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看着已经快断气的蓝桑寻，蓝桑水掩面哭泣了起来。
她的心真的很痛。
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哥哥呢……
“哦？但是什么？但是你们存在血脉上的联系吗？”
司阎那苍白修长的手指连续不断的轻轻在插在蓝桑寻体内的长枪上点着。
这种酥酥麻麻的痛感并不剧烈，但却不断刺激着蓝桑寻身上的每个细胞，提醒他他还活着。
这是蓝桑寻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
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他的脸色苍白身体抽搐。
原来……
死亡有时候也是一种奢望啊……
感受着司阎身上恐怖的气息，蓝桑寻此时的心中只有绝望。
“血脉你的确无法选择接受与否，但你可以选择拒绝……”
季长河叹了口气后平静的说到。
“我或许也有蓝家血脉，这个是我出生便注定的，我没权选择，但我有权拒绝。”
“哈哈哈哈说得好！血脉什么的……”
司阎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等血流干了你就知道是多么不值钱了！”
他的手放在枪尾的位置猛地一推，长枪又深入了后面的岩石几十厘米。
当然，中间……
还穿着要死了的蓝桑寻。
“啊啊啊啊啊！”
如此突然又剧烈的疼痛就像是在剜着蓝桑寻的心一样让他痛苦的大叫了起来。
“呵……呵呵……”
他捂着自己的右眼。
而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他的左眼就已经布满了细密恐怖的血丝。
“噗！”
一口像是夹杂着内脏的鲜血从他嘴里喷出。
此时被长枪死死钉在岩石上的蓝桑寻，和被钉在案板上的活鱼没有任何区别。
他一边用全是鲜血的嘴大笑着一边又用浑身上下的全部肌肉挣扎着。
“哈哈哈哈你竟然还想为我求情？”
“我他妈的可是把蓝之云那个该死的狗东西杀了啊！你竟然不想让你的杀夫仇人去死？！”
在司阎兴奋的目光下，蓝桑寻用他像是虽是都会爆开的恐怖左眼死死盯着正抱着自己尾巴浑身颤抖不止的蓝桑水。
他的嘴角满是血沫，身体不断的抽搐着，并用最狰狞的表情说着最恶毒的话。
“蓝家那群东西都该死都该死都该死！”
“他们宁愿让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掌权也不给我当家主，哈哈哈哈现在她死了看看那群人还有什么借口！”
“还有蓝桑水，你怎么还不死你怎么还不死！”
“我明明已经让那群兽人一定要杀了你了你为什么还活着啊！”
“四大氏族都是我的，师父的冥胎会吃光他们我会控制一切，我会啊啊啊啊啊啊啊！”
蓝桑寻捂着自己右眼的手中，鲜血突然渗出。
眼球那隐晦的爆炸声细小但却清晰的传入了季长河的耳中。
“不好。”
他的呼吸一窒然后反应极快的捂住了蓝桑水那双湛蓝色的双眼。
下一秒，在蓝桑寻声嘶力竭的哀嚎之下，那只原本只有人类指甲盖般大小的蛊虫已经变成了人类大拇指的大小。
它漆黑的壳上浑身是血，伴随着一阵翅膀抖动的声音，从蓝桑寻右眼的位置钻出。
而在蛊虫离开后，本来剧烈挣扎的蓝桑寻就像是突然断了电的机器人一样浑身瘫软下去。
他的生命之火也像是处于狂风暴雨之中一样极速的消散着。
在蓝桑寻彻底死去前的几秒钟里，他布满了血色的左眼似乎重新恢复了湛蓝。
那种象征着他血脉的湛蓝色。
“对不起……”
季长河看到他的嘴在轻微的动着。
尽管没有声音，但却可以被清晰的看到。
“阴阳怪气蛊，真不错。”
司阎愣了一下后飞身而起，瞬间便将那只已经飞到空中的蛊虫夹在了两根手指中间。
随后他突然发力。
“啪！”
奋力挣扎的蛊虫瞬间就成了两半。
“他怎么了……”
蓝桑水看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蓝桑寻捂住了嘴。
尽管在司阎和季长河的开导下她也觉得自己的哥哥的确该死，但……
她毕竟还需要时间去接受。
去接受刚刚短短一小时内得到的全部信息。
“显而易见，他死了。”
季长河冷冷的说到。
“临死前他还在咒骂你和蓝家，所以，死的只是个人渣而已不是你的哥哥。”
“唉……”
听了季长河的话蓝桑水足足愣了十秒钟，她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落寞的坐在了地上。
季长河不知道蓝桑水是什么时候醒悟的。
或许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在那该死的蛊虫的控制下。
但他最后那狰狞恐怖的咒骂……
的确是他发自内心的。
他想让蓝桑水觉得他是一个人渣，一个该死的人渣。
这样……
等他真正死去的时候，蓝桑水才不会那样伤心吧……
既然蓝桑寻都做到了这种程度，季长河也自然很顺水推舟的帮了他一下。
这才是一个哥哥应该为妹妹做的吧……
司阎将插在岩石上的长枪拔出，蓝桑寻的尸体便自然而然的滑落了下去。
就像是他的人生。
前半段在挣扎中被支配着，后半段就这样轻轻的滑落。
“前辈，那只阴阳怪气蛊，具体是干什么的啊……”
没有理会一旁似乎已经生无可恋的蓝桑水，季长河冲司阎问到。
“这种蛊虫可以吃掉别人的脑子，然后产卵。”
“产出的卵其实也是种子，这些种子会生出一种果实，吃了后就无法感觉到疼痛。”
司阎蹲在地上看着自己召唤阵的中心淡淡的说到。
“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
“今天我杀的挺爽，你也挺对我胃口，就不杀你了。”
他站起身扭了扭脖子，然后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季长河的肩膀。
“用得上我的时候，别客气。”
司阎把手背在脑后大步向着黑暗的深处走着。
在这条漆黑悠长的小路上，无数的怨魂厉鬼哀嚎着拽着他的脚踝，似乎想将他拖入地狱之中感受它们经历过的痛苦。
但可惜……
它们没有丝毫阻挡司阎的步伐。
“多谢款待！”
在背影快要消失之前，司阎冲后面的季长河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