泪瓦斯的家伙抓了起来。
她懒得解释，下巴微抬，示意他自己去问。
九北鸷无语。盯着她看了片刻，发现她是真不打算开口。只能迈开大长腿，阔步而去。
“老大，人抓住了。瞧着这身手，应该是两年义务兵。”孤狼将一个约莫二十三四岁的瘦削男子丢在了他脚下。
九北鸷蹲下身，干净的迷彩作训服，衬的他整个人干练又凌厉。刀削斧刻的脸颊棱角分明，鹰眸锐利。逼视着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要么放我走，要么弄死我。其他别问！唔——！”对方倒是硬气。
只是刚叫嚣了两句就被满脸戾气的灰狼踹了一脚。
疼的对方直接闷哼出声。
九北鸷垂眸，对上男人咖色的眸子，那里边除了沧桑只剩下执拗和死磕到底的狠色。
倒并不像是个恶贯满盈的坏人。而且丢催泪瓦斯……这举动本身就带着驱逐的意味。
是否可以理解成，这里不太平，他和他的同伴想让他们离开？
心思百转间，这个男人的同伴们愤怒的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你们凭什么打人！”
他们眼神里被辜负的愤懑让灰狼第二脚硬生生的收住没有踹出去。
九北鸷偏头，看向那个说话的十七八岁少年“我们好好的坐在这里，你们丢催泪瓦斯还有理了？”
少年愤怒，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白狼压得死死的“我们是在救你们！别不识好歹！”
少年易冲动。
“邵子墨！不许胡说！”
“林旭哥！我们就是在救他们，凭什么不能说。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为什么要藏着掖着。”这个叫邵子墨的少年不明白。
林旭闭了闭眼。纵使见惯了末世人心险恶，他还是能保有一丝纯粹的心性，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叹了口气，林旭心情复杂又沉重，他看了眼九北鸷“莫要往前走。前边是个一千多人的基地。全员恶人。吃人肉，喝人血，侮辱妇女孩童，抢夺物资。什么恶事都干尽了。通化那边儿的长白山火山大面积喷发，幸存者被迫逃难，有些人到了这里，都被他们拦截收取过路费。给不出来的都被逼死了。给了物资的，前脚放了，后脚就被截杀了。近上万幸存者皆死于他们的刀口之下。那里过不去的……”
“你是义务兵？”九北鸷问道。
林旭点点头“我就是这个村子的。我们村到年龄的孩子都会学习并继承先人革命精神，参军入伍。当年我们的先祖一把砍刀就敢站在三八线上跟敌人死磕，一步不退。将敌人拦在国境线之外。我们自然当仁不让。”
孤狼他们沉默了。看着眼前这个邋遢的像个流浪汉，衣衫褴褛的男人提及先烈时眼里像是盛满了星河般的光芒。
他们一时为之动容。
谁知下一秒，这个叫林旭的男人趁着压着他的孤狼放松的刹那陡然跃起，挣脱孤狼的钳制，顺手还抽走了孤狼的军刺，直接长臂一挥朝着灰狼刺了过去。
幸好孤狼反应快，闪身躲过，只堪堪被军刺划破了手背。
“你？！”孤狼不可置信的看着个目露凶光，瞬间宛若野兽的男人。不明白刚才还一身正气凛然，红心向祖国的男人怎么瞬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九北鸷看到灰狼受伤，整个人变得阴鸷可怖。他出手快如闪电。拳拳入肉，重可断骨。每一招都迅疾带风，危险又凌厉。
不过三招，林旭就被废了双腿，瘫坐在了地上。
邵子墨倏地红了眼眶，他怔怔的看着林旭。嘴巴蠕动，一时间眼神茫然无措又不解“林旭哥……你……”
林旭偏过头，不去看他。他的神情有些狼狈和深藏眼底的黯然。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