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放心,只要你配合我,还是有几率活能下去的。”
季长河露出了一个微笑。
一个和死神镰刀弧度相差无几的微笑。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看着此时的季长河,蓝桑水摇着头说到。
“这棵树,以前也是活着的。”
季长河踩在他身旁的一棵死树上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出来!”
他看着前面的无人的树林大喊到。
但回应他的,似乎只有萧瑟寒冷的秋风和飘零的枯叶。
“很好。”
季长河回过头冲蓝桑水招了招手。
“干什么?”
蓝桑水愣了一下后跳到了季长河的手上。
“她是你们蓝家的蓝桑水,三秒钟内如果你不出来我就把她掐死。”
季长河右手捏着蓝桑水的脖子将她高高举起,左手则拿着树枝严阵以待着。
“三!”
“二!”
蓝桑水剧烈的挣扎着,她能感受到季长河的力量在不断增大。
这个人……
真的会活活捏死我……
她的眼前逐渐模糊。
“一!”
季长河大吼到。
“咔!”
一声脆响在这样恐怖的夜中是那样的清晰。
而在这声明显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后,蓝桑水那原本剧烈挣扎的身体突然僵直。
“你们蓝家真的绝情……”
季长河把手中蓝桑水的尸体随手扔到一旁。
“小白。”
他从袖口中又掏出了一根树枝然后递给了空中的小白。
“三秒钟内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的飘渺兽必死无疑。”
季长河的话里透露着一丝不耐烦。
空中的小白已经化作了人形。
她的白发飘扬,月色照在她本就柔白的身上让此时立身于黑暗中的小白宛若天使一般。
只不过是……
拿着致命武器的天使。
“三!”
“二!”
季长河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弧度。
小白手中魔杖所指着的云就是一只飘渺兽。
所以季长河确信这里有人,而且是蓝家的人。
“飘渺兽要是死掉的话……呵呵,你自己想一想现在的躲藏有没有意义吧……”
“一!”
小白手中树枝中的蓝光亮起,两秒钟后……
一簇巨大的水流极具冲击力的窜出。
“阿玉!别!”
这簇水流狠狠的打在了小白面前那只还装作自己是云的飘渺兽上。
随后……
瞬间蒸发。
而在季长河五十余米外的一棵枯树后,一个身上鲜血刚刚凝固的蓝发女孩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但已经晚了。
她跪在地上,看着眼前自己的飘渺兽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而她的嘴角,一缕鲜血流出。
当和自己签订了契约的妖兽死亡时,主人也必然会受到反噬。
“阿玉……”
空中的水流化作点点的水滴带着飘渺兽的气息浇在了它主人的身上。
“你明明有六秒的机会,但你并没有珍惜,你的飘渺兽明明可以不用死,但你还是没有珍惜。”
季长河走到这个身负重伤的蓝家弟子面前遗憾的说。
他看得出来这个人身负重伤。
再加上飘渺兽死亡的反噬,她的气息已经萎靡到得甚至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你不知道那根该死的树枝里会喷出水,但是你知道出来一定会被我杀死。”
“所以你在赌,用你飘渺兽的生命在赌自己会不会活下来。”
“遗憾的是,十赌九输,你输掉了自己的生命。”
季长河拿出树枝指着自己面前这个浑身已经被水浇湿了的女孩。
此时这个女孩只能用她那同样湛蓝色的眼睛看着季长河。
看着白发肃穆面无表情的季长河。
现在的她甚至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因为他看到了季长河的眼神。
那是不会听进去她任何话的冷漠眼神。
“不赌为赢。”
季长河平静的说到。
随后……
“别!季长河!别!她是……”
“轰!”
一簇残暴的火光再次亮起。
这个女孩就像是她的飘渺兽一样,在天火阵下,瞬间蒸发。
“她是一个死人了。”
火焰消散后季长河收起魔杖。
空中的小白也再次化作了云的状态。
“你……”
蓝桑水站在原地看着身前的一片焦炭。
此时的季长河就像是刚随手杀了一只鸡一样,心里没有一丁点的波澜泛起。
“季长河!”
蓝桑水大喊到。
“你不是永生吗?你怎么……不知道生命的珍贵呢?”
她眼中泛着泪花。
变成水貂后,她眼中的泪水似乎更明显了一些,或者说她憋眼泪的水平下降了一个档次。
“我当然知道生命的珍贵。”
季长河冷笑了一声。
“所以我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怎么能这么冷血呢……”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游戏的规则吧。”
季长河停下了脚步。
他半蹲在地上直视着蓝桑水的眼睛。
“你离开蓝家太久了,蓝家也从来没告诉过你真相。”
“这个森源秘境就是个斗兽场,一个只有整个秘境中只剩下一个人后才会打开的斗兽场。”
“每个人都想出去,但是想出去只有杀光这里的所有人,包括同族的兄弟姐妹。”
“所以蓝桑水,你身为蓝家家主的长女。”
季长河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你现在告诉我,是在这森源秘境中不得不杀人的我更冷血,还是在外面等待着这里只剩下最后一个人,然后用大把宝物迎接他出来的四大氏族家主长老更冷血?”
秋风吹过。
他的白发飘扬。
枯叶在地上行走的声音让他的话更加显示冰冷。
“知道答案了,就别说话。”
他站起身。
月光下,背影萧瑟,凄凉无比。
“但是你……可以让她先和飘渺兽解除契约然后再杀死她,这样……那只飘渺兽就不会死了……”
蓝桑水声音颤抖得说。
越往东北方向走温度的确会越低。
但让她颤抖的不是温度。
而是规则,是真相,是……
现实。
“的确,但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呢?”
“因为……那是飘渺兽啊,你……你体会过失去过飘渺兽的那种感觉吗?这个规则是冷酷的,但我们不是啊!我们可以去改变啊!我们可以去改变世界啊!”
蓝桑水挡在季长河身前激动的说。
她和季长河那冰冷的目光对视着。
她期望去改变这种目光。
她期望去融化这股冷漠。
但可惜……
她做不到。
“失去飘渺兽的感觉?”
“改变这个规则?”
“连这种话都能大声的喊出来,你是有多天真啊……”
季长河绕过了蓝桑水,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