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不是不信任自己的上司……
好吧,他就是不信任自己的上司。
当然他说的不是自己这个直属的小组长,而是更上层的那些。
不久前,他取巧从宫野明美这里获悉了组织的最终目的与研究部有关。
那些膨胀到整个世界的势力、在里世界枪林弹雨威名赫赫的行动组、无孔不入,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报组……
都只是爪牙而已。
赤井秀一很难想象这样庞大的一个暴力组织最核心的部分竟然是无所谓善恶,称得上混沌中立的研究部。
——他的这个切入点选的实在刁钻。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同时,赤井秀一忍不住苦笑。
简直就像是在游戏刚开始的时候随便按一些按钮试键盘,结果误打误撞按出了彩蛋,直接一下子通关了。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就知道组织的卧底们全都走了弯路。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理想和牺牲,甚至可以说是做了无用功。
毕竟卧底拼死也就只能进情报部、行动部、后勤部,而这三个部门是组织的手脚、眼鼻,不是组织的大脑。
真正能在自己的研究领域走到顶尖的科学家是不会做卧底的,一般的国家也不会允许。
厉害的科学家就是要把自己的时间用在追求知识的无尽旅途中。
——这种现状应该去怪谁?
自然不是被指挥得团团转、连资料都被保密或是销毁的卧底了。
赤井秀一及时打住了思考。
卧底只能得到边角料消息,效率太低是一方面。
还有一方面在于质量不高。
重要的情报固然可以伤害组织,只是“蛇打七寸”的道理谁都懂。
不是研究部,就没办法一下子伸手扼住组织的咽喉。
就算把组织的翅膀全剪掉,它也有机会再次生出一对翅膀,只有拧掉它的脑袋,才不会再生。
赤井秀一对扳倒组织,把它完完全全的毁灭掉,非常积极,一部分是因为他喜欢刺激和挑战,还有一部分就是因为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在多年之前失踪,最终的踪迹落在了组织身上。
他在组织内暂时没有找到自己父亲的痕迹。
他猜测也许父亲曾经被组织缠上,但是很快脱身了。
只是毕竟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否则就变成了组织在暗,父亲在明,防不胜防,十分危险。
既然没见到尸体,也没听说过赤井务武这个人,赤井秀一就全当他活着。
那么单纯从扳倒组织的这方面看,赤井秀一留下的好处不大,至少再往上也触摸不到核心。
毕竟一个肄业的小混混是没有办法进入高精尖实验室的,哪怕他已经取得了代号。
还不如跳出来,从外面对抗组织。
反正cIA在组织里还有一个人在,不是吗?
赤井秀一掌握的重要情报是一份十分完整的高官名单,美国的、欧洲的、日本的……
他们都是在知道组织存在的情况下还选择了沉默和同流合污,甚至还留下了证据。
FbI很容易就把他们变成了自己的人——配合的人自然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不配合的就是“和黑帮有勾结”,直接抓了。
但他知道,真正让他提出“抓捕琴酒”的申请被上司通过的情报是宫野一家的情报,尤其是宫野志保。
以这个小姑娘动不动就绝食抗议,称得上十分造作的程度,组织不早早崩了她都很奇怪,更别说还展现出了和对行动组成员截然不同的耐心和包容。
这是非常关键的情报,上司会很“满意”。
不管是他们互相勾结、还是早就得到了情报如今只是相互印证、还是亚裔不能太有功劳,总之这样的情报就足够了。
足够自己被顺理成章地调回来。
赤井秀一想,就到此为止吧。
组织里没什么可以在乎的了,提前跳出来说不定还能捞一下宫野明美。
他对她……很难说是纯粹的爱情,从算计开始的感情似乎无论如何润色都有着遮掩不住的残酷底色,是永远埋在幸福之路上的地雷。
于是他就只能让这段感情的落幕不要那么冰冷。
也许回不到从前,但毕竟带着温度的感情是存在过的。
但情报保密等级太高,在不明就里的人眼里就还不够。
那些长舌同事不足为惧,组织才是窥视的毒蛇。
所以他这才盯上琴酒。
只是没有想到琴酒过分敏锐,最后功亏一篑。
想必组织论坛里全是他偷鸡不成蚀把米,搞琴酒失败反暴露身份的嘲笑吧。
——其实没有,大家都震惊于居然有人敢对琴酒出手的胆量和脑回路而已。
就算嘲笑,也是嘲笑他自以为是。
至于莱伊的失败?
拜托,那可是琴酒!
要是真的琴酒翻车,那才算新闻、算大事!
莱伊不会被人吹“像琴酒”就真的以为自己会和琴酒能比一比吧!
那都是朗姆派为了打压琴酒派的人传的风闻罢了!
莱伊明明和琴酒一起出过任务,怎么还认不清自己?
赤井秀一这会儿已经站在了小学门口一个隐蔽的地方,能够观察到校门,但自身不会被看到。
宫野志保今天没有和少年侦探团一起回家,她预定了一些比较贵的药物基础材料,设置的接收地点是帝丹小学门口的垃圾桶。
这材料还要保持零下,娇贵的材料本来就很昂贵,结果外包装的钱比里面5ml的材料居然还贵。
根本就是在宰客!
不过还好,钱的事她暂时不愁。
她在某一天遇到了和毛利兰站在一起的芳津娜娜。
芳津娜娜那天生日,于是提起了一家博彩店,说要在自己的生日买一张作为“生日清单”的其中一项“必须要做的事”。
赚钱的话就很有纪念意义,不赚钱也没关系,至少这串特殊数字在自己手里保存。
然后宫野志保就去博彩店买了一张彩票,号码用的是自己的生日。
还挺赚。
急需继续研究的宫野志保提防心还是有的,她不仅改了遣词造句,把自己伪装成住在乡下的中年男性疯狂科学家,还暗示自己有一辆改装车。
总之戏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