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力木指着这里的受伤的维族,沉声道:“不是你们打伤的,还能是谁打伤的?你还想狡辩?”
王恒潇问道:“黑力木局长,我问你……五十多个人来打你,你还不还手?”
黑力木脸sè一沉,没说话!
王恒潇看向刘县长,道:“刘县长,五十几个人来医院打我和我父亲。我们还手,把他们打伤了,黑力木局长说我有罪?刘县长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没罪,才是不犯法?是不是站着不动给他们打死了?才是良民?”
刘县长嘴唇动了动,道:“事情的经过我们还要具体的调查,王恒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会弄清楚,马乡长,你昨天是目击者,你来说说看。”
马乡长站出来,额头上一个包,是刚才被王恒潇一飞棍打过来砸的,此时没敢看王恒潇,只是说道:“我当时在办公室听到这里打架的声音,就跑出来,看到的就是砖厂的几个人把这些人都打的倒在地上。”
“然后,巴哈提带着木沙江他们来想将两边的人分开,可是木沙江当场被打死了,被他们用铁锹打中了头。”
马乡长说的那叫一个痛心疾首!
似乎,很悔恨自己当场没救下来。
黑力木沉声道:“是谁动的手?”
马乡长指着王恒潇道:“就是这个小孩子,小小年纪,心狠手辣!”
刘县长看向王恒潇。
王恒潇却是看向巴哈提,道:“巴哈提所长,你应该会说实话吧?马乡长,你以为你一个人说的话就能颠倒黑白了?当时周围可是有上百人看到的,周围随便找一个人来,都能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我想不到,这样的人是我们和惠乡的乡长,以前不知道冤枉了多少无辜的人?”
巴哈提想了想,将身边被自己绑着手的两个维族大汉推出去,对刘县长道:“刘县长,我是一个jing察,我可以对自己都说的任何话负责!”
刘县长点头道:“好,你说!”
巴哈提道:“我先检讨,以前执法力度不够,徇私枉法。”
马乡长使劲的给巴哈提递眼sè,巴哈提却是理也不理的自顾自地道:“我说说事情的经过,前天,于所长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在派出所门口被一帮歹徒打赏昏迷,头部重击,然后就送到了县医院!”
这件事,刘县长和黑力木都知道,两人同时点点头。
巴哈提继续道:“于所长是一个很负责的jing察,也是我们的好所长,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来。他是伊犁人,和王大国家里关系很好。所以受伤的时候,王大国就坐车去县里看看于所长。昨天下午,王大国从县里回来的时候,刚下车砸派出所门口,就被麦可提的两个儿子带着几个邻居给打的当场昏迷,然后住进医院里!”
“当时,派出所有值班的民jing,就是木沙江,他看到是麦可提的儿子在打一个汉族人,就没管!”
巴哈提缓慢的回忆着。
而马乡长则是脸sè漆黑。
这些事情的具体经过,他不曾说过,上报的时候,他只是说汉族工人把当地的维族百姓打伤了几十个人,打死了一个,请求处理。
此时,巴哈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说出来,顿时就将他说的话推翻的没有一丝余地!
刘县长和黑力木也都有些脸sè难看,一个是尴尬,刘县长一来就没想过询问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想着把事情迅速处理了,按照下面的马乡长报告的处理就是了。黑力木则是有些烦躁,心道巴哈提不是他们维族的巴郎子。
巴哈提没管他们,继续道:“然后,王大国住进了这里的医院,王大国的儿子王恒潇下午放学就马上来到医院,看到父亲受伤了,而且知道是麦可提家里的人打的,当时就冲上了麦可提家里,把麦可提家里的巴郎子打伤了,几个邻居也打伤了!”
“然后,王恒潇就回了医院。麦可提家里的人就把周围的邻居都带上去医院,要报复王恒潇和王大国!这时候,砖厂的赵全胜和庞援兵来了,一起帮助王恒潇和麦可提家里叫来的五六十个人斗殴。王恒潇打架很厉害,一个人就将几十个人打趴下了。”
刘县长沉声道:“巴哈提,你是这里的派出所所长,你当时在哪里?”
巴哈提也有些无奈地道:“我开始去劝阻王恒潇,可是我没劝住,然后我被麦可提的家人他们打了一顿,我急忙去派出所把木沙江他们叫上去医院。然后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王恒潇他们已经把几十个人都打伤了。”
说到关键时刻了!
刘县长问道:“木沙江是被谁打死的?”
巴哈提将身边绑着双手的两个维族大汉推出去,道:“就是他们!”
“他们当时就是参与斗殴的两个人,最后,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没有被王恒潇打伤。当时木沙江突然冲上去把王恒潇抱住,让这两个人打王恒潇。王恒潇就急忙躲开了,他们就打中了木沙江,一把铁锹,和一根木棍,直接打中了木沙江的头部……木沙江当场死亡!”
刘县长一怔,这是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的,他开始听马乡长说,木沙江是王恒潇打死的,随后见到王恒潇他们反抗,而且理直气壮的不承认,就以为是误伤,或者是打架的时候反击打死的,那样也是有些理由的。
可是,他却不曾想过,木沙江身为民jing,当时是上去帮助维族,要打一个汉族小孩子,随后却是被自己的族人打死了……
刘县长此时的眼睛也不敢去看王恒潇那边。
巴哈提却是继续道:“然后,我就把王恒潇和赵全胜,庞援兵,还有这两个行凶者抓到了派出所!可是,今天早上,木沙江的亲属就来派出所苦恼,然后,木沙江的哥哥就带着七十几个人来到派出所,把派出所都打砸了,要抓住王恒潇他们,给木沙江报仇。接着,砖厂的工人就来帮忙,在派出所发生了斗殴!”
“这就是事情的所有经过,我可以对任何一件事的真实xing负责!”
巴哈提说的很郑重,这一刻,这位维族青年的身形是异常的挺拔,神情非常的坚毅,第一次体会到,自己是一个真正的jing察,是坚持正义,坚持真理的战士。
童老师一直对巴哈提很看不惯,此时也觉得这维族巴郎子有些帅气了。
马乡长立马道:“胡说八道,巴哈提是胡说,刘县长,黑力木局长,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马乡长狠狠地盯着巴哈提:“他是收了这些汉人的好处,在这里胡说八道!”
巴哈提不屑地对马乡长道:“收好处的是你吧?马乡长,昨天晚上,麦可提的老婆给你牵过去十只羊和一头牛,是不是还在你家里?”
马乡长顿时脸sè一白,这件事巴哈提怎么知道?
王恒潇一双小手抱在胸前,看向马乡长,笑道:“马乡长,真的是好官呀。刘县长,现在你能说说,我们犯了什么法?我父亲一直就在医院躺着,黑力木局长说我父亲犯了法。他们几十个人打我们几个人,被我们还手打伤,也说是我们犯了法,木沙江帮他们打架,被自己人打死了,说我们是杀人凶手!嘿嘿……刘县长,黑力木局长,你们是根据哪个国家的法律来判定的?还是说,就是根据你们自己的法律?”
刘县长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狠狠地瞪了王恒潇一眼,这个小鬼还真的是非常对难缠,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当下沉声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们会调查清楚。现在你们当事人都跟我们去县公安局。”
黑力木眼睛一亮,立马道:“对,都跟我走,跟我回去协助调查,谁有罪,我绝对不放过!”
黑力木指着十几个还能站着的参与斗殴的维族,以及巴哈提身后的那两个将木沙江打死的维族大汉。
王恒潇皱眉,道:“事情已经这么清楚了,你们还调查?”
黑力木脸sè一沉,道:“这么简单就了结了,那还要jing察,还要法院干什么?所有人都跟我回去接受调查,在没查清楚之前,都是犯罪嫌疑人!”
王恒潇看向巴哈提,巴哈提是jing察。
巴哈提点点头,承认了黑力木说的是实话,办案子自然不能如的简单,必须要有正常的流程!
“好吧,我和你们去,不过你们不能带走我父亲,他还有伤,而且他是纯粹的受害者,没有打过一个人。”
王恒潇当下答应下来。
黑力木大声道:“不行,所有人都要去,你父亲王大国也是当事人之一,必须要去!”
王恒潇指着那边的上百个伤员,道:“他们也是当事人,还是参与打架的,那你把他们都带走,我就同意让我爸爸一起去。”
黑力木顿时哑口。
刘县长挥挥手,道:“王大国有伤在身,就先养伤,口供可以以后再写!”
黑力木答应下来。
马乡长,巴哈提,王恒潇,赵大伯,庞叔,还有十几个维族以及周围的汉族群中目击者,一起都被刘县长找到,说是去协助调查。
王恒潇让父母放心,自己一定会回来。
让晓云和李子看好父母和妹妹,别发生任何意外。
杨琴直接忍不住的抓住了王恒潇的手,满脸的担忧,道:“同桌,你一定要回来上课呀。”
王恒潇捏了捏小丫头的手,笑道:“放心吧。”
童老师一脸的严肃:“王恒潇,老师相信你是无辜的。”
刘县长和黑力木局长似乎都想快些离开这里,所以催促着众人上车去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