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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第六天子 > 第73章 骑士契约、因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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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组小组赛结束的第二天。

司樱坐在行宫的敞亮屋子里调息。这段时日突破的太快了,她也难得再度抽空平稳一下自己的境界。

脚踏实地总是没错的。修为突飞猛进也不全是好事,所幸她的心态不似往日那般浮躁,加上有容嘉这个昔年的神阶高手指点,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伤痕已经全然被修复了。

不仅如此,她的境界越发的四平八稳,玄气也进入到了非常充沛的状态。她能说,她现在决计不会像昨日使出彼岸那般消耗巨大。

只是令司樱没想到的是,鸣珠在下午便来寻她了。

她自然不知道,这位做事一贯果决,他带领神廷骑士团征战四方的时候,身上早就修炼出了上位者的霸道与煞气。

光是散发出的那种气场,便叫人心悸不已。昨天一下午这位全程是一招制敌的速通了决赛,夺得了小组第一。

若她在现场,恐怕也要瞠目结舌鸣珠是什么变态。鸣珠做事向来便是如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

一处微微隆起的广袤草坡,郁郁葱葱的碧草与绿树绵延不绝,似乎与白云蓝天相接一般,望不到尽头。清新的空气中透着淡淡的泥土香气,呼吸一口便能让人心旷神怡。

司樱坐在草地上,脸上带着些许茫然看向身边的鸣珠。

青年被修身长裤包裹着的笔直长腿恣意地交叠在一起,玉白的俊颜上带着一丝慵懒倦怠,右手轻轻支着利落的下颌,素来冷酷傲慢的金瞳此刻如带了钩子一般,平添了几分邪魅。

阳光照在青年的黑金色骑士服上,反射出灼人的光芒。

司樱觉得此刻的他像那勾人的魔魅,令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鸣珠,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少年不解地问道,“天气这么好,不比试一下不可惜吗?”

而且这里这么空旷,也不怕伤到旁人。

似是想到什么,司樱张了张红唇,喃喃道:“你该不会是想害我吧。虽然我杀了你们神廷不少人......”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

对于鸣珠这个人,她称不上多么讨厌,哪怕当年他将她打入熔浆池中,她却觉得他似乎是故意送自己一程机缘。

“你在想什么,”青年的嘴角挑起一丝邪笑,“我只是想带你出来透透气罢了。”

“透气?”司樱皱着眉头,狐疑地看了鸣珠一眼,似乎在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

蓦地,她似乎想到什么,瞪大了眼:“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毕竟话本子的鸣珠,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断袖。

“对啊,”鸣珠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嘴角弯弯,眼睛眯成了好看的月牙,“而且我还知道......”

他突然凑近了她耳畔,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雪白的小耳朵上,一字一句地说着几个字:“你是个女孩,我们在横断山脉就见过了。”

他的话语如声声霹雳一般,惊得司樱眼神微微错愕。

然而,鸣珠并未停下他的话:“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的话,小时候我们在无尽之森也见过。那个被我打入岩浆池的小男孩,也是你。”

算算年岁,刚好对的上。

司樱被他的言语彻底震惊的说不出来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有这般的眼力,便是她的老师格林特鲁斯都看不出她是个女孩,她的莲一哥哥一开始也没认出她来,鸣珠是怎么看出来的。

父亲给她的坠子不可能有纰漏,那么只能说明,鸣珠的确非一般人。

“画人画皮难画骨,一个人的骨头轮廓是很难变的,”鸣珠眯了眯眼,嘴角漾着得意的笑容,“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宝物变成了男身,但你面部的轮廓与她却是一模一样。”

“看来你的洞察法谛境界高的吓人,”被人拆穿了,司樱倒也爽快认下了,忍不住感慨鸣珠的可怕,“那你怎么不猜我是男孩、在横断山脉我是男扮女装呢?”

他这可不是光凭肉眼就能做到的。

倒是藏匿在坠子空间的容嘉听到她承认自己是个女孩,心中陡然生出了怪异的感觉。她居然是个女孩?!

与她缔结奉献契约这么久,他都没察觉出半分。这樱花坠子毫无疑问不是一般的神器,竟然能躲过他的察觉。只是比起樱花坠子,她是个女孩这件事简直是震撼死他了。

他不由庆幸,还好自己没夺她的舍,不然他发现自己变成了女的,恐怕得当场吐血。当了上百年的男人,变成女人他还真不习惯。

除了庆幸,他心中还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一个嚣张霸道的少年突然变成了一个少女,实在是难以想象。

容嘉心中百转千回,坐在司樱身边的鸣珠一双宝石般的眼眸越发灼人,淡笑道:“我的直觉。”

抚摸着胸腔,似是想起了什么,青年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来。

司樱定定地看着他,粲然一笑:“不过,你的直觉倒是对的。”

“话说你这么果断承认当年对我做的恶毒事,不怕我杀了你?”

刚被打入岩浆池的时候,司樱对他的杀意到达了极点。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她却越发觉得那是鸣珠的恶趣味。

尤其是想到与鸣珠交手的那个人是欲教圣君九重之后,她心底的怪异感反倒是越发强烈了。

“你都这么说了,”鸣珠摊了摊手,剔透的耳钉折射出斑斓的光彩,耀得他清晰的下颌线越发犀利无比,他笑的一脸促狭,“你又怎么会杀我。何况,那池子里的机缘都归你了。如果不是我,这场僵局还不知道要怎么结束。”

他当初的确是故意而为之。因为洞察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他能轻易看透旁人看不透的东西,哪怕是问道境,也没有他这般的能力。

“你为何要助我?”司樱不由问道。她可不信鸣珠这样的人就会对一个小孩有好感。

“你可知,洞察法谛修炼到一定境界,可窥因果。”他脸上带了些许迷茫。

当年他隐约看到她与他日后复杂的纠缠后便下定了决心助她,却怎么也想不到如今他与她会变成如今这般。

“我今天约你来这里,是因为我发现,我心悦于你。”

鸣珠不似旁人,行事总是出人意料。

这一句“我心悦于你”可谓是将司樱击的五雷轰顶。她感觉自己的脑子灼烧的慌,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你不必答复我,但从今以后,我会倾尽全力守护你。”

鸣珠的嗓音低沉,透着一丝魅意的喑哑。

他虽然天纵之才,但自幼是被神廷当作一个杀戮工具培养的。除了对朝辞有些经年累月相处起来的友情,其他时候就如旁人所说的圣经一般,他只需要替神廷征战四方,杀掉意图对神廷不利的事,旁的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

可是遇到她,他竟生出了一缕人的欲望,他觉得,自己不再是个冰冷的工具。人间多数红颜成白骨,可是她不会成为历史的白骨。

而且,随着他洞察法谛的精进,他竟然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一番景象,那是一种艳绝尘寰的美丽。

司樱为他认真的表情一瞬惊艳,暗啐了一声男狐狸精。

“你也不必为此困扰,我心悦你是我的事。”

鸣珠想到她如今年岁尚小,对男女之情一窍不通,因而又补充了一句。

少年摇了摇头,哭笑不得:“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也太匪夷所思了,你怎么会心悦我?”

“我也不知道,”鸣珠抿了抿唇,笑的张扬,“但我只有见到你,胸腔里才会传来清晰的跃动。”

其他时候死寂的可怕。不过如今,他还是不能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怕吓到了她。喜欢上一个人,即便骄傲如他,也不可避免的有些自卑。

司樱点了点头,对鸣珠的话倒是不疑有他,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郑重其事道:“可是你也知道,我与你们神廷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不死不休的那种。

“巅峰产生虚伪的拥护,”鸣珠眼底微黯,轻叹了一声,旋即笑道,“腐朽的神廷,早该换一种新秩序了。”

“更何况,如今你才是我的最高信仰。”

司樱觉得他意有所指,不过也没继续追问下去。

却见身边蓦然涌起一道光亮,链接她与鸣珠。鸣珠单膝下跪,宽大的手温柔的握住少年的手,如捧着一个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她。

他嘴里喃喃念着什么,司樱感觉到自己的识海处缓缓生出一个印记。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守护骑士,誓死为你奉上我的一切,”似是感觉到司樱的不解,鸣珠笑着解释道,“这是神廷独有的骑士条约,连接着你我,从今以后,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但我的死亡对你毫无影响,只要你遇到生命危险驱动印记,我就能感知到你在何处。”

“你真是个疯子。”司樱苦笑一声,她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骑士条约,跟奉献契约比也差不多了。

“其实你也不必过于在意,如果不是遇到你,我以后大概率是要与教皇天之谛缔结的,”鸣珠笑了笑,漫不经心道,“还好我遇到了你。”

“教皇天之谛?”司樱面色一怔,“我还以为会是圣子朝辞。”

鸣珠摇了摇头,神秘笑道:“神廷的事,远比你想象的复杂。”

司樱明显注意到他的眼底掠过一丝轻蔑与厌恶,不过她也知道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只是下一秒,她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远方透了过来。

少年俊俏的面庞霎时一变:“哎呀,我哥来了,鸣珠你快进小树林躲躲。”

要让莲一哥哥看到她跟鸣珠在一块儿玩,那可怎么了得?

“怎么?我便这么见不得人啊?”鸣珠揶揄道,透亮的瞳孔越发放肆地打量着眼前人:怎么会有人,越看越可爱啊。

“那倒不是,”司樱笑嘻嘻,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辉:“按照帝国法律,我还没有成年,你这样是违法的,会被关进监狱的。”

鸣珠当然是帅的,连续数年蝉联神弃大陆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第一名。朝辞叶莲一与暮闻烟天天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姿态,而零兰特尔有个最大的弊端——是个瞎子,所以谁能拒绝一个痞帅邪魅、荷尔蒙爆棚的长腿英俊帅哥呢?

只是,被自家兄长看到,她还是觉得怪怪的。

“不为难你。”

鸣珠幽幽叹了一声,一个紫气境八重、心机深沉将旁人玩得团团转的绝色少女,谁能相信她如今才十五岁呢?但他还是听话的化成点点辰光消散在了原地。

无论她对他是何态度,只要她愿意理他,他便甘之如饴。

那种胸腔被人填满的充实感带来的愉悦,是他从前从未体验过的。只是为何,他有种像被人捉奸的直视感。

鸣珠躲进茂密的树林没一会儿,草地上便浮现出了一道高大飘逸的身影。

来人一身淡青宽袍,衣上用金线绣着朵朵樱花,浑身上下透着幽寒萧索之意,雪色脸上一副孤冷高绝、凛然绝尘模样,不是叶莲一又是谁呢?

只是他看到少年,那双寒冰一般的花瓣眼就泛起了阵阵涟漪,柔和得很。

“哥,你怎么过来了?”司樱咧嘴一笑,眼神定定地看着青年。

“自是来寻你的,”叶莲一几不可觉地蹙了蹙狭长的眉,温婉一笑,“你不在行宫里呆着,怎么跑出来了?”

为了多些时日与她相处,他也是早早地结束了比赛,赶了过来。结果在行宫之中并未发现她的踪影,因而推断了一下。

令他奇怪的是,他明明感受到了另外一道气息。此刻却是半分都捕捉不到了。而且,他知晓她在撒谎。

若不是与她相处多年,恐怕连他也无法识破。旁人撒谎眼神飘忽不定,她却最是喜欢用那双璀璨的眼眸真切地盯着对方撒谎。

所以小时候,她才能无往不利地趁人不备偷窃。

“行宫里太闷了,出来透会儿气,”司樱随口答道,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哥,你的比赛是结束了?”

“嗯。”叶莲一点了点头,视线却落在了树林里露出的极为隐蔽的一处,黑色的华服一角在一堆绿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好像有人在偷听我们说话。”他的语调也染上了几分寒意,目光一凝,凌厉如剑芒一般。一柄长剑已然幻化在他苍白的手中,雪光摇曳,砭人肌骨。长剑所指方向,赫然是藏匿着鸣珠的小树林。

司樱见他似要出手,目光微垂,只得连忙喊道:“哥,那是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