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便交代了喜子照顾小锦,所以从太傅府出来后便一直未回去。
两人便在东门外的茶摊上坐了半天,虽离得远了些,但此处是进宫的必经之路,整整一个下午,除了司徒府的马车能进去以外,别的全都被拦了回去。
这司徒嵩还真把皇宫当成了自己家了,他难道真以为空有这丞相的名头,然后挟持了父皇,再加上几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就能当这北辰的皇帝?
再怎么位高权重,不过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今蔚元武回来了,第一个对付的肯定就是他了。
只要他们斗起来,自己便有机会将父皇母后就出来。只要他们活着,不管谁坐上了这王位都是谋逆之人,都将会遭万世唾骂。
“风岸,待会儿你去将蔚元武落脚的地方打探清楚。”
带着担心问道:“那公子呢?”
“我当然是去找人带我进宫。”嘴角浮出了一丝狡黠的涟漪。
“那我办完事在这儿来接应你。”
知道她心意已决,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力帮她完成。看着眼前出神的人,心里似乎还在盘算着什么。
久闭的城门开启,从里面驶出一架华丽的马车,车顶四角挂着铃铛,随着马车的晃动,叮叮铛铛响彻整条街道。
“看着架势传闻肯定是真的了。”邻座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是不是说司徒嵩将陛下囚禁的传闻?我当时就说嘛,一堆皇子不用,偏偏让他代理朝政,这不明摆着有问题吗。”
“你就是个马后炮,当时不是还说他忠君爱国,这会儿话就变了。”
在这宫门口就敢说这些话,这些人还真是胆大包天。不过,正和了平乐的心意。
将凳子往那边挪了挪。“几位小哥,我这刚从外地回来,对这长安城里的事儿不是很清楚,刚刚你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见有人询问,这几人更是来了劲。“当然是真的,全长安都知道了,消息可是从淮洲一位高官那儿传出的消息,肯定错不了!”
俗话说流言猛如虎,现在的司徒嵩定是如坐针毡。
风岸已经去打探蔚元武的住处了,平乐则一路尾随那辆马车到了丞相府。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个妙龄女子,也算是平乐的熟人了。
当初抢了她的亦安哥哥,如今他爹囚禁了父皇,还真是一报还一报。
司徒明月被一众丫鬟围在中间,簇拥着进了府门。平乐本想翻墙跟进去,却发现四周守卫众多,看来只能等晚上再说了。
很快夜色笼罩了整个长安,热闹的街道已经没了人影,平乐趁着守卫换防的时候溜进了丞相府。
平乐隐藏在夜色之中,两个丫鬟在廊前嬉笑着,管事的嬷嬷拿着苕帚就是一抽,骂道:“你们是看老爷这几日不在府中就犯懒病吧,还不给我干活去!”
两个丫鬟不停闪躲着,连连叫饶。
“还不去伺候小姐沐浴!”那个嬷嬷丢了手里的苕帚厉声呵道。
“是,嬷嬷。”两人便仓皇而逃。
丞相府景华阁。
“小姐,奴婢来伺候您沐浴。”丫鬟手中拿着干净的衣物站在门前。
“进来吧。”声音清脆悦耳,就像是被风吹过的银铃一般。
丫鬟低着头进了屋内,然后将门窗都关好。
“玲儿呢?”每次沐浴都是由自己的贴身侍婢伺候的,可眼前的人却未见过。
“玲儿姐姐被嬷嬷叫去了,所以换了奴婢来伺候小姐。”将头又往下低的更深了些。
被嬷嬷叫去了?这理由又些牵强了。“你把头抬起来!”
那丫鬟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司徒明月有些不悦:“还要我亲自动手了不成?”
“既然司徒小姐这般好奇,那我便抬头让你瞧个仔细了。”
丫鬟一个健步跃到司徒明月跟前,手指飞快在她的身上点了两下。“别担心,不过是点了你的穴道。待会儿还请司徒小姐帮我个小忙,倒时自会放了你。”
无视了司徒明月惊恐万分的眼神,这个被全城通缉的人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闺房之中。
“你可认识这把匕首?见血封喉,待会儿还请小姐配合些,要是这如花似玉的脸破了相可就不好了。”她将那把‘君玉毕’在司徒明月眼前晃动。
她已司徒明月本无深仇大恨,唯一的牵扯就只有那个男人了。
平乐小心的搀扶着司徒明月,宽大的衣袖之下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司徒明月的腰部。
“小姐身体不适,需要进宫找太医瞧瞧,快去备车。”朝门外的厮役吩咐着。
“是,小的马上去。”一听司徒明月病了,生怕跑得慢了。这可是丞相的心头肉,半点不得马虎。
马车里除了司徒明月就只剩平乐一人,便将她的哑穴解开了。
司徒明月到底是大家闺秀,受了如此委屈也不发脾气,安静的坐着如之前一样。
“我不会伤害你,只想借你的身份进宫而已。”这样的解释恐怕只能减轻平乐心中的罪恶。
“我知道,你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曾经高高在上的平乐公主,也会有今天,明月倒是觉得有趣的很。”
看来她还在计较君亦安的事情,不知到自己当初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怎么,那么多男子独独选了他。
“往事已矣,司徒小姐何必再提?”
“你可知那三个月我在府中是如何过的?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被抢走却无能为力,你不过是仗着自己的身份高贵,你以为亦安哥哥真的爱上了你?他不过是陪你演戏罢了。”
这话虽不好听,却句句属实,平乐并不想反驳。
但司徒明月却不依不饶的说着:“不过还好,我马上就会成为他的新娘了。他对父亲说一回长安便与我成亲。”
一提到成亲她的眼睛像是会发光一样,与之前的咄咄相逼截然不同,眉眼含情,温婉柔魅。一如当初的自己,安子沐阿安子沐,你到底骗了多少人?
“我祝福你们。”除了这平乐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告诉她其实君亦安是东漓的皇子?还是告诉她君亦安只是拿她当作一颗棋子?
她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她希望这个为爱痴迷的女子能在幻想中多沉迷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