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杀的?”这句话是张荆问的,这个人倒是在意料之外。
“殷天正。”风岸回道。
原来如此,那一切便说得通了。“看来不用想了,胜负已分。”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平乐并没有隐瞒,开口道:“殷天正是安子沐的人,从一开始便假意投靠了司徒嵩,不过是让司徒嵩与蔚元武两人互相制衡。”
“那也不能证明殷天正便是他的人呀。”照这么说还是蔚元武在司徒嵩身边安插卧底也不无可能。
只见她继续解释道:“那日我深夜进宫,皇宫内的禁军大部分被调离,只留了少部分保护着父皇,就连司徒嵩身边也无人保护,由此可见司徒嵩并不能掌控禁军。”
“在我与父皇谈话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刺杀父皇,我想这个派杀手的必然不会是司徒嵩,因为父皇对于他而言就是护身符。最想以此嫁祸司徒嵩的便只有蔚元武了。”
他们两人听了平乐的话恍然大悟,但是想还缺少什么。“就算殷天正是安子沐的人,那还有蔚元武,他手里的军权可不是少数,如何能知道结果?”
“因为蔚玥!若我没猜错,她也与安子沐早就有所勾结,离宫那日她对我说了句‘受人之托’,我想了很久,直到今日我才明白这个人只可能是安子沐。”
不光是张荆,就连风岸也对平乐的推断感到诧异。“你是说她为了安子沐背叛自己的亲爹?”
“哈哈,我虽然不喜欢后宫里的那些个女人,但多少了解些,这蔚玥并非蔚元武亲生,当初蔚元武为了巩固地位,不知从哪儿找来了娉婷万种的蔚玥,无奈蔚玥从入宫到现在一直没怀上龙嗣,不知道背地里受了他多少责骂。”
按着蔚玥的性子怎么肯忍气吞声的一辈子当他的工具。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形容她最合适不过,这也是平乐从不招惹她的原因。
听完她这一段分析,两人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便更好奇了。
“喜子和小锦呢?”好像从醒来就没看到他们。
“我怕他们吵到你,让他们看着铺子呢。”昨日回来时他们已经睡着了,今日也瞒着他们的。
其实也不仅仅是怕吵她,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怕她满身血吓到了他们。
“风岸,让小莲收拾间屋子出来,以后张大夫也住这儿。”
这病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他,张荆为了查他父亲之死也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长安,索性搬过来也方便些。
“嗯。”风岸应了声便出去了。
对于她的安排张荆也感到突然,调笑道:“这般可为我省了不少房钱呢。”
“这房子也不是白住的,你就拿看病的诊金慢慢还。”平乐也与他打趣到。
麻药的效果渐渐退去,疼痛感席卷了全身每个部位,但她尽力隐忍着,不知为何,她不想在人前表露出这样的脆弱。将屋内的张荆再往外赶,“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即使她隐藏的很好,但微微发抖的身体让张荆看出了端倪,临走前将一个药瓶放在她手中。“若是太疼了也别忍着,这药可以缓解一些,我只往里放了一粒,这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出门后的张荆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风岸,很明显他是故意在那儿等他的。
“公主的身体,到底如何?”开门见山的问张荆。
“无可奉告。”冷冷的说道。作为一位医者,保护病人的隐私是他的原则。
风岸没想到他会这样一口回绝,愣了一下,接着朝张荆一跪。“还请先生尽心医治,但有所求,风岸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这是作甚,救她是我作为医者的本分,你这样不过是多此一举。”连忙要去扶他起来,无奈怎么也拉不起来。
“我虽然不通医理,但对武功还是十分了解,公主受了蔚元武这一掌能够救回来已是不易,至于其他的,还请先生费心。”
“你大可放心,无论如何我都还有求于她,定不会让她轻易丢了性命。”
听他这般说了,风岸才从地上起身,揖了揖手转身离开。
房间里的人平乐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的身体如蚁噬骨,紧紧捏着手里的药瓶。最后她还是屈服了,这种疼痛感快要让她晕厥,颤颤巍巍的打开了药瓶,里面装着一粒黄色的药丸,丝毫没有犹豫将它放在了嘴里。
没过多久,许是药起了作用,疼痛不似之前那般强烈,强撑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疲惫的身体也终于得到了解放,在这片刻安逸中沉沉的睡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张小脸出现在了面前,然后一晃而过,只听见她叫唤着。“玉姐姐醒了,玉姐姐醒了。”
自从那日将小莲带回来,小锦为了区分她们俩就开始唤她‘玉姐姐’了。
闻声而来的小莲端了碗清粥,嗔责道:“不是说了叫你小声些吗,又忘了?”
小锦想起之前嘱咐自己的话,吓得连忙捂住嘴,样子甚是可爱。
“公主,饿了吧。张大夫说你现在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所以我煮了点清粥,先垫下肚子,等身体好些了小莲再给你做好吃的。”
平乐虽然看着瘦弱,却从小出奇的喜欢吃肉食,这一点小莲是最了解的。
“玉姐姐,小莲姐姐熬的粥可好喝了。小锦刚刚喝了两碗。”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
“要不是张大夫拦着她估计还要喝。”小莲看着她这么给面子心里也是美美的。
平乐接过小莲递来的粥,摸了摸小锦的头问道:“你在这儿住的开心吗?”
“小锦很开心,虽然爹娘不在身边,却多了好多哥哥姐姐,会给我好吃的,买好玩儿的,今天喜子哥哥还教我读书识字了。”
“开心就好。”这样小锦爹娘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吧。
粥的温度正好入口,自从在沧州经历了断粮之后平乐便不再挑食,不管是否喜欢,总是将它吃完。
“现在什么时辰?”一觉无梦,精神也格外好些了。
“刚过了二更。张大夫出去时嘱咐我们不要打扰你,等你睡到自然醒。”
“张荆出去了?”这么晚了,他出去干嘛?
“嗯,和风大哥一起出去的。”说到风岸时脸又是一红。
平乐见了摇了摇头感叹道:“哎,你这日日与人相处怎么还动不动就脸红?跟了我这么久竟半点也没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