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
王太卡叹了口气，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朴初雪沉默了，虽然话已经说的很直白了，但她终究不是一个狠下心的人。所以她沉默，也想听听王太卡的解释。
或者是狡辩。但哪怕是真狡辩一下，也能显得自己不像是一个傻瓜。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所做的一切，所想的一切，不就像是一个傻瓜吗？
想到这，朴初雪眼神黯淡了，她觉得不管王太卡说什么，都是不合理的。她说不通自己的内心。
但王太卡此时想到的人，却不是眼前的朴初雪，而是娜恩。
并不是王太卡不在乎朴初雪，而是这两件事从某种程度来说，有共通之处。甚至包括蠢卡也是，都有一样的共通之处。
什么共通之处呢？
那就是在有感情基础之前，就率先有了亲密的动作。
蠢卡还好一点，起码还是有暧昧的，然后才有了直接占便宜的过程。朴初雪好一点，彼此还是熟悉了解的，也并不排斥，后来王太卡在占便宜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也内心已经认定了一些选择。
娜恩是最冤枉的，两个人在感情不深的情况下，就被陷害，导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而后才一点点的有了感情。
王太卡表情复杂，说道：“我只是觉得我在作弊。”
朴初雪看向王太卡，问道：“什么意思？”
“和性有关的行为，就是作弊。”王太卡说道：“因为这样的行为是抄近路，直达最亲密的关系。依靠荷尔蒙的冲动，本能的欲望，所以可以略过很多的过程。不用去了解一个人的内心，仅仅只了解了那个人的身体，就利用了。其实我没对你打开过自己的世界，你也是。而我也没有真挚的走进过你的内心，你也是。这难道不是在作弊吗？”
朴初雪咬咬嘴唇，没有否认。因为王太卡说的是正确的，这就是在作弊。
王太卡继续说道：“我的事情，你应该也是知道的。不，应该说肯定是知道的。虽然我真的不是一个好人，但是我还是有底线的。感情，就是底线。对我来说是这样，但对于你来说，也是这样。”
“你确定？”朴初雪有些怀疑，王太卡有这么好？不过再一想，好像王太卡也没有那么差。这个人虽然无耻，但他无耻的事情都老老实实的摆在明面上，你看得到。
“就是这样啊，虽然我这个人居高临下，好大喜功。但我不想在感情这件事上作弊。”王太卡解释道：“特别是有这种方式。当然我也承认，我并不会因为当初的那些事后悔，毕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朴初雪忽然泄气，她预想过王太卡用无数种诡辩、狡辩、争辩的方式，也预想过自己不会因为这些胡言乱语而动摇。
可王太卡这些话还是让她迟疑了。虽然听起来还是像在诡辩、狡辩、争辩，可只要了解王太卡多一点的人都知道，这个人是个奇葩，在花心的同时，又非常注重感情。
没关系，朴初雪还有最后的质问：“和娜恩也是那样吗？”
王太卡有些错愕，看向朴初雪：“你......等一下，你知道多少？”
“全部。”朴初雪说道。
王太卡不置可否。当初的那些事，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他和娜恩原本是毫无瓜葛，也互相不是很顺眼的人。但因为那件事彻底改变了人生轨迹，起码王太卡是不可能放过她了。
但王太卡对娜恩始终是愧疚的，即使娜恩已经坦然，并且接受了王太卡的存在。可王太卡还是心存疑虑。并非是不相信娜恩，只是不相信自己。
还是那句话，两个人最开始是在关系一般的情况下，在药效的作用下，完成了第一次。从那以后，再见面就无法用正常心去对待了。
这就是所谓的作弊。他对朴初雪潜意识里，也有这种对比，对蠢卡也是。都在占便宜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完全不搭理。本意还是希望，冷静。
唉......
王太卡说道：“你确定是全部？”
“那些事她肯定不会说的。”朴初雪解释道：“但是有一次，大概是压力太大，她睡着的时候有梦话。我听到了，提到了你，但确实在哀求你，好像是做了噩梦。”
此时此刻，朴初雪的目光带着审视怀疑和凝重，甚至可以说，她心里是有点害怕的。
梦话是不可信的，但娜恩当时的表现不像是假的。再后来娜恩就不怎么参与阿粉的活动了，王太卡和娜恩的事情也逐渐不是秘密。但这件事却一直埋在朴初雪心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我知道欧巴不是那样的人，可是，我想我还是需要一个答案。”朴初雪说道：“我想知道，欧巴对娜恩是有什么顾虑呢，还是说......欧巴是真的犯人呢！”
目光看了一眼在厨房里面的李态律，如果不是自己大师兄在，朴初雪还真的不敢问这样的话。她对王太卡有好感，可是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百分百的看对人。万一看错了呢？这关乎安危，可不是靠感情可以解决的。
王太卡闻言倒是松了口气，说道：“看来你还是不知道全部啊。”
朴初雪说道：“所以我想听欧巴说明白。”
“既然这样，那也没办法隐瞒了。但我没办法把前因后果全都说出来，那样对娜恩的隐私是一种侵犯。但是我也不想承受不白之冤，所以还是要说一点。”
朴初雪忍不住想吐槽：“欧巴，如果事情真的是按照你表达的那样，那么你就没想过委屈一下自己，好保全一下娜恩的形象吗？”
“那才是最愚蠢的选择。明明不是我的问题，也不是娜恩的问题，却因为难以解释，所以自以为是的当好人，把黑锅接下来。我只在无力又愚蠢的电视剧里才能看到，当什么不好，当那种软蛋主角吗？当然你也可以简单粗暴的理解为，我很自私。”
“不，我倒是觉得比自以为是的正义，要好的多。”朴初雪盯着王太卡：“所以你还说不说？”
王太卡说道：“简单粗暴就是一句话，我们被设计了，被做局了，被下药了。当时我的敌对者想掌握我的把柄，结果娜恩无缘无故被牵连了。所以我们就实际性的开始了进展。”
朴初雪的内心仿佛遭受重击，追问道：“没想过反抗？”
“反抗不了，人的意志是有极限的。给你吃几片安眠药，你再坚持也会忍不住睡着的。”王太卡说道：“而且当时，如果我不做什么的话，最坏的后果就是，我当不了男人。你懂我的意思吧？”
“这么严重？”朴初雪吓一跳，她本以为就是商业上的对手，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王太卡说道：“但说到底，还是我在设计。我那时候的道德只能保证，我不会先做什么。”
“所以你们是这样开始的？”朴初雪忧心的问道。
“对，最开始是这样。后面确实有了感情，但我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弊。”王太卡说道：“因为几乎是一瞬间，就到了亲密关系的状态。并没有因为恋爱而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只是找了一个人，填满了一段时间。我甚至担心，这是不是一种病态的依赖。”
朴初雪心情复杂，一方面怜惜娜恩的遭遇，一方面又开始理解王太卡的疑虑。因为这并非是王太卡的解释，更是王太卡的一段悲痛遭遇......虽然看起来王太卡好像并不是很悲痛。
可内心，还是接受了王太卡的答案。因为朴初雪最开始的想法，其实也是差不多的。
急功近利的时代，过早的肢体接触更像是黑夜里那些转瞬即逝的烟火。你只记得当时夜空的璀璨，却忘记收拾一地的火药残骸。
明明想找到那个够坦诚，愿意浇灌灵魂的人。可最后浇灌的只有不可描述的东西。很多人说爱是性，可实际上谁真的会混为一谈呢？这并不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日久生情，才是悖论。
朴初雪幽幽一叹，起身来到窗边，实际上是不想去看王太卡，不知道怎么面对。
“这就是全部了，确实是不光彩，但我现在也要光明正大的面对。更何况，我能感觉到娜恩她自己一定是自由的，不是被胁迫的。我没有卑鄙到那种程度。如果可以，我怎么弥补都甘愿。”
王太卡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现在我想明白了，虽然顺序颠倒，但好像没有什么不同。我对娜恩是真的，不是愧疚。但娜恩是一个特例，我不能就这样得意忘形吧。”
背过身，朴初雪有些疲倦道：“是啊，我想我应该能懂那份心情。那种事，应该是最后的认可，不能是最开始的门槛。反正已经如此坦诚了，你不会觉得我说的话太低俗露骨了吧？”
“不会啊，怎么会呢。能这样坦诚的说出来，总比心存疑惑的折磨好一万倍。”
王太卡也起身，来到了朴初雪的身后。然后又想说什么，但又觉得自己好像都说完了，已经无话可说了。
怔怔看着朴初雪的背影，还有一头漂亮金发。朴初雪的美，好像只有到了这种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才被王太卡姗姗来迟的发现。
于是乎，猛然间就冒出一个想法。王太卡伸出手想拉住朴初雪的手，然后又觉得自己像是在发神经。
还是别像个神经病一样了。于是，想要触碰的手，收回，放下。
朴初雪怅然道：“或许在所有人眼里，爱就是那样简单，无需划分先后的。可是，欧巴，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我想要的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放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