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季长河睡得出奇的好。
他躺在小白化作的云上重新感受到了那种令人安心的温暖。
久违的温馨。
而经过了一天的时间，千一宗也变得更有生气了起来。
虽然也仅仅才不到十个人而已。
“季长河！”
太阳刚刚升起季长河才打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从小白身上坐起时，尸灵的声音便再次传来。
她依旧穿着昨天的衣裳，身上的伤口也并没有完全愈合。
“蛊散本体对人所造成的伤不可能那么快就痊愈的。”
像是知道季长河怎么想一样，尸灵撸开了自己的袖子。
她如莲藕般白皙的胳膊上昨天还触目惊心的血洞虽然有的已经结痂，但却依旧隐隐散发着诡异的黑气。
“前辈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季长河平静的说。
虽然他昨天选择了接纳尸灵，但……
也仅仅是接纳而已。
无论是他们的关系，还是尸灵和小白的关系都不会再更进一步了。
“别对我那么冷漠嘛……”
察觉到季长河话里微微的冰冷，尸灵露出了一个……
很正派的笑容。
就是那种……
一看到这种笑容出现，你就会下意识的觉得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坏人的感觉。
“前辈请自重。”
季长河微微后退了两步。
“好吧……”
尸灵也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
“我想告诉你一些……关于你师父的事情。”
她盘膝坐在地上并挺直了身体。
一种凌厉的剑意便很自然而然的从她身上散发了出来。
现在从尸灵身上……
真的是看不到一丝魔门的痕迹感受不到一丝魔门的气息了……
“请讲。”
季长河也正襟危坐起来。
而小白则默默的站在他身后。
“其实在万年前，仙魔大战之前，魔尊一共有六位。”
尸灵有些犹豫的说到。
“你师父千二就是其中之一。”
她看着季长河的眼睛，似乎在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哦。”
季长河点了点头。
他已经猜到了。
当尸灵说出第一句话时他就已经猜到了。
千一宗就是托魔门的福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原来……
梁子是这么结下的……
“那你知道……千二在利用你吗？”
季长河的冷静显然让尸灵微微震惊了一下。
但这让她知道了季长河的承受能力。
想要让季长河心甘情愿的告诉她如何永生很简单。
让他爱上自己，或是……
让他受到孤立。
虽然尸灵对自己的样貌演技和台词功底都十分有自信，但……
第一种还是太难了。
所以她现在要开始运营了……
先从千二开始，一步步的接开季长河身边这些人虚伪的面具，最后……
让季长河只能依靠她……
这就是尸灵的计划。
当然，为了实现这个计划……
魔门那边的帮助是必不可少的……
“哦。”
季长河依旧仅仅是愣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哈，你可能不信，但千二的确是在利用你。”
季长河的冷静让尸灵以为他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而已。
但实际上……
“那就利用吧，我能怎么办？我就是个凡人。”
季长河摊开手。
他就是单纯的漠不关心而已。
“你……你能怎么办？”
尸灵皱起了眉。
啊？
季长河怎么回事儿？
他咋……
这么丧呢？
还凡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装的……
“唉，或许你是为了我好，或许你昨天的一切都是演出来的，但……不必如此。”
季长河站起身。
“我相信千二，相信小白，相信小鱼，无论……你说什么，或是他们未来会对我做什么。”
“就像是我昨天相信你一样。”
此时，季长河的眼中流露出了那种尸灵根本不懂的情感。
那种……
或许她曾经也有过的情感。
相信师父……
尸灵的眼中闪过的一丝迷惘。
她想说什么，但看着季长河的表情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了，我要和小鱼去凡界斩断凡丝了。”
坐在小白化作的云上，季长河向着四一峰的方向飞去。
“季长河！”
尸灵突然站起身叫到。
“你这样的人……不该死。”
“嗐，谁知道呢？”
季长河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停留。
“我不想让你死，这次，是真话啊……”
看着季长河的背影，尸灵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然后喃喃的说到。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此时她的样貌，是她还叫诗灵是的样貌。
但她的心呢……
“切……”
沉默了良久后，尸灵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果决。
随后，一股魔气从她的身上浮现。
“师兄！早啊！”
四一峰依旧是季长河记忆中的样子。
凶兽遍地，让他无处落脚。
但小白不愧是小白。
尽管在季长河看来这里无处落脚，可小白还是能完美的在野兽丛中找到那么一席之地把季长河放下。
“早啊小鱼……”
看着身旁各式各样的凶兽再次像是昨天那样冲自己友善的露出了它们泛着血光的尖牙，季长河的脸上又布上了慈祥的假笑。
他疯狂在心里给小白发着消息。
但就像是小鱼刚来到千一峰那样，小白……
没回他。
“小鱼，走了，师兄带你去凡界了……”
看着在水中畅游的小鱼和周围还没吃早饭的凶兽们，季长河鼓起勇气颤抖的说到。
对于这次凡界之行，说实话，他还是有些紧张的。
虽然小鱼很省心，但她毕竟是条龙……
这个尊贵的身份让季长河很是紧张啊……
万一摔到哪摔坏了……
自己可赔不起啊……
“好呀！”
小鱼楞了一下后吐了个泡泡。
随着银溪的在阳光下的银光闪烁，小鱼兴奋的踏在了浪花上。
“走吧！”
等到她和那些凶神恶煞的野兽一一告别后，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
而位于凶兽群中一动都不敢动的季长河再次感受到了腿麻的快感。
“好了师兄！走吧！”
小鱼很自觉的拉起了季长河的手。
而空中的小白也晒完了太阳主动钻到了季长河的身下。
“雪岩师弟，无夜师弟，振兴仙门的伟大事业……就交给你们了！”
在空中腿麻到不能屈伸的季长河背过手仰脖四十五度说到。
“长河师叔！放心去吧！”
闻雪岩和无夜目送着季长河向着凡界的方向走去。
如此仙气飘飘的场景……
要是阳光不那么刺眼就好了。
脱离他俩的视线后，季长河狂松了一口气并飞速的抹了抹因为阳光太刺眼而钻出来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