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聚的母亲紧握着那份检查报告,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她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波动,不让即将涌出的呜咽声泄露出来。
她的话语继续缓缓流淌,如同溪流轻抚着石砾,又像是在对着空气低声诉说,喃喃自语。
“你们肯定,觉得我这人奇怪,都是些小孩子能懂什么是喜欢?!不少家长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我为何不一样。”
两人相视无言,只是微微点头,心中都明白,确实在我们传统的教育里,喜欢一个人,好似就是大逆不道的。
“她长这么大,我们收到的病危通知书太多了,每一次都觉得,都有可能撑不住,所以只要她高兴,其他的哪有那么重要?!”
说实话,今日,她看到这两的女孩,心里也不由的在想,如果自己的女儿没有这么严重的病,定然也是和这两女孩一样。
许时难得看到女儿与他人相处得如此融洽,沐聚的母亲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好了,瞧我说这些干嘛?!你们俩都回去吧。沐聚没事了,劳你们挂心了。”
说完这些,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按照医嘱,换了无菌防护服进去看沐聚了。
在昏黄的病房灯光下,沐聚母亲的脸上刻满了无尽的痛苦和焦虑。她的双眼红肿,像是经历了一场无声的暴风雨,泪水在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她的双手紧紧握着女儿冰凉的手,指尖微微颤抖,仿佛害怕失去这最后的联系。
“我苦命的女儿呀,要遭遇这些痛苦。不能像那些孩子一样,平平安安的。”
她的神情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压在了她的肩上。她的眉头紧锁,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那是岁月和忧虑共同刻画的痕迹。
她的嘴角下垂,形成了一道悲伤的弧线,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痛苦。
每当女儿疼痛呻吟时,母亲的心就像被撕裂一般。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今天,有两个女生来看你了,是你的朋友。妈妈很高兴,你这算是交到朋友了?!”
她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脸颊,温柔地为她擦去额头的汗水,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慈爱和关怀。
每次沐聚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她就会在沐聚耳边说话,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
当沐聚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周围一片寂静,她就会非常的害怕。在这一刻,她虽然心痛如绞,却依然坚定地守在女儿身边。
话都到了此处,何歆歆和龚婷两人待了会,便也就此顺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然而,原本如影随形般跟在她二人身后的向荣,此刻却已悄然出现在上一层的楼梯口,仿佛是在和什么人说话。
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在他面前的还有一人,那就是温梓。
“你既然来了,想必是悄悄看过了吧!”
向荣的脸色如止水般平静,他的话语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肯定。
温梓的眼眶悄然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情绪如潮水般汹涌,难以抑制。他声音微颤,带着几分无奈和绝望:“那又如何?她的感情,从来都不在我身上停留。”
向荣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深邃如海,仿佛能洞察人心。
“不甘心么?你跟她一起长大得,该是了解她的。怎么?几句话,就能让你退缩,那你跟她的感情,也就只能到此了。”
他猜沐聚是因为病,才推开温梓的。他都能想到,身为当局者的温梓,当真不知道吗?
向荣这话说的是有点狠了,让人也许不由得觉得,不过是未经他人苦,口头场面话谁不会?
未曾真正经历过,永远都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你又不是我,你怎知我没有努力过。我有多痛苦,你不会理解的。”
温梓的内心如同被秋风吹动的湖面,波澜起伏,愤怒的火苗在其中跳跃,无法平息。
“你说的没错,我自然不会理解你。我又不是你,你要如何与我何干?我不是要多管闲事,提一嘴罢了。”
向荣随意地挥了挥手,仿佛一切都满不在意。他只不过是看到了温梓,顺口提了一下,顺便避开了下面的两人而已。
至于温梓他俩,向荣也算是看明白了,无非就是两人相互有感情,又不敢挑明。
一个觉得要死了,不想让他伤心。一个觉得她不喜欢自己,远远看着想要成全。
这两人真是,各有打算,又要强呀。揍嘛呀这是?!
在这个世界上,诸多事物如同交错的路径,每条路上都有着独特的风景与思量。你选择了这条路,就无法同时领略另一条路上的风光。
“你!”
温梓的内心燃起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气,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胸腔中狂舞。然而,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动,让自己的思绪重新回归平静。
这人说话,真是喜欢捅刀子!!!是来特意打击他的吗?安慰成了打击?!
“你们如何选择,选择权都在你们手中,我又不能决定。好自为之吧!”
话音刚落,向荣毫不犹豫地转身下楼,巧妙地保持着与何歆歆两人的距离,既不显得过于接近,也不显得疏远。
当他们再次回到向爷爷身边时,他正沉浸在书的世界里,向爸依旧不在。
其实这也合情合理,向爸总是忙碌得像个陀螺,既要照顾向爷爷的身体,又要为公司的未来一周多的工作做好打算。
而妘姐姐的婚礼也即将来临,这一切都需要他亲自交代。
龚婷没有过来,先回去了,只有向荣他们俩一前一后。
“爷爷,向荣哥哥呢?!!”
何歆歆的心中刚泛起一丝对向荣不见踪影的疑惑,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如春风般从背后飘来,轻轻拂过了她的心弦。
“我在这儿呢!”
不等何歆歆作出反应,向荣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继续道:“医生说了,爷爷下周三就能出院了,时间刚好,周末能赶上姐姐的婚礼。”
“那爷爷可必须得去,硬性要求,妘姐姐说的。”
何歆歆听了也高兴,晃了晃手机,那是她和妘姐的聊天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