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身伤的罗燿大步踏入边宅时,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堵在门口,盛怒的边蓅。
第一次,边蓅用喷火的目光死死瞪着罗燿。
罗燿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抱歉,事出突然,的确是我有失分寸。”
“事出突然?这是你计划不详密!你没做好,却让我家小姐替你挡枪?你以为你是谁?仗着我家小姐喜欢你,就可以这么随意利用她?”边蓅吼出来,“你电话一放,直升机,汽车,一辆辆地开过来,你当这里是你的后花园吗!你有想过小姐的感受吗?”
接到语默的命令,边蓅可以立刻执行,但是不代表他没有情绪。
罗燿有想过但是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解释,而他确信语默有这个能力,所以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过,边蓅生气,他替语默开心,“蓅叔,多谢。”
边蓅皱起眉,“我遵从小姐的命令行事,不是为了帮你。如果你负了我家小姐,举边宅之力和我的命,我也要杀了你!”
“蓅叔放心,他要是敢对不起我,我自己动手宰了他。”语默大步走出来,看到罗燿脸上、脖子上一道道的划痕担心,不过父亲和家里人的情绪还是要顾及的。
罗燿大步走过去,目光坦荡幽深。
语默替他解释,“我相信这件事一定不危险,否则你不会让我做。”
罗燿的心就是一颤。
边蓅不甘心,“小姐,你这么纵容他,早晚有一天他会把你的安全放到最后一位!”
语默一笑,“你会吗?”
“不会。”罗燿本不必回答,但为了安抚边宅愤怒的员工们,罗燿坚定地说,“国家利益之下是你,然后才是我。”
语默有些动容,“走吧,我爸爸在晓楼等你。”
罗燿大步追上,拉起她的手紧握住。
爸爸交代的事,还是要做的,语默低头让他无法从自己脸上分辨真假,“米医生真的尽力了,但病人实在伤得太重,无力回天。”
罗燿身体猛地挺住,嘴唇颤抖了几下,说不出话。他听到回报,知道语默对外说独狼死了,但没想到这是真的!
罗燿拳头握紧,血一滴滴的落在石板上,负责守卫边宅的特种兵小队似乎听到了罗燿滴血的声音,过来劝,“罗队长节哀。能战死沙场,是咱们最好的归宿和荣耀。”
罗燿轻轻点头,迈着依旧沉稳的脚步走进晓楼。
舒爸爸立刻表示关心,“伤口怎么不处理一下?快过来。”
罗燿摇头,“划伤,不碍事。叔叔,宁方新他......”
舒爸爸走到手术台边,“子弹伤到心脏,心血管破损严重,真的没有办法。”
罗燿不信啊。他慢慢掀开白布,他的好兄弟独狼闭着眼睛躺在下边。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一定可以避开胸口致命的一枪!
罗燿把手放在放在他冰凉的脸上慢慢地摸索。然后,他揭去宁方新的假面具,露出独狼的真面容。这张脸,他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没想到再见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没有出声,但在场的人都看到了他的眼泪。
罗燿一点点地盖上白布,“舒叔,改天我再向您和语默解释,我先带他回去。我......”
“先等一会儿,我还有话跟你说。”舒爸爸转身进了内室,罗燿跟着进去。
见到躺在病床上的独狼,反应力一流的罗燿也死机了,还湿着的眼呆楞之后,就是狂喜。
独狼不厚道地笑了,“居然能见到鳄鱼的眼泪,死也值了。”
舒爸爸刷了罗燿一把,见到他哭鼻子,也没有多说,转身上楼。
语默也转身走了。
独狼小声催促,“咱俩的事不急,你老婆吃醋了,赶紧去哄哄。”
罗燿上楼追语默,小丫头抱着胳膊靠在墙上,嘴皮子很硬,“我才没有生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罗燿把她搂在怀里,“我知道,辛苦你了。”
语默撅起小嘴儿,看在他一身伤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你先去处理正事。”一个死人在楼里放着,那仨都没感觉,可她觉得挺瘆人的。
罗燿忍不住在她脸上蹭了蹭,她身上都是家的气息,“嗯。”
“行了,蹭我一脸血怎么办!保护好你的脸,破相了我可不要你。还有一件事,宁方新没死的事能不能跟清韵说?”
“现在先不要说,等我问过方新后再决定。”
语默的脸色很难看,凭什么!
罗燿安抚地亲亲她的眼,“放心,他比你还想治好何清韵的病。”
罗燿回到楼下,独狼先问,“怎么搞成这样子?”
罗燿紧紧手上的纱布,“都是小伤,你感觉怎么样?”
“应该死不了了,那个人是C-2?”中枪的拿一刹那,独狼就猜到是他了。
罗燿点头,“不光是C-2,还有这个,你看是谁?”
“B-1。”独狼嘴角一垂,组织还真是想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的命,不过除了A-1和B-1,C区杀手应该都是主动接的任务,因为杀了自己能大幅提高他们的积分。
由此可以推断,组织把自己当叛徒在内部公告除名了。这种高级权限只有一个人有。
知道他要杀自己,独狼难受中又有点解脱的轻松。
“可惜活口只有你抓的A-1,不知道审讯的结果怎么样。”罗燿到军部交了任务,就急匆匆地赶过来,还没见到狄庆辉。
独狼替罗燿开心,“这一把绝对够你升大校了。”
“我已经被授予大校军衔了,只是还没举行仪式。”罗燿因为战功,已经被破格提升,这次的任务虽然功绩更大但是不可能再让他提升一级进入将官行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罗燿带着“独狼”的尸体回军部,见到他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是大写的佩服。
一天一夜,消灭十五个杀手,这是他能力的体现。
不过,罗燿转身打开车门,后座上白布盖住的明显是一具尸体。
博延走过来,没有士兵牺牲,那这个人,是独狼?
他走过来,不敢置信地掀开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