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亮那些密室里照明用的煤油灯,一盏一盏都点亮,像做什么神圣的仪式。
点完之后她跪在那张寒冰床上,真诚地磕了个头,“爹,娘,很抱歉,女儿苟且偷生这么多年还是没找到能斗过仇人的办法,只能想办法先将你们救活再做打算。我思来想去,舅舅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若是救活了你们我一走了之,岂不是把枫雪宫置于水火之中。我不想做那种恩将仇报的人,所以说我只能让你们先安全离开,希望爹娘能理解我的为难,不要责怪我在敌人怀里委屈求全。”
这是她昨晚在梦里想出来的,最为稳妥的办法,先不声不息地把已经复活的二老送出去,随后跟倾连秋说明情况,这个婚肯定是要接的,只不过她嫁过去一段时间之后,会找个机会让自己假死,随后金蝉脱壳,谁也不得罪。
她知道现在肖珺和倾风月是有意识,也能听见她说话的。所以林安萝在之前无聊的时候都把话跟他们说清楚了,免得他们醒来后还得解释一大堆。
她拿着消过毒的银针走到床头,等了八年终于到了这一刻,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不行,手不能颤,万一扎歪了就悲剧了。
她定了定心神,摸准最后一处穴位将银针快速推进去又抽出来,这一针如同打开了人体运转的开关,肉眼可见的床上如同冰雕一般全身苍白的人立马充盈了血色,是血液开始正常流通的征兆。
两针完成,林安萝坐在床边,摸着寒玉床,默默嘀咕,“这床活人睡着凉,还是得把爹娘换个位置。”
此时再去找一张床来有些勉强了,林安萝想了想,出了密室去搬椅子,干脆让两人直接坐着苏醒算了。
诗诗就在门口等她,听见屋里有动静立马高声问道,“小姐,你今儿早上想吃什么?”
林安萝这才感觉到被忽视已久的饥饿,她想了想说,“前天吃的灌汤包再来一笼,还有清淡点的青菜肉沫粥吧,粥放些许盐,拿一锅来,至少得是三个人的分量,再拿三副碗筷,放桌子上就行了。”
她相信自己等会已经不是一个人吃早餐了。
对于她奇怪的要求诗诗都不会问太多,应了声便去了厨房。
林安萝左手一把椅子,右手一把椅子,跑起来脚步虎虎生风。从早上到现在心跳一直都比平常快一点。
回到密室里,二老还在睡着,她把椅子放在床边,先把她娘放上去,然后再把爹扛在背上,倒退着放在椅子上。
当她把人放在椅子上,刚想直起身的时候,从她肩膀上滑落的手似乎动了一下,随后林安萝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只冰凉的手掌扣住。
“阿喂。”
清润的声音恍若梦中一般,
林安萝当下的反应就差没跳起来了,随后又听见另一个温婉带笑的女声,“一觉醒来,我们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林安萝背对着他们,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想哭,虽然她不是原主,也对这两个人没什么亲情感,肖珺和倾风月从外貌看起来年纪不过二十多,仿佛和她是同辈一样。
但她听到他们说话的那一刻,是真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