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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洞真暗藏惊讶的目光注视之下,那凶煞难挡的漆黑怒相当场爆开!

真气化成云雾,其中混合的血肉却被这股磅礴巨力震碎成泥,溅在了倚着山峰的立柱之上。

血雨持续了至少数息,直到彻底消散,洞真才是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

“诸法死了?”

这一念头刚从心底闪过,就被他自己给否定了!

“不对,诸法无形无相,只是一具幻身被斩,还远远伤不到他的性命!”

“不是死了,那就是他……败了?”

洞真的脸色极为难看,立马将手掌平举在胸前,指诀变幻。

没等他做完这个动作,一道恐怖刀光便是从身后袭来,令洞真不得不转过身来,抬掌相击,徒手按下了那道刀光!

但他亦是被那刀光击退数十丈,直到撞倒了一棵枯树方才停住。

看到那斜握长刀,动作干净利落的身影,洞真握住满是鲜血的手掌,冷冷说道:“范不移……”

“我总算知道你们邪惑宫为何要藏在这种人烟罕至的鬼地方了。”

范不移翻转手中的伏魔刀,向前踏步同时道:“在这儿想找个人影,不闹出点大动静还真是难如登天。”

唰!

他来到十丈范围内,陡然举起手中长刀,平静问道:“师素他们入了洞元殿?”

“你既已知道他们的下落,又何必非要问这一句?怎么,莫非是不敢踏入我洞元殿?”

洞真搓动着手上的伤口,顿时脱落一层血皮,他却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淡淡讥讽道:“听闻你在大离江湖的名号叫作伏魔刀,只可惜,你现在似乎没本事真正驾驭这把有灵之兵啊。”

“连我一刀都接不住,也只能讲些俏皮话来找找面子了。”范不移摇了摇头,迈步上前将伏魔刀架在洞真的脖子上:“给你三息时间,说不出一句中听的,你这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说罢,范不移竖起三根手指。

洞真面无表情地看着范不移:“你要找的人就在洞元殿,有本事就亲自去找。”

范不移收回了一根手指。

“……”

察觉到他的杀意,洞真略一迟疑,接着道:“洞元殿与诸法殿不同,入了殿中便是吾等同道,往后修行路上相互照料,对你那几位朋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范不移叹了一声,竖着仅剩的食指,“最后的机会。”

洞真沉默下来,忽然道:“就算你杀了我,咱们也还会再见的。”

范不移似乎是被他的自信给‘惊’到了,笑着道:“那好,咱们就下次再见。”

他的手臂猛地一挥,伏魔刀划出漆黑痕迹,卷起一阵呼啸的刀风!

洞真的头颅被刀风高高抛起,一路滚进林中。

最后停在了一双皂靴之前。

“你看看,我早就说过,若是来晚半步只怕什么都不剩了。”

楚秋抬脚踢开那颗头颅,对身旁的聂渺说道:“这家伙也就看着温和,性子一急,连他师父都要砍,哪会给我们留个活口问话?”

“夜主何必出言调侃?论到性子暴烈,谁还能比得过你呢?”

说完这话,范不移看了看那躺倒在地的尸体。

不消片刻工夫,洞真的尸身已经化成满地绿色脓水,死状尤为凄惨。

“邪惑宫若都是这般诡异的东西,那能让他们在大胤江湖存留多年,也可见这帮江湖武夫的有多能忍让了。”

他稍稍皱眉,接着又道:“他该不会是假的吧?”

“人都杀了,这会儿才想起来辨真辨假,早干什么去了?”

就当楚秋说完这句话时,一旁的胥紫山便也开口问道:“范盟主可有进入洞元殿的办法?”

范不移顿时沉默住了,“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范兄,既然都到了这种时候,何必还要嘴硬?”聂渺淡笑道:“你根本没有办法。”

“我都说了三息以后就要杀他,自然不能失信于人,反正杀都杀了,办法之后再想就是。”

范不移说到这儿,忽然朝面前三人看了过去。

这三人一唱一和,似乎话里有话,立刻就让范不移反应过来。

先是瞥了眼楚秋挂在腰间的黑色线剑,随后问道:“这么说,夜主有办法?”

“早知你办事不牢,我怎会不留条后路?”

楚秋说罢,却是将腰间的黑色线剑解了下来,独留那张木制面具在手,把长剑抛给了范不移。

“先别说那些,剑你留下,之后想个办法将里面的真气用掉。”

“这又是为何?”范不移接住黑色线剑,眉头微皱,自然没明白楚秋此举有何深意。

然而楚秋却道:“这把剑里有诸法大概三分之一的真气,不过我们都用不得,只有你能用得。”

此话一出,范不移才是松开了眉头,“原来你也怕那扰人心志的手段?”

他下过诸法殿,也了解那诸法的手段。

除了能放大众人各有的特质外,似乎还能勾出人心底暗藏的贪婪。

季知春也曾说过,诸法所代表的正是贪婪。若果真如此,这把剑里的真气,确实只有他能利用。

伏魔刀意诸邪不侵,最是克制此等扰人心志的手段。

虽然没有得到楚秋的回答,范不移还是依样画葫芦地将黑色线剑挂在腰间,“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又是如何解决了那老怪物的?”

“我在地宫里与他交过手,那老东西的手段颇多,一招一式变幻莫测。给我种同时与数十上百个高品武夫交手的感觉,要想胜过他怕是没那么简单吧?”

“这件事你不该问我,而是该问他。”

楚秋一指聂渺,随后道:“既然人都聚在洞元殿,那就别耽搁时间了,边走边聊吧。”

范不移压下心底的好奇,朝楚秋看了过去,笑呵呵:“我就知道你有法子,所以才一刀斩了那疤脸汉子。”

不过下一秒,他就发现楚秋站在原地没有迈步,瞬间狐疑起来:“怎么不走了?”

“少在那儿给自己找补,正如你说的,杀都杀了,现想个办法也就是了。”

说话之间,楚秋取出从东湖山庄得来的布包,露出其中凹凸不平的锥形木雕,“要走,也不必非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