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距离元旦只有不到两周的时间了,她还得准备月考。
因为快过元旦的缘故,季女士的裁缝店也接了不少单子,再加上季女士还得给红火火锅店准备火锅底料和蘸料,肯定是来不及做这么多东西的。
这个量,真的是足够季凉开个作坊了。
可是季凉也是真的忙。他们是小地方,县城的教育资源明显是不够高的,只能信奉勤能补拙,每个月如果没有意外一般都是只放假一天半,正好就是月考结束的时候。
除此之外,每周日的下午有半天的休息时间,上午放学,晚上接着就要上晚自习了。
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开个小作坊呢。
更何况,就算是有时间,她也没有这个精力啊。
她自认做不到事业、学业两手都能抓得起来的程度,想要一样,几乎必然是要放弃另外一样的。上辈子,她就耽误了学业,这辈子重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好好读书,将来念一个好大学,好专业。
可这辣椒油和肉酱,按照一组优惠点,卖八块钱的批发价,一个月也有九百组,还另外再添六百份的肉酱。
不用只比,季凉连默算都不用,一眼就知道这一个月就是一万块钱的收入。辣椒油和肉酱的成本都不高,这一万块钱最起码能有八千的毛利。
季凉心都在滴血。
不要说沈城长期定了,哪怕只定一个月,她都能一瞬间成为八零年代人人羡慕的万元户!
因为这个事,她晚自习都恍恍惚惚了半堂课,这才慢慢进入状态。幸好,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季凉的自我管理能力还是很强的,学校没放假,她就暂时把这件事情给忘记,只匆匆回了沈城一封信,说这件事情她还得考虑,毕竟要以学业为重。
沈城只知道她们母女生活不太好,为了一点钱季凉还差点被她亲生父亲给勒死,这才灵机一动想要给她们家一个赚钱的生意的。
看到季凉的回信,他犹豫了下,干脆给季凉拍了一份电报,附上了一个电话号码。
这时候,他已经出院了,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还处于休假当中。
既然休假,他就干脆回了家,电话号码也是家里的。然而,等了两天,季凉也没有打来一个电话。电报不比信件,是很快的,而且也不容易丢。
沈城原本还想再等等,结果炊事班的战友就找来了。
“你那酱,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再不来那群小崽子都要造反了!”
沈城对他摇了摇头,道:“小姑娘一直没回电话。”
炊事班的雷渐比沈城大上不少,不过两个人也是过命的交情。要不然也不会真的这么信任季凉,因为其他战友喜欢就定这么多的辣椒油和肉酱。
他坐在沙发上,看向沈城问道:“不会是你那封信惹了麻烦吧?”
“什么?”沈城愣了下,抬头看向雷渐:“这会有什么麻烦?”
雷渐知道沈城的家世,低声解释:“我炊事班这边定下的辣椒油和肉酱,一个月加起来都万把块钱了。之前你还给那小姑娘汇过去三百块钱,你忘记了?”
“财帛动人心。”雷渐意味深长地说。
沈城一下子想起了第一次遇见季凉的时候,那小姑娘因为两千块钱,差点被她亲爹给杀了。要不是他及时遇上……
他猛然站了起来,“我得过去一趟看看!”
正好他还在休假,腿伤实际上也好得差不多了,拄着个拐杖不要让上腿太过于用力就足够了。
雷渐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反应吓了一跳,怀疑地看着沈城:“你不是说那个小姑娘,只有十二三岁吗?你这么慌里慌张的样子,可不像是平常交情的样子。”
看着倒像是把人家姑娘放心上了。
雷渐没说出口的话,意思却表达的很是明白。
沈城白了他一眼,“那就是个十二三的小姑娘,就是身世有些可怜。再者我这不是教了她快一个学期了,我们之间也算是有师徒之情。”
想起季凉那个丧心病狂的父亲,沈城觉得他还是过去看一眼的好。还有之前季凉寄过来的火锅底料,他因为住院,连着一口都没吃上,都让那群牲口给哄抢没了。
这些人吃了不说,等吃完了火锅还带着一身味去医院馋他。
沈城想要买火车票还是很方便的,而且因为伤势的原因,他定的还是卧铺。当天晚上的车,睡上一晚上,第二天就到了M市。
然后,他再换乘长途汽车,不过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县城。
他还记得季凉母女在县城开店的地址,直接叫了一个三轮坐着过去。
季女士裁缝店店门关着。
沈城千里迢迢过来,扑了个空。旁边晒太阳的一个奶奶看他守在裁缝店门口,慢悠悠开口:“小季去市里了,得晚上或者是明天才回来的。”
“你是要做衣服啊,就明天早点过来,到时候人少,能给你细细量一下……”老奶奶因为邻居的原因,吃了不少季凉家的肉酱,因此很是愿意帮她们母女俩招揽生意。
沈城有些奇怪:“去市区?”
老奶奶笑眯眯地说:“去给人送货了。”
“那季凉呢?”沈城知道季凉一般周末都不放假的,她在心里曾经吐槽过学校几乎没有假期。
“在学校啊,今天考试,中午才回来。”
县城的布局很简单,沈城大致还记得学校在什么地方。他跟老奶奶道谢,请她吃了一颗糖,这才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今天是季凉的月考日。
因为少了三门需要考试的课程,所以他们这次的月考安排的很松散,还是一天半就考完了,但是每次考试中间有了更长时间的间隔,晚自习也没有再安排考试,可以让她们为第二天考试做更充足的准备。
最后一门考的化学。
季凉出了考场就有点垂头丧气的感觉。
化学和物理一直都是她最为棘手的科目,上次学校名次排了第二次,出来之后她就蔫蔫的,这次再考试心里也没多少底气。
以前这两门考试一般,还有历史和地理兜底,现在没了。
而且现在考试的题目越来越难,还有不少初一、初二的课程,对于她来说问题就更大了。她基础不好,虽然自己一直在学习的空余复习,可毕竟比不上其他人稳扎稳打的基础。
季凉蔫蔫地从学校里走出来,根本就没注意到路边站着一棵挺拔的“小白杨”。
直到“小白杨”微微皱眉,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季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