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您刚动了手术,又躺了那么多天,还很虚弱,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啊。”
云夕颜最见不得这种场面,只看到舅舅那干裂的唇角,她就有些不忍。
程茂点头,他的确感觉自己还很虚弱的样子,张张嘴,声音像是蚊子哼哼:
“好,想来你也累了,赶紧去休息。”
老太君推着云夕颜去休息。
“瞧我,对,这眼瞅着天都要亮了,宸王,颜儿,你们赶紧去休息一会儿,明日不用早起,多睡会儿。”
二人被老太君推着离开了。
云夕颜的确也又困又累,回到自己房间,倒头就睡了。
萧北宸躺在她的一侧,这一路的风尘仆仆,紧绷着的心,忽然松开,也是困倦袭来。
他搂着她的腰身,抱着她入怀,额头抵着她的脑门,就这么沉沉睡去。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他最喜欢的睡姿。
抱着她,仿佛抱着的是全世界。
这一夜,同样激动没办法入睡的,还有一个元川穹。
从老太君那里回来,他便命人去查云夕颜的一切的信息。
这一等就是一整夜。
直到早晨才拿到消息。
可是这些信息对他来说,并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
不过他倒是对这丫头刮目相看。
她回京的故事,简直可以当做传奇去看了。
不对,她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边城的。
边城啊......
元川穹眸子一亮,眼眶红了红,轻轻摇头,再次看向手中的信息,在看到云夕颜的生辰时,他的手竟是微微颤抖起来。
“宸王妃的娘亲,老镇南王的女儿,名字叫什么?”
或许他查错了方向。
他应该查的是她的娘。
“回主子,她是卿宛郡主,全名叫程卿宛。”
元川穹双手一窒,呼吸也瞬间停了一般。
“卿宛......卿宛.....宛卿,是宛卿啊.....我怎么没想到......”
瞬间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元川穹的脑袋一下子抵在了桌子上,肩膀抖动,泣不成声。
下人识时务地退了出去。
元川穹低落了许多,再抬头,泪流满面。
他从袖中拿出一颗红石榴耳环,紧紧攥到了手中。
这些年,他一直在找她。
可谁曾想,佳人已逝。
一想到这个,心如刀割。
元川穹喉头一个酸涩,竟是吐出一口血来,喷到地板上,仿佛开出一朵妖艳的花。
接着,他身体往前一倒,直接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听到动静的下人慌忙进来,看到主子倒下,吓得惊慌失措。
本来就是在驿站住着,这边的动静自然没逃过老太君的耳朵。
更何况早已有下人过来禀告了,说是让老太君派个大夫去看看。
南疆王带的也有大夫,但医术没有这边的大夫好,下人也是不放心,才想着来请一下,一起过去看看主子。
主子身体向来很好,这一早上就吐血昏迷,实在是让人紧张。
“南疆王怎么了?昨日不还好好的,快,快让林军医去看看......”
老太君也是十分着急,若是南疆王在大盛朝出事,他们也难辞其咎。
本来喊了三个儿媳妇要带他们去看老三的,现在她也顾不得了,立马赶到那边去。
李芷柔等人一头雾水,不过听到南疆王出事也是一阵紧张。
云夕颜和萧北宸是这时候才起床的,刚出门就看到三个舅妈站在院子里,一脸着急。
“怎么了?舅妈们?”
云夕颜问道。
这时候想来外祖母已经告诉她们三舅舅没事,不应该都激动着跑去看舅舅了吗?
怎么都站在这里。
“颜儿起了,我听说南疆王今早吐血昏迷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对呀,南疆王可不能出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呢?”
“你外祖母去看他了。”
三个舅母一人一句,云夕颜也是神色一震。
萧北宸和云夕颜也顾不得什么,立马也去了南疆王那个院中。
大夫已经把过脉,得出的结论是气急攻心,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只是可惜,他们尝试了很多办法,南疆王始终不肯醒来。
老太君也是纳闷了,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按照大夫的意思,南疆王不是不醒,是自己不想醒。
“你们王上昨夜发生什么事儿来?”
不得已只好问小厮了。
那贴身小厮自然不敢回答啊。
总不能说王上让去调查了您外孙女和女儿之后才吐血的吧。
事实上,他也很懵好不好。
正在此时,云夕颜和萧北宸过来了。
看到云夕颜,想到她那诡异的医术,老太君立马拉住了她:
“颜儿,快去看看,南疆王忽然就吐血昏了......”
云夕颜也顾不得什么,南疆王的性命事关重要。
她上前把脉,得出的结论和两个大夫差不多,只是不明白南疆王为何不肯醒来。
云夕颜又观察片刻,看到南疆王的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好像抓着什么东西。
男女有别,她没法动手,示意萧北宸掰开他的手。
萧北宸会意,直接上前要去掰。
谁知一个用力,发现他还握的挺紧。
他又是一个用力,这才面前掰开。
南疆王手心里赫然是一只红石榴耳坠,造型十分别致。
上面是一只金色的蝴蝶振翅高飞的样子,下面两枚大小不一的红石榴点缀,看起来做工十分精细。
“看来这就是他忽然受了刺激昏迷的原因了。”
云夕颜拿起那耳坠,还没仔细看,老太君却是眉头一挑,率先上前拿过。
“这.......”
老太君声音忽然哽咽,两眼浑浊。
云夕颜见状,这一看就是认识这耳坠啊。
“姥姥,您认识这个耳坠?它是谁的?”
当然是一个女子的,云夕颜想着肯定是南疆王喜欢的女子的。
南疆王受刺激,怕不是跟这个女子有关。
只是,姥姥怎么也会认识这耳坠?
老太君仔细看了看那个耳坠,直到最后才敢确认。
也是不可思议地盯着南疆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耳坠,是.....是你娘的.....”
啊?
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