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虽然平淡，但无论怎么听都像是在威胁……
“小白，他说啥？”
看到那只飘渺兽在空中原地转了一圈，季长河看向了一旁的小白。
“他……”
小白皱了皱眉也化作云形态。
此时出现在季长河眼前的一幕是两个正在面对面交流的云。
这一幕……
很玄学。
“他说他知道了。”
两分钟后小白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默默叹了口气。
像极了季长河和蓝桑水交流时的样子。
“很好。”
季长河终于放松的伸了个懒腰。
蓝桑水睡着后，他瞬间感觉这个世界又充满了色彩，原来这个世界，是彩色的……
原来花是红的草是绿的人是有脑子的嗷！
“兽人的脚印……”
季长河蹲在地上看着自己面前的猪脚印。
这明显不是一直正常的野猪能留下的。
这是一只会直立行走且吨位极大的猪。
在他破坏传送阵之前，已经有好多兽人传送过来了。
而兽人既然要来，说明这个森源秘境中有人。
也就是说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现在应该正是四大氏族派弟子来历练的时间。
“这就有点棘手了呢……”
季长河舔了舔嘴唇。
多亏了他的搅局，传送过来的兽人并不是很多。
但这似乎也是个不小的隐患……
兽人屠杀前来历练的弟子这种事情，四大氏族肯定是再清楚不过的。
毕竟这是抑制人口不断膨胀增长的手段之一，还能把天赋异禀的弟子筛选出来，顺便巩固一下和妖族这边的关系。
若是哪个弟子能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活下来……
资源的倾斜肯定少不了。
所以这些弟子明知道这个森源秘境死亡率极高也拼命的挤破脑袋往里钻。
毕竟……
万一自己就是那个传说中万里无一的天才呢？
这是一个对妖族，四大氏族，普通弟子三方都有利的循环。
甚至四大氏族会派自己的直系弟子进来，然后再稍微的提醒一下兽人们不要杀死直系把旁系都干掉，这样还可以让直系弟子出去后名正言顺的获得资源的倾斜和偏爱。
但这个循环……
似乎被季长河不小心破坏了……
因为他的原因，传送来的兽人变少，会死的弟子就会变少。
而活下去的人多了无论是对那些志在独活的弟子还是四大氏族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但季长河怕的还是这一次活着出去的弟子突然增多会让四大氏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派人去妖族查看。
所以最稳妥的做法似乎就是……
季长河代替那些本来应该来的兽人去屠杀四大氏族的弟子。
“先找个活人去问问情况吧……”
他叹了口气。
“小白，活着好难啊……”
看着逐渐变暗的天空，季长河感叹到。
他莫名感到一股疲惫和对前途的迷茫。
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无论是通过妖族的方式还是来到四大氏族的方式。
“但幸好有你呀小白！”
望着夕阳沉默的两秒钟后，季长河看着自己身旁的小白露出了一个微笑。
小白和小鱼，就是他不断前进的两根精神支柱。
所以……
“走！”
认准了一个方向后季长河大步迈进了起来。
时间和实力，这两个一个人活在世上最需要的东西都是他现在最为缺少的。
“前面有人。”
在天已经完全黑下去后，季长河微微俯下身。
这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他和小白一只在沿着一条直线向着东北方向走。
期间他们看到的全部都是兽人的脚印。
但现在……
季长河终于发现了一丝人类存在的痕迹。
人类和兽人打斗的痕迹。
也就是说他现在所处的地带，应该就是这个森源秘境的中心，人类和兽人交战的地点。
往前走就会遇到人类，往后走就会碰到兽人。
“很好……”
季长河冲小白使了个眼色。
越往前走战斗的痕迹就越多，血迹也就越多。
“活着的是人。”
季长河趴在小白所化作的云上从空中看着下面阴影处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影。
而在这个弟子的不远处，就一个兽人的尸体。
“真幸运。”
季长河舔了舔嘴唇。
这个弟子能单枪匹马的深入到这里并杀死一个兽人，已经是这次秘境中的种子选手了。
而季长河，想要找的就是这样的弟子。
“真是个残酷的世界啊……”
看到那名弟子正喘着粗气服下了一颗丹药闭目休息，季长河也无声的在他周围布着阵。
夜色朦胧，月光凄凉。
季长河捏碎了一块极品灵石。
一个个符箓在黑夜之中如鬼火般缓缓升起。
蓝光的照射下，白发的季长河宛若鬼魅般。
冷血，无情，淡漠，恐怖。
“这……这是哪……”
聂旭缓缓的睁开眼。
阳光有些微微的刺眼，但他还是看到了下面人头攒动的弟子们。
“我活下来了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聂家的长袍完好无损，他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经历过战斗的痕迹。
“旭哥牛逼！”
“旭哥！你活下来了！”
“旭哥！你是我们聂家的英雄！”
“这次的森源秘境我们聂家是冠军！”
看到聂旭苏醒，下面的弟子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极其兴奋的光芒。
他们欢呼着，庆祝着。
喜悦，骄傲，兴奋……
这些感染力极强的正面情感让聂旭也颤抖的站起。
“聂旭，你就是我们聂家的骄傲！”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聂家的少族长！我们聂家向来只看重实力，不论血脉！”
两个红光满面的老头拍了拍聂旭的肩膀，然后将象征着聂氏少族长的徽章佩戴到了他身上。
“我……我是少族长……”
看着自己胸前闪闪发亮的徽章，聂旭缓缓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他的脸上，两行喜悦的泪水缓缓流下。
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的努力奋斗……
这么多年的隐忍付出……
小时候因为血脉不纯而备受欺凌，就算是最低级的奴仆杂役都看不上……
丹药资源只能自己去冒着生命抢……
每天晚上偷偷练体，没日没夜的学着仙术功法……
“母亲，您看到了吗，我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聂旭抬起头。
他的眼中泪花闪烁。
森源秘境，这个宛若地狱般的战场每次四大家族一共会让百余名弟子进入，但只有这一百名弟子只剩下一个的时候才会打开。
他的母亲当年就是森源秘境中活下来的，只不过出来的时候……
怀了孕。
这让本该属于她的荣耀变成了耻辱。
但现在……
“孩儿成功了！”
聂旭仰天大吼到。
但在他被泪水浸润的双眼前，却出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人影。
这个人用淡漠的眼神看着他，然后……
拿起了一根树枝，并缓缓的刺入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