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我们这种人,就算只含着一口气,那也要挣扎着活下去的,怎么会因为被发现就举手投降?
我们只会杀掉知情人,还是不分青红皂白地连带着周围的人一起死。
就像今天这个裹挟着复仇的正义而来的联邦调查局探员。
可惜了,她是不会束手就擒的。
贝尔摩德略带怜悯地掐断回忆。
“如果是我先醒来的话,会怎样……你该知道吧?”
贝尔摩德最后还恶趣味地威胁了一下,成功看到变了脸色的小孩想要抵抗睡意。
贝尔摩德十分具有安全感地睡去。
——她确定自己会先醒来。
这种地形,就算有导航也需要至少二十分钟,这孩子的帮手上不来的。
而对普通人来说需要睡一个小时的催眠瓦斯,贝尔摩德的最长时间是十分钟。
诺亚方舟在贝尔摩德醒来物理破坏电子设备时及时撤退,给安摩拉多带来了新鲜热乎的一手资料。
安摩拉多没告诉琴酒这些结果。
他自己看到的才会是最真实的,贝尔摩德的破绽已经够多了。
他还是不要让琴酒对他的情报员太感兴趣了。
再说了……琴酒是个老辣的猎人,哪里需要他指手画脚徒惹厌烦?
果然,当安摩拉多感觉有点饿去厨房泡面的时候就听到了琴酒的试探。
“你说你被赤井秀一射伤了?”琴酒的声音毫无波澜。
贝尔摩德心里早有预料。
她说了很多信息,作为漏网之鱼的朱蒂、和神兵天降的赤井秀一、被留在现场后自杀的卡尔瓦多斯。
就是没说她的目标是谁,更没说她见到了幼童版的雪莉。
琴酒也没问。
组织成员相互之间交代行动计划已经算是很坦诚的了,目标是不可刺探的。
这里面肯定会隐藏很多猫腻,不过大家都是恶人,这些空隙就是默认的交手空间。
得到什么战利品、多少战利品,全看个人能力。
贝尔摩德是按事情的发生顺序说的,但她更清楚一件事:提起赤井秀一,一定会吸引琴酒的注意。
近些年敢对琴酒出手的人已经不多了。
在出手之后还活下来的更是凤毛麟角。
组织之外的更是只有赤井秀一一个。
他还是琴酒最讨厌的、活着的卧底。
琴酒不可能关注到别人了。
除非……他知道更多的东西。
她已经向boss报告了雪莉的变化和朱蒂·斯泰林的怀疑,虽然没有把雪莉“带回家”,但不算毫无收获。
如果boss对琴酒开放情报,他一定会问点别的。
贝尔摩德没有特意刺探,她就是想知道,于是下意识就改变了一些说法。
搬弄口舌、遮掩自身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
琴酒只问了赤井秀一。
safe。
贝尔摩德甚至没多思考就得出了结论。
“对,我不小心被他发现,被他用霰弹枪打断了三根肋骨。”贝尔摩德其实还能扛,但琴酒既然加入了,就要让他做点什么。
不然她让出的利益都白费了。
她有的时候也是很计较的。
“他应该就是你在纽约假扮劫匪吊出来、却没杀死的那个联邦调查局的那个探员啊。”琴酒不接贝尔摩德的挑拨。
他是恨老鼠,不过已经被发现、造不成破坏的情况下,他会更倾向于审查内部。
至于对他出手……
琴酒不惧任何挑战,想杀他的人多了,这家伙又是哪个排面上的人?
贝尔摩德想弄死他,怎么不自己上?
他就算是一把刀,那也不是谁都能拿起的一把刀。
不咸不淡地交锋几句,贝尔摩德感觉自己稍微好了一点,就算琴酒翻脸也有反抗之力后,才低低开口:“我在20号电话亭,你能来接我吗?我出了一点点状况……”
琴酒碾灭烟,没有拒绝。
这是她以前经常干的事。
在美国的时候她更猖狂,这次没有直升机、也没有大爆炸,也不需要叫组织的紧急医护,琴酒不介意当一次司机。
但是、但是。
伏特加困惑的脸犹在眼前。
琴酒相信幽灵船上那个工藤新一就是大阪侦探。
在认为组织有人在船上,就为了把他骗出去时,正常人都不会去的。
他不记得,但他身边有伏特加。
贝尔摩德知道伏特加在船上。
他不能无动于衷,不然就会显得不够敏锐,缺乏威慑。
其实更多的是想要恐吓贝尔摩德的琴酒故意问:“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知道那个叫工藤新一的小鬼吗?”
贝尔摩德一瞬间想了很多,但她的反应很快,在几秒的“思考和回忆”后,语气平静:“很抱歉,我不知道。”
琴酒似乎只是解惑,压根不记得这是谁一样结束了话题。
烤好的肉丸从筷子尖掉进泡面里,安摩拉多喃喃:“我还是太嫩啊……”
看看人家俩这交锋,示弱、暗示、潜规则、立靶子、突然袭击、利益交换、避重就轻、九真一假、狐假虎威、若无其事……
被刺激到的安摩拉多只是被刺激了一下。
他有实力,很多事情都在直中取。
不像这个侦探世界,杀个人都要玩那么多花活,典型的“曲中求”。
真正被刺激大发的是毛利兰。
江户川柯南没事人一样安全归来,情绪或许有些低沉,但肉体完好。
比之前被枪击、被炸弹热浪冲击更安全些,毛利兰赌气不去问。
但少女看到青梅竹马凝重的脸色后,还是很体贴地没有把一切掀开,质问他。
她只是观察。
工藤有希子的归来没有掀起任何波澜,消息被瞒得死死的。
连“江户川夫人”也没有出现过。
父亲在幽灵船上遇到了案件,解决案件的是开了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玩笑的服部平次。
灰原哀从那以后就因为生病请了假,越发深居简出。
学校允许她只参加期末考试,只要成绩不错就能把学籍挂着,还能升年级。
阿笠博士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看向她时总是欲言又止。
毛利兰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
她在一个晚上敲开了阿笠博士住宅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