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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宦海狂飙 > 第三百零五章 把我儿子的爸爸,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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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把我儿子的爸爸,还回来!

“全力搜救.......”

“生要见人.......”

“死......要.......要见尸!”

说出这句话的许毅然,仿佛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垂头丧气,人一下软了,连站起来都困难。

回到镇政府临时指挥中心,在灰蒙蒙分不清昼夜的天气里,时钟指着五点零六分。

他摆手,示意身边的人不要去搀扶他。

他需要静一下,好好地安静一下。

宋康军崩溃了!

泪眼朦胧,泣不成声,跪倒在地上,极尽沙哑地喊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

“我不应该让国政绕开指挥中心去单独和县里水利部门的工程师联络。”

“我应该阻止,我也应该感觉到什么。”

“可.....可是,可是我偏偏没有重视,没有注意!”

“我不知道他,他那么傻,他怎么可以那么傻,他为什么......为什么!”

宋康军捶打地面,嚎啕大哭,脑袋都磕破了,疼吗?

比不过钻心的疼痛!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那是他们的同学。

过往一幕幕宛如灿烂的烟火,于脑海里不断闪现,不断刺激着他,不断侵袭吞噬他的灵魂。

他自责!

他愧疚!

他......恨自己!

恨自己没能及时发现。

恨自己疏忽大意。

恨自己.......

“大军,与你无关,这是他的选择。”

“他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是我们的好同学,好兄弟,好榜样!”

“他是英雄!”

“我......我......我为他骄傲!”

抚着墙壁往外走的许毅然,停下脚步。

脚尖前,水珠滴落,湿了鞋尖。

他是这里的最高指挥长官,不能把个人情感的悲伤带来。

整个指挥中心,在得知魏国政消息后,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大家脸上都充斥着悲伤,写满了哀怨。

悲!

一个非,一个心。

如身体没了心脏,躯壳失去灵魂。

情绪是会传染的。

宋康军的悲戚恸哭,周围的人也传来悲戚呜咽。

“入夜了,外面的弟兄轮班休息,保存体力,以免出现意外。”

“何书记,辛苦你统筹规划,保证粮食和饮用水。”

“卜铭,安抚弟兄的情绪,替我谢谢他们。”

“我累了,很累,很累。”

“让我睡一个小时可以吗?”

一直没有回头的许毅然,话语里带着恳切,以及挥之不散的沉重,悲伤。

何书记下午时分有充足的轮休,此时精神头还算不错,没有说话,泛红的眼神是如此坚定,紧咬牙关坚持下去,是目前所能做到的。

卜铭抬手欲言又止,若非换洗好的叶敏匆忙赶来搀扶,他会毫不犹豫地去扶着那佝偻身影。

他脚下的宋康军突然变得很严重。

极端情绪下,整个人呼吸都变得困难,眼泪止不住地流,跪倒的变成卧倒,卷缩,抽搐。

声嘶力竭的呐喊早已无声,嘴巴张张沙哑的喊不出一个字,一个音。

生怕出了什么意外,卜铭赶紧喊人过来急救。

大军自责!

伤心欲绝。

起初是他第一个接到魏国政打来电话,那时候,许毅然刚刚离开不久。

他没想那么多,因为魏国政说,要背岩水电站大坝的资料,恰好大军之前的老领导,调任县水利局。

蒙头给了联系方式过去。

那时候,他可以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等到魏国政把紧急情况做了汇报,直属领导何书记和水利局取得联系,为时已晚!

通讯阻断,接通都难,何况还有现场的杂音,沟通苦难无比。

对于许毅然来说,他更自责!

要是当时派魏国政出去时,考虑到即将到达的武警部队,分配人员协助,不至于酿成祸端。

一前一后。

魏国政前脚刚走,卜铭才带队前来。

而当时,救援物资在来的途中,上山不够动力,恰好路途经过的卜铭等人协助了一下,耗费了时间。

如此多的巧合,仿佛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

站在镇政府后面,面对着小山包的黄泥土。

许毅然点燃一根香烟,任凭在手上点滴燃烧,炊烟腾升。

“我记得,你儿女双全。”

“还跟我炫耀过,你儿子考上重点大学,没有听你的话,报水电工程,很是反骨地瞒着你报了金融经济学。”

“你怀疑他早恋谈了女朋友,不知道的以为你在炫耀呢,像他爸。”

“你女儿我见过,很可爱,很聪明,很水灵,很......”

“不好意思,湿了,我再点一支。”

他的泪水打落在竖起的烟上,没有浪费再次点燃。

“你知道吗?当时,真的当时,我有多羡慕你!”

“如今......”

“你年少有为,县里准备评选你为优秀年轻干部,推荐到市里,甚至省里学习的。”

“你有很大的晋升空间,我知道你秉性不坏。”

“你......未来可期!”

“生命却在今天划上了句号。”

许毅然说的是上辈子所见所闻。

脑海里的画面是中年发福,人生圆满,儿女双全的魏国政。

身后的叶敏,沉默不言,手却不停地在男人背后不断抚摸,一下,一下,又一下,不知疲倦。

长久的沉默,许毅然不发一言。

待得香烟燃烧殆尽,指尖的烟灰徐徐掉落,他才舍不得放开手,任凭烟蒂落于脚下,那一抹亮光被无情的雨水泯灭!

“我答应你,这件事相关的所有人,一个个全部走不掉。”

“哪怕是姓杨那个移民了!”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而坚定。

背部拍打和抚顺悄然消失,一双手缠绕在许毅然腰间,贴近身体传来一股温热。

.......

雨未过,天放晴。

龙河镇镇政府大院前。

此刻大家站在湿漉漉地面上,气氛凝重,哀伤弥漫扩散。

三辆车开进来。

一对老夫妇互相搀扶着下车,看到简易搭建的木板被一块白布盖着。

老妇人痛苦呐喊扑过去:“儿啊,我的儿!”

“你也太狠心了,怎么就抛弃我们,我和你爸要怎么办?要怎么办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的心都碎了,我也不要活了,不活了!”

魏国政的母亲用力撞击水泥地,被旁边的丈夫用手下意识阻挡。

身边的人赶紧帮忙阻止,好言相劝。

此时,一个女人怀抱着婴儿下车。

她问了一句:“谁是许毅然?”

得到旁人的指点,她走向臂膀上缠绕黑布,安静站在尸体旁边默然不语的男子。

走着走着,她挂着泪痕的脸上,通红肿胀的眼眸变得坚定。

站在许毅然跟前,女人抬手,狠狠扇下!

啪!

响亮耳光响起,女人饱含愤怒的沙哑泣血道:“你把我儿子的爸爸......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