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池看她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心道,沈秋棠这脸皮也是天上有地下无了。
他只好侧过身去看向别处,沈秋棠越发好笑起来:“还没问你,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沈晏池本不想来。
只是回去之后,他一直想着那个婆子的身份,心里有些疑惑需要问个清楚。
不再管沈秋棠现下有多不成体统了,他沉声问:“你来京城之后,可得罪过什么人?”
“除了你的心……”沈秋棠刚想说“心上人”,又瞥了一眼边上的落香迅速改了口。
“除了沈若和夫人,我还真没得罪旁人。再说了,我们才从焕州举家搬迁到京城多少天,这么短的时间,我今日头一次出门,能得罪谁啊?”
沈晏池其实猜到了,因而更加想不通是谁要杀她。
他于是问了另个问题:“你怎么会知道,那个乞丐的袖子里有匕首,且她会刺杀你?”
听到沈晏池这么问,沈秋棠眼睛一亮,一溜烟跑到了他面前:“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所以你也信我咯。你知道我没骗人,那个乞丐就是居心不良对不对!”
他特意避开视线不去看她,她倒好,非要凑到跟前来。
沈晏池无奈地抬着下巴,语气淡漠:“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信你。”
“爱信不信!”
沈秋棠不高兴地想走,又被沈晏池一把抓住:“回答我的问题。”
“就是我看到的呀,她离我最近的时候,我看到了匕首在她袖子里显出寒光,而且她一直在摸索着什么,多半就是想拿刀捅我。”
以防沈晏池不信,她又说:“你还记得我之前在焕州的时候,被人推下井水差点淹死了吗,至今我都不知道是谁干的,不过,对方绝对是下了死手的。既然当时有人想杀我,到京城说不定也有,我不该提防一些吗?”
沈晏池微微蹙眉。
是了,在焕州她就差点死了,如果真的是同一伙人,看来对方是打定主意要她性命。
不过对沈秋棠,他是说不出提醒她小心之类的叮嘱的,所以他不再吭声地打算往外走。
沈秋棠故意说:“二哥,你下次来我这里,可别再悄无声息的了。我们女孩子的身体可不能随随便便给男人看到的,不然的话……”
她还没说完,沈晏池就不见了踪影。
这么快的速度,分明是动用轻功,跑了?
宋姨娘再回来的时候,给沈秋棠带了一大盘烧肉。
她瞪大了眼睛:“娘,这烧肉是谁做的呀?夫人不是说不让厨娘给我做晚饭的吗,要是被查出来……”
“是我亲自做的,要是查出来,让她来找我。”
宋姨娘没好气:“真是晦气,明明你才是受害人,她们还有理来处罚你了。你别管,多吃点,累了一天肯定饿坏了!”
沈秋棠忍不住抱住了她:“娘,你对我最好了。”
“傻孩子,我是你娘啊,当然要对你好了!”
不过靠得近,沈秋棠还是听到了宋姨娘的心声。
“到底是谁会对秋棠下狠手呢,该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希望是我想多了。”
翌日一早,沈秋棠本想着像往常一样睡个好觉,但她翻了个身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个有工作的古代社畜,就飞快地收拾了一通说要出门。
宋姨娘狐疑地在身后问:“你去哪里啊?”
“出去玩!”
京兆府倒不是每日都会遇到命案,不过身为“外聘”的仵作,沈秋棠理应随时待命。
甚至作为难得的“女员工”,还要在一些状告人情绪激动地撕扯家长里短时,及时给对方做一做心事疏导,很是繁忙。
才短短几日,她就跟京兆府的官员们打成了一片。
难得闲暇时,赵念围抓了包瓜子给她,凑过来说:“秋棠,想不到你的性子这么热络,跟我们平日见到的千金小姐全然不同嘛。”
“赵大人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当然是夸你。”赵念围朝着沈晏池的方向努努嘴:“你们当真是亲兄妹吗,沈公子的性情可是相当冷清,一天下来都不说几句话的。”
“你别理他,我二哥这个人啊……”沈秋棠刚要吐槽,门外就有衙役跑了进来扬声喊道:“不好了大人,平渊侯府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