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炎神帝的这道命令,没过多久,也就传递到了夜凌日所在的第三军团的营帐里。军营里,站着两名容貌如出一辙的俊美男子。
若是光看脸,两人几乎没有半点差别,但是细细看两人的气质还有衣着,却是截然不同。
左侧的那一名,身着战铠,铁骨铮铮,常年的征战,战场上的腥风血雨,造就了一身古铜的健康肤色。
他气质如一把半出鞘的宝剑,锋芒半露,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威势。
右侧的那一名,身形略微消瘦些,肌肤赛雪,仿佛没有经过半点风吹日晒,可眉宇间,隐隐可见犀利之色。
两人站在一起,各有千秋,竟是不相伯仲。
当夜北溟的通讯兵进帐,递上火炎神帝的圣旨后,左侧的男子摆了摆手,示意通讯兵先退下。
那通讯兵后脚才刚离了营帐。
只听得“啪”的一声,右侧的男子将圣旨往地上狠狠一摔,嘴里噼里啪啦,大骂畜生。
“重新接受神力启蒙?火炎老头脑子不会是被骡子给踢了,需不需要我给他开脑好好看看,我都已经是浮屠天的掌控了,居然让我回炉再造,和一帮几十岁的新丁一起接受神力考核?”
夜凌光白净的脖子,一下子憋得通红,一改平日温文尔雅的“假斯文样”,破口大骂。
“你是心虚,怕自己比不过那群新丁,一辈子没法通过神力考核吧。”
夜凌日很是淡定地捡起了那道圣旨,吹了吹上面的灰,供在了案桌上。
“谁……谁说我心虚了。夜凌日,你小子别以为和我一个娘胎里爬出来,就很了解我似的。不过是神力考核而已,小爷抬抬小指头都能通过。”
打死夜凌光他都不会承认,他真的有担心。
“得了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瞒着爹娘私下人界,被奚九夜给抓了个正着,还险些连累了爹娘和我。夜凌光,你这脑子,真是越长越回去了。”
夜凌日也是事后才从爹娘那里得知,奚九夜设下了连环计,险些将他们一家子都坑了进去。
“夜凌日,你少在那给我唧唧歪歪,用一副兄长的嘴脸教训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羡慕嫉妒我。羡慕我找到了阿姐,还和阿姐相亲相爱共处了几个月。不对,不只有几个月,阿姐得到了神印,很快就会通过‘浮世’,来到神界。她刚好也要参加神力考核,没准我还能和阿姐加入同一所学院呢。哪里像是你,有军务在身,只能呆在这种鸟不拉屎的破军营里。”
夜凌光撇嘴,回想着早前爹娘随着圣旨一起送过来的信。
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阿姐又回到了神界,他们一家五口团聚的日子,眼看就要更近了。
“阿姐……她在人界,一切可都还好?”
夜凌日听到了“阿姐”的消息,想起了儿时,那个陪伴在自己和阿光身旁的少女。
印象中的阿姐,对阿光总是温声细语,每次他欺负阿光,阿姐总会斥责他。
夜凌日为此,还恨死了夜凌光。
可他记忆最清楚的却是那一次,阿姐抱着阿光和他,柔声告诉他们。
她最疼爱的就是他们两个,他们三人永远要在一起。
那么多年过去了,那句话和阿姐的容貌一样,深深烙在了夜凌日的心中。
那个笑起来,眼眸比天上的月亮还要明媚的阿姐,终于回来了。
那张让神界无数神兵神将闻风丧胆的脸上,罕见地,多了一抹柔色,这样子的夜凌日要是让他的部下们看到了,真不知会跌破多少双眼珠子。
“阿姐这一世,有健康的身子,能习武了,她还懂得医术,医术比起我都毫不逊色。还有,她有了疼爱她的家人,好友。”
夜凌光一提起叶凌月,怒气顿减。
其实重新神力启蒙也没啥,反正他也腻烦了天天在浮屠天对着那群老头老太。
更何况,他想要找的那人,应该也隐身在几大院校中……
“对了,你我很可能要有个姐夫了,娘亲也很喜欢那小子。”
夜凌光想起了帝莘来,他还不知道帝莘将自己的神印给了叶凌月的事,理所当然以为,阿姐到了那里,帝莘那跟屁虫也会跟过来。
“什么姐夫?”
夜凌日剑眉抖了抖,不悦之色昭然若揭。
姐夫这个词眼,曾经是夜凌日心底的一根刺。
五百年前,也是所谓的“姐夫,”害的阿姐魂飞魄散,他们一家五口天人相隔。
“是阿姐在人界认识的一个家伙。长得勉强还算能入眼,脾气很差,不过在阿姐面前倒是还像那么会事儿。”
夜凌光撇嘴,对于一切抢走阿姐的生物,他都本能上排斥。
“那样的人,配不上阿姐。”
夜凌日铁青着脸。
“你连人都没见过就一棒子打死,未免太武断了吧。”
夜凌光倒是有些替帝莘鸣不平了,他没想到,夜凌日的反应对帝莘的敌意,比自己还要明显。
“这世上,没有男人配得上阿姐。”
夜凌日说罢,面色阴翳,活动了下手腕,只见他的拳出了爆豆子般的可怕声响,一股郁结之气,盘踞在心中。
包括夜北溟夫妇,都以为,夜凌月的死,对夜凌光的打击,远过对夜凌日的打击。
可事实恰好相反,只有夜凌光才知道,在夜凌日的心目中,阿姐的地位有多么重要,甚至于,比他这个双胞弟弟都要重要的多。
帝莘若是真的来了神界,要面对的挑战并非是奚九夜,还有护姐狂魔一号,夜凌日。
关于姐夫这个话题,显然勾起了夜凌日一些不快的记忆,他沉着脸,撇下了夜凌光走出了营帐。
临走出营帐前,夜凌日回头看了眼夜凌光。
“要滚早点滚,别忘了把隔壁那具尸体带走。”
云笙的信中还提到,不日,夫妇俩将赶来军营,不用想,也是为了教训夜凌光那小子来的。
夜凌光可不想听爹娘的唠叨,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厮已经打算脚底抹油先溜了。
说罢,夜凌日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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