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哥满是激动地说:“妹子,往后家里的活都是我们兄弟和你嫂子们的。你跟弟弟妹妹还有娃子们就好好学习,争取成为咱向阳村第一个大学生!”
顾晓萱笑着说:“哥哥,学习是要学的,但没必要一味地学习不事生产。我们会成为书呆子,也不会担起责任,哪怕考上好大学,也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不会体谅父母兄嫂的辛苦,根本没法对国家做出大贡献。”
“嘿嘿,妹子学习了就是懂得多,反正家里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行,我跟二弟和你俩嫂子支持你!”
这边兄妹俩互相感动着,那边肖俊刚从会议室出来,就被肖母揪住,拿出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电推给剃了个秃头!
“娘!我是您亲儿子!”肖俊怒了,从他懂事起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肖女士的亲儿砸。
人家的儿子当成宝一样疼着宠着,怎么他在家里成为被嫌弃的一个?
他不依地往肖母身上蹭,果然见肖女士不加遮掩的嫌弃表情。
“不管不管,咱母子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了虱子跳蚤肯定要共享的。”
肖母不客气地掐着他的耳朵一拧,“怎么滴,从外面转了一圈就当自己是英雄了,不把你老母放在心上?”
“没没没,母上大人息怒,”肖俊两手护着耳朵,一米七多的小少年略微弓着腰迁就着母亲,可怜兮兮地说:“我想您还来不及呢。您瞧瞧,吃不到您做的饭,我都瘦成杆儿了。”
肖母被他说得哭笑不得,哼了声将背包往他手里一塞:“先去澡堂洗刷干净再回家!
我给你卤了一锅肉和菜。”
肖俊砸吧砸吧嘴,大冬天顶着锃光瓦亮的脑门焉哒哒地拎着包,坐车没进大院,先去澡堂洗澡。
第二组八岁的温静秋来自N市,可她从小是跟着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长大,从农村和乡镇上徘徊,等到了上学的年龄才被带到京都。
因为从小被人推来推去惯了,小小年纪就跟个刺猬似的,偏偏自己的妹妹跟母亲是绿茶,闹得她的名声在附近社区格外不好,什么从农村来的小家子气、嫉妒妹妹、贪吃懒惰、脑袋蠢笨、不懂礼貌等等。
温静秋也一直自暴自弃按照母亲给自己按的坏名声,使劲地折腾人,将温母和妹妹温佳彤折腾的也够呛,几乎只剩下在温父跟前撕破脸皮了。
难怪温母明明知道参加“假爸假妈”节目,城里孩子要被随机送往乡下“改造”,为了那一千二百块钱,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出来。
南省位于夏华中部偏南,温度适宜,哪怕已经步入农历十一月份,天气也只是略微潮湿的冷,并不是多让人难以忍受。
这里空气清新怡人,山水秀美,连带着百姓们性格温和热情。
他们刚下了车,在大厂食堂当大厨的山三叔已经坐在拉货的三轮车上等候着了。
先去食堂后厨吃了饭,山三叔才将他们送到石岩村。
村子距离市里才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刚进村子,就有一群孩子笑闹着跑开了,大声喊着:“村长爷爷,您孙女被接回来了!”
山父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温静秋的表情,见她没什么反应,便笑着解释道:“我拿到车票后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家里人知道你要来,都很高兴呢。”
温静秋扯扯唇角,嗯了声。
“村子里条件不能跟京都相比,不过咱家里干净整洁,你先将就着住着,哪里不舒服或者缺了什么就说。
你不要将这当成一个节目,来到我们山家,就是我们的娇客儿。”山父再度跟她强调句。
山三叔晚上还要做饭,将他们送到家门口,又塞给山父一条肥瘦相间的肉,还有一小袋富强粉,便急匆匆离开了。
山家人特别热情地将温静秋给迎进门去,他们看着这个漂亮白净的小姑娘满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静秋累了吧?你娘已经将屋子给收拾好,你抓紧歇会,晚上咱炖鸡、蒸馍吃!”山奶奶拉着她的手乐呵呵地说道。
面对大家伙善意的模样,温静秋也不好紧绷着小脸,笑着挨个喊了遍,乖巧地拎着自己的包去了自己的屋子。
山家确实好过,山爷爷当了几十年的村长了。山父和三叔都是初中毕业,一个在村里当大队长,一个在市里大厂食堂当大厨。
山二叔高中毕业参军,现在是营长了,带着妻儿随军,每个月都会将一半的津贴邮寄回来。
山四姑也是高中毕业,因为有才有貌,所以嫁得好,还有个售货员的工作,每次回娘家都大包小包地拿。
所以山家是村子里少有的砖瓦房,青色厚重的墙壁,红色砖瓦,三大间正屋,东西厢房也各三间。
他们给温静秋收拾的房间便是东厢房靠近正房的那间,采光好,屋子带着小隔间,实木大床上被褥厚实带着阳光的味道。
“这是你二叔和二婶子的屋子,他们常年不在家,正好你住着。”山母笑着给她将被子拽开,而山父拎了个铁皮炉子进来。
屋子立马暖和起来,温静秋显得有些局促。
她八岁的生命里,很少接受过温暖。父亲总是工作忙,回到家顶多问问她吃饭了没,穿得暖和不,却从来不用眼睛瞧瞧她真实情况。
爷爷奶奶对她是好,可他们年纪大了,身体和心力不足,对她照顾也不会是全方位的。
温静秋已经习惯自己爱护自己,从妹妹和母亲那里争夺属于自己的一份东西。可她到底是小,越想得到便越只能眼睁睁看着失去。
如今面对山家人的热情,她一时间接受无能,总觉得别人对自己有所图,原本微微打开的心房迅速给关闭。
她嗯了声,见山父离开,便脱了外套、裤子和鞋子,钻到被子里,闷闷地跟山母说道:“婶儿,您不用忙活了,我睡会。”
山母哎了声,轻轻带上门离开。
“这孩子真得八岁了吗?怎么瞧着又瘦又小,跟六岁似的?”大家伙有些心疼地小声问山父。