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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乐已经不记得被人这样掐住脖子有多少次了,好像有很多人都想要她死,幸运的是她居然能活到现在,实在是个奇迹。

思绪之间,掐住她脖子的那只手力度渐渐增大,窒息感让她无法再思考任何东西,双手拼命的撕扯着,想要挣脱,脸上因为充血而变得绯红,额头的经脉也微微凸起,像是在无声的抗议着。

平乐将最后的力气尽数集在手中,一掌拍向身前这个想要治她于死地的男人。

“殿下。”一直瘫坐在的许蓁惊呼一声。

那只捉住平乐的手顿时间松开了,她猛地咳嗽了几声,被封闭的气道瞬间被打开了,无数的气流从鼻子,嘴里快速的流动着。

她轻蔑的自嘲道:看来阎王爷不肯收她啊。

“殿下,你怎么样了!?”许蓁顾不得体面,直接爬到了安子沐的身边,将已经倒在地上的安子沐抱在怀中。

平乐愣住了,殿下?她刚才明明打中的是安南城啊?

“老五,你!!!”安南城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安子沐,不知道该赏还是该罚。

安子沐嘴角的血又涌了少许,艰难的请求道:“请父皇饶了玉儿。”

“你这是何苦啊,你们两兄弟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命都不要吗?”安南城捶胸顿足,满脸写的都是无可奈何。

安子沐缓缓支起身子,在许蓁的搀扶下跪在了安南城的跟前,问道:“难道父皇就没有深爱过一个人吗?您是否也愿意为她放弃所有的荣华,甚至是生命?如果有,那您应该知道儿臣为何这样做。”

听到这番话的安南城倒退了两步,要不是身边的王钦眼疾手快将他扶住,可能就已经摔倒在地了。

此时的安南城哪儿还有之前想要杀死平乐的那股阴狠劲儿?

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庞,花白的两鬓,以及不在坚挺的身躯。若不是身上还穿着那身龙袍,平乐都险些认不出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高高在上的东漓王了。

“是我对不起她,是我负了她。”他的声音颤抖,言语中都是真情,都是忏悔。他缓缓的从衣襟中掏出那枚蝴蝶坠,紧紧握在手中。

“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娘吗?”或许她的母后,更希望她这样的称呼吧。

安南城仿佛并没听见她的话,只是低着头,肆意的放任着那些回忆在脑海中游离。

他恍然间抬眼,看着面前的乌发少女,眉头紧蹙,面色微怒,幻想中的那个女子像是活过来了一般,他缓缓将手抬起来,轻声唤道:“萱儿,你回来啦?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多么动人的爱情,虽然不知道她们以前都发生过什么,但是能让一个男人心心念念这么多年,是何等的深情?平乐仿佛瞬间将他所有的错误都原谅了,此时的安南城在她眼里不过是个执着的痴情汉,爱而不得的老男人。

她虽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爱恨,可是依旧觉得有哪里不对。既然安南城对娘的感情到了这种地步,那父皇便成了横刀夺爱的恶人,而她又是他们的女儿,娘为何会临时之前如此笃定安南城不会将对父皇的恨意转嫁在她身上?

娘肯定不会随随便便将她的生命当赌注,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隐隐约约中,她总觉得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你对我娘做过什么?你为什么要觉得对不起她?你到底隐藏着什么!”平乐咆哮着,步步紧逼,毫不留情面的质问着安南城,因为她想知道真相。

安子怀还瘫坐在原地,逃避着现实。

“玉儿。”安子沐则是艰难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制止失去理智的平乐。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巨大的阴谋笼罩着,她这些年都被人摆弄在股掌之间,失去了一切,她疯狂的想要立马知道真相。

“哈哈哈,你要是知道真相就会生不如死,这样你也愿意?”安南城的神思渐渐回到了现实,然后眼睛微微眯起,让人背后不由得生出一丝凉意。

他将目光投向面无表情的安子怀,冷笑道:“只要朕还活着,你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平乐眼眶的泪水奔涌而出,哀嚎中带着愤怒,撕心裂肺的质问道:“为什么?你若是因为我是北弘翊的女儿,你可以杀了我,为何偏偏把我赐给安子沐?同样都是你的儿子,为什么就不能是他?”

安南城笑笑,露出了一副难以琢磨的神色。

平乐这回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帝王心了,前一秒的深情款款,下一秒就可能是淡漠,你看不穿他所做的一切,更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一直压制着心中血液上涌的安子沐,也问出了沉积在心里许久的问题:“父皇,儿臣的母亲可在宫中?”

“你突然问她作甚?”安南城脸色微变,眼神透着杀气。

自从当年安子沐在平乐心口刺了一刀的那晚,原本的侯爵夫人便消失了,再无人见过。

安子沐恳求道:“这件事一直困扰儿臣,请父皇告知。”既然今日将往事统统都摆了出来,也不在乎多一点少一点了。

“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你以后还是断了找她的心思,否则朕就不认你这个儿子!”安南城明显开始有些力不从心,较之前少了几分威严。

疯子,这个形容还真是有趣,果然,被爱的人永远都是有恃无恐的。

安子沐深深的一拜,央求道:“求父皇告知,这是儿臣目前唯一的牵挂,只要知晓母亲安康,儿臣立刻回封地。”

安南城倚着身子,冷哼一声道:“想不到你还真是孝顺。告诉你也无妨,她还活着,只不过被朕关起来了,生不如死罢了。”

“父皇?”安子沐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见的,惊呼道。又问道:“母亲做错了何事?”

安南城轻描淡写的说道:“她一心想要嫁给朕,可是朕却对她没有半分心思,所以她就疯了,我不将她关起来,难道还任由她每日风言风语扰乱宫中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