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洪昌也看了张自涛一眼,不过他心中似乎有所感悟,知道张大老板可能要从哪方面去下手,不一会,秘书便从外面拿了一叠报纸进来,分发到众人面前,把这些领导们给弄了个莫名其妙。
秘书摆报纸的版面都是弄好的,第一版就是聂飞的那张照片,另外一张是彭先云围着浴巾被警察从洗浴城里带出来的照片。
如果说让彭先云知道自己的这狼狈场景连省里的大老板和二老板以及一帮子领导都知道了的话,估计冲过来想砍死张杰的心都有,丢人丢大发了。
“我们以前经常在强调一个工作方式的问题!”张自涛淡淡地说道,“我也是偶然看到了这篇报道,所以了解了一下,其实这个叫做聂飞的同志,是海通市某个玻璃制品厂的副总经理,进入娱乐场所,也就是为了一件事。”
“将一个大客户给留下来!”张自涛继续说道,“请客户吃饭,消费,这是人之常情,要说真付嫖-资请人嫖-娼,我个人觉得,这件事是有失偏颇的。”
“毕竟洗浴城不会把嫖-娼这个项目白纸黑字地打出来,但是,这个聂飞同志具体知不知道这个地方有这项业务,这还得打一个问号!”张自涛就说道。
“所以我要说的是,我们某些企业干部的工作作风问题!”张自涛又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希望今后某些企业干部,打着一切为了公司业务的口号,去做一些出格的事情!难道不进娱乐场所,就不能办成事了?”
“所以说,今后我们下面的干部办事方法还是要注意!”张自涛再次强调了一句,众人心里就把聂飞这个名字给记住了。
“另外,通过这个报道,通过查阅资料,我也发现了我们省内,一些国企的问题。”张自涛继续说道,“通过我的初步了解,情况不容乐观呐!”
郭洪昌不着痕迹地看了张自涛一眼,他知道张大老板看来是想以国营企业这个点来破题,想从这方面来展开他在东江省的工作了。
不得不说,郭洪昌也挺佩服张自涛的,能够想到这个办法,一般来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这三把火不是你想烧就能烧,也不是你想烧多大就烧多大的,得注意一个度,在体制中新来的领导切记猛冲猛打,要不然不熟悉情况,容易把自己摔个跟头。
可以说,张自涛把握的这个点,就相当地有水平了,以国企入手,一般省里情况健康的企业,那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的。
情况不健康的企业,多少跟当地的市里有些牵扯和联系,能够从这方面来慢慢进入,郭洪昌清楚,张自涛要做的,并不是一棍子把人给打死,他要做的,是想让底下的这些干部们脑袋上有个紧箍咒。
让他们知道,我张自涛来了,你们不能在下面想怎么搞就怎么搞,不能『乱』来,要真让张自涛去管,他哪里管得过来?
而且从这方面,也能够让张自涛搞清楚,下面的哪些干部是配合,哪些干部是在抗拒,哪些抗拒的干部,十有八-九就有问题了,有问题的干部打掉,再提拔一些自己指挥得动的,公正廉洁的干部上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所以说,张贺跟张自涛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张贺本身就达不到他老子的这种高度,从廉洁奉公来讲,张自涛是一个合格的省领导,能走到这一步来,他还是很自律的。
而且同样是针对国企这件事,张自涛和张贺的目的就不一样,张贺就是单纯地想要搞聂飞而已,张自涛利用这件事,他压根就没有多少整聂飞的心思。
他的眼光是看在整个东江省的格局,本身一些国企就有问题,他这两天也不是没做功课,东江省虽然整体情况好转了很多,但并不表示就全部是大好局面了,健康状况出了问题的国企不解决,就一直会是下面地方『政府』的一块累赘。
既拖累了地方『政府』的财政,又造成工厂里的工人收入问题,到时候『政府』的钱给了,名声也给抹黑了,从现在不少信访单位都还能接到以前不少企业员工的信访文件就充分地说明了这个问题。
张自涛任一把手,总该要干点事情出来,他的目的,是想通过这件事,促使下面的这些有问题的国营企业把这些问题给解决掉,而不是任由下面的领导们这一任留给下一任,最后留了好几任,都没解决掉,最后受苦的,还是那些工人,老百姓。
现在某些地方就存在着这么一种问题,企业单位垮了,一些问题没有给以前的工人给解决好,留下了那么一部分工人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当地的一些不作为领导也懒得去管,反正你小老百姓干不过『政府』,就把这事情一直拖着,反正我在这儿几年任期干满了我就走了,又留给下一任领导。
每个领导上台那都是想着在大方向搞出成绩来的,哪会来管你这些破事情,一直拖着,再留给下一任领导,所以这也是一些地方,以前的县办企业都垮了,只剩下一个破烂不堪的厂房,里面都还住着以前的老工人,就是在这里制止拆迁,甚至有的地方还挂上了维权多少多少年的条幅。
郭洪昌为什么没有强烈反对?就是因为他也知道下面的确是这么一个情况,几年的辗转腾挪,将东江的经济发展给理顺了,国营企业的这些事情,是郭洪昌原本打算在自己接了蒙天豪位置之后就要解决的。
他也没想到,张自涛眼光居然这么独到,敏锐地就抓住了个开题,其实这也打『乱』了郭洪昌的步骤,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国企的问题一解决,必然会出现一些干部的调整问题,任何大领导,都不允许自己的手底下出现那种尸位素餐的下属,因为这种下属多了,下面的架构,那可就是烂了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