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晨起去早朝,但见美人睡得香甜,于是忍不住在美人脸颊边留了个轻吻,心中爱意无限。
昨夜周廷彦虽勉强解了一时的欲念,但是美人推拒的举动还是让他心中生了疑。
明明他和清清早就好了,甚至二人相处时比从前更多了些绵密的情愫,昨天也不是清清的小日子,她如何对这事儿起了抗拒之意。
莫非,有人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欺负她了?
周廷彦的眸色里一下子就晕开了森冷的寒意。
是了,昨夜他明明就在他的清清眼里看到了几分害怕,他还以为是他的急切吓到了美人。
如今看来是另有隐情。
他爱怜地在她的额角落下一吻,方才出了寝殿。
路上,周廷廷彦坐在轿辇上沉思半晌,然后向身后的王安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上前。
“你去查一查,贵妃在行宫的那些日子可有出过什么岔子?尤其是出去做了什么或者是看到什么,这些事儿,朕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王安纳闷,怎么好端端地皇上又要查起贵妃娘娘在行宫的事儿来了?
从前不是每月都有宫人写信送到上京吗?
皇上还想知道什么?
不过既然皇上吩咐,他自然要重视起来。
幸好贵妃娘娘回宫的时候捎带了几个行宫伺候的人回来。一会儿他就让人去找过来。
他心里藏着疑惑自然就更加放心不下未央宫的那人儿,下朝之后,批了几本要紧的折子就又往未央宫去了。
他生怕他的清清还有更多事儿瞒着他。
这一刻,他惊觉他对自己的枕边人其实知之甚少。
昨日一直念着错过了阿禾的生辰,可是她好像从未向他提起过她的生辰。
轿辇行了一路,他的眉头也一直没舒展过了。
依着他从前对她的稀罕劲儿,若是她同他撒个娇讨要生辰礼,他又怎么会到现在都没能和她过一次生辰。
周廷彦叹了口气,看着是个娇软可心的美人儿,可实际上又是个比谁都心狠的。
罢了!罢了!
他终究没舍得再给人脸色瞧,总归他们以后还有大把的光阴。
不许人跟着,也不许人通报,他自个儿悄悄开了门往暖阁里去。
她的觉倒是好,这个点儿都没醒。
就寝的暖阁门口置了两帘粉色的厚重纱幔,掩住了一室好梦。
他以为掀开帘子会看到美人娇媚的睡颜,没成想,入目是背上一大片瓷白的肌肤,白得他眼睛都有些迷糊,白得他喉咙顿觉干渴。
美人正低着头往腰上不知擦着什么,许是香膏之类的,草药与美人的馨香混杂在一起,熏得他心神俱醉。
他轻轻走过去,才触上肩膀一点儿,美人立刻回望一眼,之后似惊弓之鸟一般蜷缩着身子蹲下,将头埋起来。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语不成调:“你……你出去……呜……”
周廷彦轻笑一声,也蹲下身温柔地揽住美人细腻的香肩,耐心地安抚道:“怎么怕成这样?都是老夫老妻了,你有哪处朕没看过?乖,别怕啊!”
谁知,孟清瑜的情绪不仅没有平缓下来,反而哭得更急了。
“都说了……呜让……你走……”
她一边说还一边伸出一只手要推她走。
周廷彦的双眼一下子就眯了起来,暗含几分不悦。
他今日还真就要知道她到底在抗拒什么!
于是,他半是温柔半是强硬地握住她的细腕。
“乖,方才在擦什么,朕帮你擦。你自己哪儿够得着背上。”
孟清瑜挣不开他蛮横的手劲儿,被他拿住了双手圈在他的脖颈上。
一只大手又穿过她的腿弯,将人强势地抱起来。
于是只着了一条亵裤的玉体被穿着玄色常服的帝王抱在怀里。
美人失声的抽泣,反倒更让此景添了几分香艳。
事已至此,孟清瑜也不管了。
他要看就看吧!
昨晚她还在想拖过了这一次,那下一次该怎么办?
没想到,没有下一次,现在就被发现了。
周廷彦坐在床边,拥着蜷缩在床榻上的美人。
一双大手情不自禁地在她腻滑的脊背上摩挲。
他吻了吻美人带泪的眼睫。
“怎么就不愿意让朕瞧了?嗯?”
孟清瑜自小到大,对自己的容色虽不常挂在嘴边,但是她也从没怀疑过。
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她一向是骄傲的人,又怎能坦然接受自己在身体上有不足。
她不由得想起沈娴背上留了疤一事,身体又是又如何能伺候陛下。
现如今她只怕也要因此得了他的厌弃。
孟清瑜自暴自弃地这般想着。
周廷彦见美人不应声音,取了小几上的七彩珐琅小盒,伸出两指一勾就舀走了大半,一本正经问道:“要擦哪儿,身上都要擦吗?”
不带美人答就要往胸口抹去,孟清瑜立刻抵住他的手。
太医说每回用指腹蘸一点儿就行了,他倒是个大手大脚的。
孟清瑜见他这般不知所谓地用这样多的量,更伤心了。
那药膏虽难得,但是倒也不是只有这一盒。
她伤心是因为,每次向许哲说起这药膏的事儿,她总是觉得十分难为情。
她最终还是拉着男人沾满药膏的大手放到了她的小腹上。
“乖乖的,将腿放下去。”她的腿曲着他又如何能动作地开。
孟清瑜狠下心,眼睛一闭,把腿放下去了。
天光大亮,屋外的光线透进来,将室内照得明亮清晰。
美人腰肢紧致纤细,摸着也有些肉感,只是小腹上一缕缕的竖纹倒显得美中不足了,如美玉微瑕。
周廷彦唇角微微勾起,大手将药膏均匀地抹在小腹上。
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就这?
他的清清莫不是以为他会因为这些纹就嫌弃她?
真不知道该说她聪明,还是该说她傻!
不过,这也说明他的清清是真在意他,让他如何不高兴!
不过他的欢欣不过片刻又冷却下来。
“可是生阿禾的时候留下来的?”
孟清瑜埋在男人胸膛前的头点了点。
她生阿禾那会儿害喜得厉害,又是在行宫,不像上京的条件好,自然就没能将这些妊娠纹除去。
她一回宫就问许哲拿了这芙蓉膏,想快些将身子养好。
毕竟,她为何能得他喜欢她心中自是有数。
周廷彦一颗心又满又涨,连说话时声音里都似含了无限的温柔。
“你是给朕生孩子,朕又怎会嫌弃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胡思乱想,可劲儿地折腾自个儿。”
他心疼地吻了吻她的发顶。
她一个人生孩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端看阿禾那圆滚滚的样子就知道她照顾这个孩子不知费了多少心思。
或许连二郎还有他的那一份也在里面了,她还浑然不觉。
孟清瑜盈满水光的双眸直勾勾地望着他,眼里有些不解和怀疑,但更多的是不知道她在出神想些什么。
男人给她擦妊娠纹和她自己擦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比如说,这双手总是不老实地乱摸。
怕她自己不知道又要乱想些什么,周廷彦直接掐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
美人惊呼一声,回过神来,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男人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好像在说这是意外。
后来,这个为美人的小腹擦芙蓉糕一事便成为了皇上的专属差事。
哪怕是孟清瑜的小肚子上已经光洁如玉,周廷彦也将此举作为闺房情趣保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